昏黄的沙漠之上,机车轰鸣,宛如防护罩般的狂风化作屏障,将四周扬起的沙尘摊开,仿佛一条怒龙在茫茫的沙海中穿行。

一片迷蒙中,数根闪烁着乌黑色金属光泽的尾刺破土而出,迅疾穿插向那疾驰的哈雷重巡。

后座上的小艾收缩眼瞳,左手按住身下的哈雷重巡,使得机车的速度骤降,同时扬起右手,暗红的闪电向前聚合劈击。

雷光跃动,数根砸下的尾刺焦黑一片,并在半空中不受控制地乱颤,以远远偏离目标的轨迹栽向地面,同时一股混杂着焦糊味的肉香,在四周弥漫开来。

“轰隆!”

然而,尖锐的嘶鸣转瞬回荡,道路前方的沙堆突然陷落,数只三四米高,通体黝黑的巨大沙蝎跃出深坑,举着两对硕大的前螯砸向这闯入它们领地的外来者。

小艾眉心微微蹙起,右手掌中聚合出一柄红黑色的光剑向前挥扫,绵密的剑网将路径上的数只杀蝎轻松分割成均匀的碎块。

仿佛后知后觉般,反应过来的萨麦尔紧握刹车,一个甩尾急停,使得身下的哈雷重巡险之又险地停靠在了沙坑的边缘。

没等机车停稳,小艾便从后车座上跳下,快步走向几只沙蝎的残骸前,从满地的碎块翻出几块颜色更深的头部甲壳,扔给身后的萨麦尔。

一眼瞥过,萨麦尔看向上面明显的刻痕,微微蹙眉。

“吸收魔力的符文?它们有点像是人为转化的低级魔兽。”

“像是特意布置在沙漠外围的哨兵。或许,我们已经暴露了。”

小艾丢下甲壳,拍了拍手,幽幽看向前方

弥漫的沙尘中,似乎有某种东西在急速接近。

“既然已经打草惊蛇,不如……”

