晚饭是陈国庆去医院门口买的。
吃过饭，刘金凤就撵着国庆回家。
“国生下晚自习，家里没有人咋行？他还不瞎寻思？还有几天就考试了，别让他分心，打完针了，我上厕所喝水又不碍事，你待在这干啥？明天还得上班呢。”
临近高考，为了稳定考生情绪，学校让高二的学生自由选择住校通校，现在国生天天下了晚自习回家。
“……那我回去和国生说一声再回来，你一个人在这我不放心。”
国庆说道。
“有啥不放心的？你别和国生说，你就说……我吃坏了东西，拉肚子，听见没？”
刘金凤嘱咐国庆。
“听见了。”
国庆点头答应。
……
国庆刚回到家，对面的孙兰英就过来了。
“我过来好几趟了，都锁着门，你妈呢？没回来？”
孙兰英一进门就焦急地问道。
“……我妈住院了，脑震荡。”
“啊？这么厉害？她和杨雪花真的动手了？”
国庆点点头，拉过一把椅子给孙兰英。
“孙姨，你坐。”
“我不坐了，我去医院看看你妈，你回来，你妈自己在医院里呢，行不行啊？”
“不用，孙姨，我妈没事，已经打完针了，你不是还要值班吗？国生一会儿就回来了，他回来我就去医院。”
“值班晚不了，早点晚点都行，你妈呀，我说和她一起去，她不让，说什么规定，我就怕你妈压不住火。”
“我妈和那个杨雪花，这次是因为啥？”
国庆问道。
“真不怪你妈，那个杨雪花太过分了，每回来水果，都是最后给我们下通知，那些陈的，烂的，都给我们，卖都卖不出去，一个月了，你妈能不着急？”
“……怎么没听我妈说过。”
国庆说道。
“班上的事，你妈怎么会跟你们说，又不是什么好事。”
“……”
国庆低下头没吭声。
孙兰英还是执意要去，国庆就骗她道：“孙姨，很晚了，医院有规定，过了九点，不是陪床家属不让进。”
“真的？”
“真的。”
国庆点点头。
“那明天，明天我去看你妈。”
“行。”
孙兰英回家了，回家之后她径直去了西屋，丁丽正在屋里看裁剪书。
“丽啊，你刘姨住院了，明天下午你下了班，你和我一起买点东西过去看看。”
“住院了？她咋了？”
丁丽抬起头来问道。
“和我们单位的那个杨雪花打架了，听国庆说，是脑震荡。”
孙兰英说道。
“这么严重？”
“是呢，明天正好不是周末吗？你下班回来，咱一起去看看。”
“……明天下午。”
丁丽嘴里嘟囔着，面露迟疑。
“咋？你明天有事？”
“嗯……刘兰约我看电影。”
“看电影又不是啥重要的事，你和刘兰说一声，改天看不一样吗？”
“……问题是，票都买好了。”
“那算了，我自己去吧。”
孙兰英皱着眉头说道，说完，转身就出去了，丁丽在后面大声说道：“妈，去看刘姨，买东西的钱我出。”
“用不着！”
孙兰英没好气地回了一句。
……
国生下晚自习回到家，已经晚上九点多了，国庆在堂屋里坐着等他，也没开电视。
“哥，咱妈呢？”
国生看了看里屋，又转头看了看院里的厨房，都没有刘金凤的影子，问国庆。
“……去医院了。”
“咱妈咋了？”
国生吃了一惊。
“……吃坏了东西，拉肚子。”
国庆目无表情地说道。
国生明显松了一口气，说道：“咱妈老是去吃那个剩饭，天这么热，说她她还不听……”
“你少叨叨两句吧！”国庆没等国生说完，就没好气地打断了他：“这几天你带好钥匙，晚上回来关好院门，给你钱，早上自己买点吃，这几天我下了班就去医院，不管你了。”
国庆说完，从口袋里掏出几块钱，放在桌子上。
“我去看看咱妈。”
国生说道。
“看啥看，咱妈又没啥事，打几天针就好了，你不是七号考试吗？还有一周的时间，你好好上你的学，别的不用你管！我走了，你去关院门。”
国生噘着嘴跟在国庆后面，国庆推着自行车出来，听着国生把院门从里面插好，才骑上车离开。
“不是不让你回来了吗？你还回来干啥？”
刘金凤看见国庆回来，埋怨道。
“在家没事，还担心你，还不如在这踏实呢！”
国庆笑着安慰刘金凤。
“你在这待一晚上，明天你咋上班？”
“这有椅子，等会儿我往床上一趴，一样睡。”
“那样睡一晚上，你那腰……你咋来了？”
刘金凤忽然说道。
国庆有些懵，回头一看，看见弟弟国生站在后面。
“你咋来了？不是让你在家待着吗？”
陈国生以为跟着哥哥来看看母亲怎么样了，没想到，以为拉肚子的母亲，竟然满脸抓痕。
“妈，你咋了？”
国生没理会国庆，他红了眼睛，看着床上的刘金凤问道。
“……没咋。”
“谁把你弄得这样？”
国生走到跟前，一屁股坐在床上，一把抓住了刘金凤的手问道。
“……没谁，是我不小心摔了一下。”
“谁？”
国生继续问道，眼泪扑簌簌地流了下来。
“你这孩子，真没谁……我自己走路不小心。”
刘金凤看着小儿子哭，自己也哑了嗓子，泪光盈盈。
“是不是上次那个姓杨的？”
国生哭着问道，刘金凤和杨雪花闹矛盾的时候，经常在家冲着陈广田唠叨，国生听到过好几次。
“……”
被人欺负的委屈，在两个儿子面前，刘金凤有些控制不住了，她眼泪越流越凶，有些说不出话来了。
国庆一把薅住弟弟的后衣领，拽着他往病房外面走，一边走，国生还一边梗着脖子问：“就是她！是不是？”
国庆把国生拖到医院走廊的尽头才松开手。
“滚回去！”
国庆骂道。
“我不！”
国生满脸泪痕，依然梗着脖子说道。
“你在这干啥？让妈看你这个熊样！咱妈是脑震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