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章 把朕的意大利炮拉上来!

“行了，几位壮士下去歇息吧。让厨房给几位壮士做几盘我们家乡的特色蔬菜，这种细长脆爽的蔬菜很可口，好吃的话尽管开口，要多少有多少。”<br/>　两个小时的“寒暄”结束了，该问的都差不多，这三个家伙可以带下去了。顺便消耗一下豆芽菜的库存也是极好的。<br/>　“看来敌人不容小觑啊，仅一座边境小城就驻扎了六千余士兵。敌人的总数应该很庞大。”<br/>　听了三人交代的东西，钱益觉得目前的形式不容乐观。<br/>　“虽然他们没有明说，但也能猜出个大概——他们的扩张受到了阳洲土人的严重干扰。作为对峙前线，在城中集结六千人也是合理的。”<br/>　情报机构出身的郑鸿逵一直旁敲侧击地问三人，看来如先前预计的那样，阳洲土人的战斗力也很强，至少让西班牙人感到头疼，否则也不会在奇瓦瓦城集结重兵。看来没有贸然和他们发生冲突是正确的。<br/>　“朕觉得，逃回去的那一个因该会招来西班牙人，不过为了这三个俘虏他们应该会先派人试探我们，而不是直接发兵前来。这‘豕‘还要继续扮下去，诱使他们主动出击。直到战前的最后一刻，不能让西班牙知道我们的虚实。”<br/>　“臣等明白。”<br/>　“时候不早了，朕要歇息了，你们忙去吧。”<br/>　短暂的骚乱结束了，第一天就和西班牙人发生接触在意料之外，也是情理之中。这里离奇瓦瓦城只有一天的路程，被他们发现也是正常。<br/>　天亮了，彻夜工作的战士们终于完成了初步的工作，一个简易的营寨被搭建起来，海滩上的物资也被搬到了高地上。<br/>　随着潮水涌向岸边，原先宽广的滩涂被逐渐淹没。暗礁也逐渐沉入水底，只有礁石顶部用作标记的旗帜还露出水面。<br/>　船工们架着船顺着海流向岸边行进，他们小心翼翼地避开旗帜标记的暗礁，在离岸不远的地方下了锚。<br/>　新的一天开始了，朝阳从东方的群山中升起，接替士兵们的是一千户移民中的壮丁。<br/>　开往阳洲的有六十余艘民船，和五艘福建水师的大福船。五艘战舰因为结构坚固，在风浪中没有多少损坏。但装满货物的民船在航行中产生了不少折损，最后抵达阳洲的有五十三艘。<br/>　船上运载的主要是食物，帐篷，武器，还有一百余匹马。<br/>　第一天靠岸时主要卸载的是帐篷等必需品。第二天卸下船的主要是武器和弹药。来往的舢板把这些大家伙从船上运至岸边，随后被安放在一个隐蔽的库房中。<br/>　黄嗣起了一大早，带着几十个使弓的好手狩猎去了。<br/>　有了昨天的经验，他们捕猎的效率大大提升。正午时分，他们带了几十只野兔和松鸡回来。<br/>　虽然几千人分这么点肉还是有些少，但总算是每个人都能吃到肉味了。<br/>　最开心的要数厨子。<br/>　“总算是有肉吃了，那些大头兵总算是不来堵门了。诶？你怎么还在炒豆芽？”<br/>　“牢里的三个人醒了，吵着要吃饭。昨晚吃了五六盘豆芽才睡下，刚才点名要吃豆芽菜...我们这别的没有，豆芽菜管够啊，当饭吃都行。变着法给他们做吧，总算有人爱吃我们的豆芽菜了。”<br/>　“得嘞，弟兄们一起给那几个傻狍子摆一桌豆芽宴，煎炒烹炸去用上。别都拿新鲜的，船上有前几天发的陈豆芽，拿出来给他们做碗汤。这一堆裹上面粉炸一下，没油了？刚炸鸡不还剩下一锅？嗯，还挺香的。多炸一会，嘎嘣脆鸡肉味。那一坨有点碎啊，弄跟竹签子串起来，捆一捆，烤好了送过去。”<br/>　远征军这边吃得正欢，南边的西班牙人也在弹冠相庆。<br/>　“打了这么多年的印第安人，总算碰上了筑城的傻狍子！”<br/>　昨晚前线传来消息，一印第安人在太平洋岸边筑城了。<br/>　没看到他们的船，似乎是从北边南迁过来的。长得和阿帕奇人一样，但是穿了衣服。使的也是斧头，看样子是铁斧。<br/>　“总得来看是文明程度较高的印第安人，城主大人尽可放心，他们在战无不胜的西班牙大方阵面前不堪一击。”<br/>　城主胡安男爵，出身巴达霍斯的贵族之家，他渴望来到新大陆建立功勋，为王室奉献珠宝和黄金，并赢得国王的青睐。<br/>　然而事与愿违，他被安排到边境的奇瓦瓦城。这里虽说富饶，但阿帕奇人的袭扰让他头痛不已，车队经常被打劫，卫队都被密林中射出的箭矢打成了刺猬。缴获的枪械让阿帕奇人袭扰的兴趣更胜以往，火绳枪的强大威力让他们趋之若鹜，遭殃的就是那些落单的士兵了。<br/>　因此，胡安几乎停止了向北扩张殖民的步伐，这也让墨西哥城中卡洛斯总督大为光火，多次下令让他清缴北部的阿帕奇部族。