萨麦尔目光掠过身边的沙蝎碎块,摩挲着下巴,脸上露出微妙的笑容。

一旁的小艾看向脚下的沙坑,会意点头。

~~~~

“噫?人呢?”

片刻,一个将自己裹得严严实实,装扮酷似阿拉伯行商的身影,来到交战地带,疑惑地四处张望。

沙坑之下的萨麦尔目光扫过,眼皮一跳。

而碎石旁,身披光学迷彩的小艾,则悄悄地站起身,冲着那背对着她的「阿拉伯行商」扬起左手,指尖弥漫生凝的红黑色闪电形成特殊的牵引力场,出其不意地将目标牢牢束缚在原地。

“别动!”

小艾随即从藏身处一跃而出,将右手中的光剑架在「阿拉伯行商」的脖子上,冷声逼问。

“你是谁?隶属于哪一个组织?还有没有同伙?”

“这个嘛……”

罩袍下的声音清脆而悦耳,「阿拉伯行商」扭头看向身后,唇角上挑,露出愉悦的弧度。

“你猜!”

话音坠地的瞬间,那站立在面前的身影轰然爆开,化作一团白雾弥漫。

替身咒术?!

视线被浓雾遮挡,小艾意识到不对,脸色骤变,下意识挪动脚步,想要抽身脱离这片不利的环境。

“嗖嗖嗖嗖!”

然而,在她做出反应的刹那,数道尖锐的破空声袭来,一枚枚散发着不祥气息的红黑色光弹精准地点射向她的关节和心脏。

阴炁弹,北欧传承的卢恩魔术。

具体的形式是用手指着对象,通过魔力和咒言从而诅咒他、可破坏其健康状态。严格来说,这种令对象身体活动能力低下的诅咒,是一种非杀伤性魔术。显然对方并没有直接干掉目标的打算。

毕竟,即便是非杀伤性的诅咒魔术,但魔力密度如果足够高,其威力也足以媲美子弹,造成致命的后果。

不过,想要凭借这么简单的手段,制服那位最优秀的阿尔托莉雅亚种,明显不太可能。

经历了短暂的错愕后,小艾当即稳住心神,手中的红黑色光剑斜斩横劈,迅疾如风,将一枚枚袭来的阴炁弹尽数击碎。

“10点钟方向,700米!”、

此刻,回荡在耳畔的提醒让小艾精神一震,她当即激荡体内魔力,在周身形成一道暗红色的闪电圈层,随后身体如离弦之箭般,裹挟着红光和沙尘,朝着目标方向急速弹射。

萨麦尔从沙坑之中站起身,掸了掸身上的灰土,遥望前方沙丘后的某个位置。

阴炁弹的使用条件之一,是瞄准狙击视界内对象,所以又称为Gandr击。

也就是说,袭击者距离战场并不远。

根据那人的魔力反应和所采用的咒术来看,对手只是个半吊子的魔术师,凭借小艾的实力,足够应付。

不过,他来了一手引蛇出洞。对面就来了一手将计就计。

居然想到提前派个魔术替身来试探,真是实力不高,心眼不少。

但再狡猾的狐狸,也斗不过好猎手。

萨麦尔微微侧目,眼眸瞥过沙地上不知何时多出的几道浅浅的脚印,猛地向后转身,曲指抓握向那片蠕动的空气,嘴角上挑。

“抓到你了!”

然而,入手之间的一阵柔软和冰凉触感,使得古蛇的表情,不由微微一抽。

“啊~~!”

几乎在同一时间,高亢的尖叫在耳畔炸响。

“变态!人渣!色情狂!去死去死去死!”

两条流溢着星光的白皙手臂,胡乱向前抓挠,让萨麦尔不禁联想到了被踩到尾巴的猫。

而更让他意外的,是那张半透明的脸。

有着尖尖的耳朵,肌肤是有机的天鹅绒的感觉,湿润又冷却而干爽。头发以剪成长条的彩虹薄膜照片作为参考,金属的发带上有纸束一样的东西装饰在后脑勺上。

“玛丽?”

萨麦尔一把抓住那对着他乱抓乱挠的一双手,错愕地看向眼前浑然不似地球人的异星少女。

似乎是听到了熟悉的声线和称呼,异星少女下意识睁开宿有银河的眼眸,打量起眼前的身影。

随着那双熟悉的蛇类竖瞳映入眼眸,少女不由恍然停手。

“萨麦尔?怎么是你!”

“为什么不能是我?”

萨麦尔翻了个白眼,看向面前的奥尔加玛丽,没好气地轻哼。

“顺便提醒一下,我好歹也是你的监护人和教父,麻烦给点尊重好不好?”

“所以,你就是这么监护的?”

奥尔加玛丽幽幽看向按在自己胸口上的那只手,咯吱吱磨牙,脸色不由黑了下来。

“咳咳……”

萨麦尔回味过来,一阵干咳,连忙松开了那只手,思绪急速转动,开口为自己的形象找补。

“这能怪我吗?谁让你不声不响地摸上来搞偷袭?我总不能只挨打不还手吧?”

“……”

奥尔加玛丽一时理屈,只能恨恨地剜上萨麦尔几眼泄愤,潇洒转身留给了对方一个后脑勺。

然而,刚踏出一步,一道光纹便在沙地上亮起。

“这个是?”奥尔加玛丽僵硬扭头。

“爆破符……”萨麦尔面色沉重地点头,同时抬手捂住了眼睛。

“轰隆!”

随即,一片爆炸的火光亮起,不幸踩上符文地雷的奥尔加玛丽高高飞起,而后在气浪的裹挟下,如一根大葱般被栽进了沙地里。

早说了,不要乱来嘛。

萨麦尔一边叹气,一边将倒霉透顶的奥尔加玛丽拔了出来。

“我跟你拼了!”

刚一脱困,奥尔加玛丽便悲从心来,张牙舞爪地扑上去要和萨麦尔拼命。

“你不怕还有爆炸符?”

然而一句幽幽的提醒,让奥尔加玛丽顿时蔫了下来,身形僵在了原地。

“行了,先把脸擦擦吧。”

看着扔到自己手中的一包湿巾,奥尔加玛丽扁了扁嘴,默默地整理仪容。

片刻,萨麦尔从一旁停靠的哈雷重巡前走来,手上拿着些充饥的零食点心和两瓶矿泉水,递了过去。

奥尔加玛丽抿了抿有些干裂的唇,没有拒绝,蹲在地上拧开盖子,打开包装进食。

刚开始,这位迦勒底的前所长还有些矜持,但随着湿润的水源一入喉,她很快就放弃形象,开始狼吞虎咽了起来。

等到少女以风卷残云的速度将水和食物塞进了胃袋,萨麦尔坐在沙地上,没好气地询问。

“说说吧,怎么会变成这样?”

一听这话,情绪刚刚有所稳定的奥尔加玛丽,顿时有些绷不住了,竹筒倒豆子般讲述起自己这段时间的悲惨经历。

两天前,在降临至雪原市上空的灵子传送中,她和自己的御主惨遭偷袭,因此偏离航道,坠落进了这片荒芜的大沙漠。

不过很快,她们就发现,这里并非荒无人烟,而是被一群土著占据。

双方在接触的过程中,因为某些原因交恶,被迫大打出手。

结果就是,那位寄宿在她体内的异星神遭受重创,被迫陷入了沉睡,因此才轮到了她这个里人格掌控这具身体。

但由于根本不熟悉异星神的力量,奥尔加玛丽空有宝山不知何如运用,只能以眼前这副形态搞搞偷袭。

“异星神败了?”

听到这个爆炸性的消息,萨麦尔脸色一变,眸中满是难以置信。

这怎么可能!

奥尔加玛丽郁闷地扁了扁嘴,脸上一阵发苦。

“我也不想,但那群土著人背后也有英灵,而且是很奇怪、很强的一个!”

“连祂都不是对手?”

“我们那是大意了,被偷袭的!”、

萨麦尔并没有理会奥尔加玛丽的辩解,眉头深深皱起。

就算是偷袭,能把异星神揍自闭,也绝对不是简单的角色!

看来,这片沙漠里真的藏着雪原市特异点化的原因。

稍微压下有些烦躁的心绪,萨麦尔随口询问其更多的细节。

“对了,你们是怎么和本地人打起来的?”

奥尔加玛丽咕噜滚动了一下喉咙,飘忽的目光落在了四周的沙蝎尸块上。

“我们不小心吃了他们养的蝎子。”

“……”

萨麦尔伫立在弥漫着肉香和蛋白质焦糊味的空气中,一脸无语。

就为了一口吃的?

远处的沙丘之后,传来一声爆炸的轰鸣,尘土高高扬起,心累的古蛇再度抚额,揉了揉酸胀的眉心,无力摆手。

“都是自己人,让她们停下吧。”

既然奥尔加玛丽在这里,那么不用问,对面的肯定是藤丸立花了。

刚才将计就计的小手段,倒也符合她的性格。

奥尔加玛丽应了一声,下意识闭上眼眸,准备呼唤自己的御主停手。

“轰隆”

然而,一只由漫天黄沙组成的巨手在前方狠狠拍下,大地轰鸣震动,四周掀起滚滚的气浪,铺天盖地的沙暴熄灭太阳的光辉,带来无边的混沌和狂乱。

不对……

萨麦尔和奥尔加玛丽下意识看向彼此,目光交汇,从各自眼神中读出了相同的答案。

还有高手!

