浓眉大眼,金丝边眼镜,蒜头鼻子厚嘴唇。

人长的只能算是周正精神,但强大的自信所带来的气场确实很吸引人的。这自信来源于十年来上千册书籍的阅读,来源于十年来报刊杂志,更来源于两个多月来展现出能力所带来的自信。

抽了下鼻子,也不知道是厕所应该有的味儿,还是心理作用,觉得身上有股味道。

拿起毛巾犹豫一下,回到办公室,再拿起老李的毛巾返回洗漱间,沾了点水,将全身上下擦了擦。

反正老李那家伙也不是好人,还属于京城里让人羡慕嫉妒恨的拆迁躺赢那一伙,用他的毛巾擦洗老二没心理负担。

回到办公室,摸了摸兜,看看办公桌和茶几。

烟没了火没了,陪着上级喝多了都落在饭店了。

打开老旧的墨绿色铁条暖瓶,水也没了。

哦,好像茶叶也没了。

往常自己加班的时候,都是吴岚那个温柔的小女人给自己烧一壶热水。

办公楼六层东西向,最东侧把脚地方是舒记办公室,嗯,舒记家在燕京城里,身体又不好,再加上这个年代以经济效益为中心,实行厂长负责制,舒记定位不清晰,所以一周也就来这里上一天班,有时候就去城里的集团办公。

舒记对面是工会瞩席房间,也是三天打鱼两天晒网,整天见不到人。

旁边是后勤厂长办公室,这仨人基本一样,也许高层领导都这样。

楼道两侧分别是大会议室,档案室,办公库房,楼道中间正对楼梯就是改革小组办公室,西侧是招待所。

但现在外面住宿条件很方便,基本上没有几个人住了,只有偶尔送货拉货的司机住宿。

这样的环境,造成经常加班的关志远和长期夜班的吴岚迅速熟悉起来。

毕竟下班后整层六楼就他们两个人。

看看墙上的石英钟,12点10分。

石英钟下有一个家用的日历,这是的李福国挂上的,上面的日期显示是1996年7月2日星期二。

现在已经7月3号了。

走过去撕掉这一篇日历,上面有黄历,今天宜什么什么,忌什么什么,但没写着今日忌重生。

吧嗒吧嗒嘴,烟瘾犯了没有烟,有点难受。

站在窗户前,看着依旧灯火通明的车间,心里好像想了很多,又好像什么都没想。

不知过了多长时间,楼道里传来轻微的开门关门声,脚步声,房门被推开,吴岚走了进来,脸色通红,低下头:“王长贵……王长贵……”

显然,她也是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怎么面对关志远。

恨,谈不上,两个月夜深人静时的两人独处,让她很喜欢关志远,只是正常的喜欢。

而且今天是王长贵算计关志远,是他把自己推进关志远的怀里,要挟关志远,心里已经对这个丈夫完全绝望的同时,也对关志远有所愧疚。

但……我是那个被丈夫卖了,还被欺负的人啊。

吴岚的心,非常乱!

“没事,管他干什么,我先带你去医院。”

“没事没事。”吴岚慌张的摆手,“我习惯了。”

抬起头,心头顿时一颤。

关志远正定定的看着自己。

重生以来,关志远这才仔细打量吴岚。

个子不高,不到一米六,身材看不出来,被厚厚的蓝色工作服遮掩。

云鬓有些散乱,神情有些慌张,但难掩那俏脸,以及温柔贤惠的气质。属于那种看一眼就升腾起保护欲,想将她拥入怀中的类型。

吴岚迅速低下头,脸色通红,同时如同受惊的小白兔一般逃也似的走出房间,靠在墙壁上不知道自己想什么,大脑一片空白。

关志远走出来,又吓了她一跳。

但那温和而又深邃的眼神,却莫名的心头一颤。

关志远:“先别想乱七八糟的,把自己洗洗,屋子里的痕迹也消除。”

“洗……洗了。”

吴岚小跑着回到房间,依旧是手足无措。

关志远就开着办公室的门,办公室正对着楼梯,坐在椅子上等着王长贵的到来。

同时也捋一捋这些乱七八糟的事儿,清醒清醒。

前世这件事发生后的前几年,他一直以为吴岚是被自己用强了。

过几年后,觉得应该是半推半就,毕竟这之后两个人的关系没有断。

等到过了十年后,不能说阅尽人生百态洞彻人心,但又有了不同的想法,也许这件事本身就有人推波助澜,甚至包括王长贵,是有人故意将吴岚推倒自己床上。

至于王长贵的选择,在当下看来简直超出许多人的思维,但一边是一年见不着几天已经没什么感情的老婆,一边是一年几十万的收获,在九六年你选哪个?

尤其是在这种周围都是糟粕的环境下。

当然,前世他也曾想过是不是吴岚也参与其中,毕

竟这件事唯一的记忆就是吴岚弯腰给自己盖被子,自己一把搂住她一翻身将她甩在床上,她捂着嘴,自己压上去。

但很快被他否决了,因为这种关系持续了十二年,直到她郁郁而终。

而本来自己有能力让她离职养活她的,但所有钱财都被老妈用剪刀笔着手腕给要走了,这也是他和家里关系特别差的根源之一。

而现在,听到刚才的话,他大致能复原出真实的过程。

王长贵毕竟年轻,才二十五六岁,感受到关志远考核政策所带来的威胁,又被巨大的财富所诱惑,看到关志远烂醉如泥回到工厂后,铤而走险,扶着他到吴岚的招待所值班室,和吴岚分说利害后去喝酒。

以吴岚传统的性格本来是非常抗拒的,但自己看到吴岚弯腰给自己盖被子,一把搂住她一翻身将她压在床上,吴岚懵了,等到清醒过来已经被脱了衣服,心情矛盾下就有点半推半就,就成了这样的结果。

但她不想陷害自己,或者不愿意接受自己出轨,却又发生了关系,所以她心很乱。

这就是前世不曾还原的,最真实的过程和内幕。

其实关志远并不知道,这中间还少了一个至关重要的环节。

但关志远这时侧转头,看着脸色狰狞咬牙切齿走进来的王长贵,脸上渐渐浮现出笑意。

你的老婆我要了!

你想陷害我,咱们就好好玩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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