<br/>　但阿帕奇人总是躲藏在深山密林之中，尤为擅长隐匿自身的踪迹。即使发现了蛛丝马迹追踪到他们的营地，阿帕奇也早已收拾细软溜之大吉了。<br/>　但是天赐良机啊，竟然有海上泊来的土人筑城！一个城总不能跑到林子里去吧。只要抓了这群土人送到墨西哥城，总督定会对他另眼相看，这样他就有机会调离这个该死的地方。<br/>　“保险起见，鲁伊斯，你带人去试探一下那些筑城的土人，顺便把那三个蠢蛋带回来。”<br/>　“遵命，我的阁下。”<br/>　次日中午，鲁伊斯和他的随从在那名逃走的士兵的带领下，来到了明军的营垒外。<br/>　“五十人的卫队，这‘钦差’大人好气派。五十人只有三十杆枪？看来这新西班牙总督的手头很紧啊。孙和京，开门会会这位钦差大人。让你的人列队迎接。不要拿火铳，把伐木斧别在腰上。”站在营地中的瞭望塔上，崇祯用单筒望远镜观察着这位西班牙使者。<br/>　“嗤”骑着马走进营门，鲁伊斯的脸上露出轻蔑的表情。简陋的木质围墙，满地的粗布敞篷，看不到一杆火枪。虽说比本地的“野人”要“文明”一些。终究是不入流的蛮子。<br/>　从两列队伍中穿过，使者骑着马走到崇祯面前，但却没有下马的意思。<br/>　他此时本应该在奇瓦瓦城中享受悠闲的午后时光，却因为这群蛮子的登陆，浪费了他在新大陆宝贵的时间。对于眼前这个“酋长”，他自然没有好意。<br/>　“酋长”后面的几名“祭祀”看上去生气了？看来这些土人还是懂些礼仪的。<br/>　为了避免节外生枝，使者下了马，走到崇祯面前颔首致意。<br/>　“这里有人会西班牙语吗？”<br/>　通译应了一句。使者微微皱眉，这是葡萄牙语？按照教宗的诏令，葡萄牙人的势力范围不可以扩张到北美，难道是巴西来的土著？所幸西葡语言相近，交流起来障碍不大。<br/>　使者从怀中拿出文书开始宣读：<br/>　“以上帝之名，我，桑托斯·保利诺·埃梅内希尔多·奥罗·胡安·德·巴达霍斯，奇瓦瓦城的领主——蒙上帝洪恩，西班牙国王、葡萄牙国王、耶路撒冷国王、低地国家、拉丁美洲、北非殖民地、菲律宾群岛、两西西里地区及十字军国家的拥有者，天主教的守护者，腓力四世陛下的忠顺臣民——为了上帝的荣光，要求眼前的人和他的部众臣服于吾主。只要在新西班牙总督卡洛斯阁下的保护下，保证遵守与服从法律、法规、条令、宪章，你们的部族就能得以维持并发展。”<br/>　宣读完领主的文书，使者轻蔑地看着还在翻译的通译。毕竟这些文明人之间的客套话，对这些野蛮人来说太陌生了。<br/>　“西班牙机的国王，什么撒冷国王，坑里面的，拉丁亚墨利加，哦不，拉丁阳洲的，吕宋的什么拥有者，十字教的。。”<br/>　“够了，你只说他们要什么。”崇祯打断了通译，毕竟这种正式的文书，让这些三脚猫来翻译有些难了。这一长串头衔他也没有兴趣听下去。<br/>　“陛下恕罪，他...他要求我们向西班牙王称臣。”<br/>　话音刚落，明军一片哗然。<br/>　“朕，中华天子，面南背北之九五之尊，两京一十三布政使司的君主，大明及朝鲜国、日本国、大琉球、小琉球等一十六国的皇帝，崇天契道英睿恭纯宪文景武渊仁懿孝贞皇帝之子，火车王，诏：蕞尔小国！怎敢在朕面前妄称天数？量尔等腐草之荧光，怎比得上天心之皓月！泰西蛮夷，竟在朕面前说出如此粗鄙之语。回去告诉你家番王土司，趁早束手就擒，仍不失疯猴之位。”<br/>　“陛下...臣有罪，陛下说这么多，臣一句不会翻译啊。”<br/>　“你只说，天子有令：这阳洲，朕承包了。”<br/>　使者闻言，怒从心中起，恶向胆边生。正欲拔剑和眼前这个不知天高地厚的酋长决斗。但环视四周，少说有几千土人。自己要是动手，这五十一条命多半就交代在这里了...<br/>　“阁下的意思我明白了，我会如实转达给胡安大人的。只是昨日贵方收留三个迷路我军士兵，可否将他们交还于我？”<br/>　“可以，叫人把那三个饭桶带出来。”<br/>　三个吃得肚子滚圆的战俘在和厨房的师傅们依依惜别后，被从牢房中带出。<br/>　“知音难觅啊，此日一别，不知何日能相见。”<br/>　“山水有相逢，指不定哪天再被抓一次呢。”<br/>　三人被押送进了西班牙人队伍。<br/>　颔首礼毕，鲁伊斯带着卫队径直出了营门。<br/>　“陛下，我们和西班牙怕是免不了一战了。”郑鸿逵在一旁说道。<br/>　“朕正有此意。二营长！把朕的意大利炮拉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