~~~~

与此同时,一个个身着黑袍的魔术师聚集在沙丘周围,布下结界,朝着中央的两个不速之客宣泄火力。

率领他们,是一个身穿白色连衣裙,有着褐色皮肤的小女孩。

而随着少女轻轻招手,周围的沙尘便瞬间凝聚出参天的手掌,砸向地面,而沙丘之上同步出现了巨大的流沙漩涡,困住两个外来者的身影。

显然,这片土地已经和女孩的性命同化,不用进行任何咏唱地以最高效率操纵强力的魔术,让魔术回路强行在土地上扩张。

也可以边开口,边无声地于自己身体内组织魔术结构,并通过连接地脉为自己提供源源不断的魔力。

蒂妮·切尔克,从这片土地的绝望和希望中孕育而生的神之稚子。

她是为了成就部族的复仇,历经数代而【创造出来】的巫女。

以不从属于教会的形式代代传承下来的,守护土地的一族。

经由无数的魔术师和一部分的当权者之手,在魔术世界的外侧和内侧,从两方迫近的压力之下屈膝了的部族,为了有朝一日能夺回自己的土地,而如字面意思一般,以己身献给了自己代代守护至今的土地。

在新生儿身上铭刻上的魔术刻印。

和西洋魔术的魔术刻印多少有些差别,是通过理而刻上的纹样。通过这些纹样,将其作为通路强行将魔术回路本身和土地的灵脉相连接,作为魔术的【触媒】培养起来。

其为,一个愿望。

其为,一个奇迹。

其为,一声呐喊。

其为,一条回路。

其为,一件祭品。

其为——用成千上万的性命熬煮而成的,无数的诅咒。

管理土地的魔术师的行为,相当于与土地缔结契约。

即为以誓约为名的,单纯至极的纯粹诅咒。

要是移动到土地的灵脉之力所不能及的场所,就会死。

而作为回报,经由将土地和自己的性命同化,便能不用进行任何咏唱地以最高效率操纵强力的魔术。

让魔术回路强行在土地上扩张,再将其传承到后代的身上。

蒂妮·切尔克也是,作为为下个世代准备的祭品、作为在她苦难的尽头将其遗传因子和刻印传承给下个世代的继承者而诞生的装置。

她曾有过十二个哥哥和九个姐姐。

然而,他们、她们全部都被吸进了土地之中。

他们是为了让人身的魔术回路和土地灵脉同化所需的牺牲,而在那尽头,蒂妮的身体终于获得了足以超越父亲的程度的魔术行使能力。

然后,她还身负着对下一代的子孙,不管是儿子还是女儿,只要是有素质之人都必须重复相同的过程的命运——

但圣杯战争打乱了这份命运。

那是魔术师们之所以要从蒂尼的祖先那里夺走土地的目的。

篡夺者们现在,正打算成就他们的愿望。

而守护土地的一族立刻让她担起了重任,开始对蒂尼灌输圣杯战争的知识与战斗所需要的魔术。

为了让蒂妮·切尔克成为圣杯战争的御主。

他们将她作为一族之长尊敬着,这是事实。

虽然族内也有意见不合者和反对者,但那在一族之中只是少数派。

同时,他们也明白,蒂妮既是应当予以尊敬的首领,也是为了完成使命的一件祭品——为了实现“夺回土地”这种诅咒而不得不被榨干的触媒。

但是,她并非被部族唆使的可悲傀儡。

她自身也做好了将自己的性命耗尽的觉悟在参加了这次圣杯战争的。

就算那并非部族的意志,而是一直传承下来的宿命所操控的意志。

实际上,蒂妮·切尔克从幼时便已接受了自己是作为向篡夺者的魔术师们所施以的诅咒而诞生的这一事实了。

如今,她只不过是在履行职责,为自己的部族争取未来,为自己的人民夺回土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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