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16章
苏晚自从七岁开始便经常性逃出学校，有时候是回家偷吃点东西，当然有omega的暗中帮助，事先联络他，在通讯录中点好菜。
封扬会让厨娘将饭菜送到房间内去，然后等着她回来。
今天晚上苏晚和往常一样溜出去，不过后面跟着几个Alpha室友，他们不回家，单纯出来玩。
苏晚和室友们分开，顺利溜回家，她直接翻身进三楼一个开着窗户的房间，一转身便见到omega穿着一身睡衣站在桌前，背对着自己。
目光从上落到下，苏晚视线最后停在omega裤脚下裸露的一截雪白脚腕。
omega像是突然察觉到有人在注视他，转头看过来，见到苏晚便弯眼笑起来：“你回来了。”
“嗯。”
苏晚转了转手腕，学校的守卫换了一批，他们差点没出来。
她拉开椅子坐下，随口问道，“上个月你们学校选专业，你选了什么？”
说是经常溜出来，实则苏晚两三个月不能出来都是常事，有时候训练太辛苦，也没有心思回来，光躺在寝室睡觉。
全联邦a级以上的Alpha都要在这个学校半封闭学习一直到十八岁成年，半年才能出来一次，像苏晚这种经常溜出来还没翻过车的人少之又少。
而omega所在的学校则完全不同，每周都可以回家，十四岁开始确定专业方向。
“油画系。”
封扬坐在桌前垂眼看着桌布，这个专业没有太多人选，多数omega只把它当成选修课，更多的omega会选择文秘、后勤等之类能和Alpha接触的专业方向，未来可以和Alpha一起工作，室友说这样能接触到很多优质的Alpha。
“挺好的，你画很好看。”
苏晚未表现出任何诧异的情绪，只是抬眼夸他。
封扬抿唇笑了笑，并不再言语。
“这个味道不错，你尝尝。”
苏晚夹了一筷子菜举在封扬面前道。
“嗯。”
封扬凑近，轻轻咬了咬筷子，才后退。
两人对此早已经习以为常，一顿饭基本上是一人一半吃完，但在苏家父母面前总会保持一定的距离。
一顿饭吃完，苏晚总算满足自己的口腹之欲，靠在椅子上闭目休息十来分钟，最后准备要和室友们汇合。
封扬则拿着苏晚的背包，把自己这些时间囤积的一些零食塞进去。
“对了，这个送给你。”
苏晚离开前，从口袋拿出一个盒子，递给封扬，“之前在B654L星系捡来的石头。”
“谢谢。”
封扬低头看了一眼盒子，再抬头时苏晚已经消失在窗户前，他来不及打开盒子，立刻走到窗户前，想要看Alpha一眼，却再没有见到对方的身影，后院一片安静。
到了集合点，每个人背包里都塞得满满的。
“我新淘了一把复古枪，看。”
刚一碰头，就有人忍不住炫耀自己的收获。
“这玩意能用？”
现在全联邦的枪打出来都是激光。
“能用，就是速度慢了点，我徒手可以接。”
“走了。”
苏晚看了看时间，招呼几个室友一起回学校。
几个人按照以前的路线慢慢躲开监控和各种防卫武器，刚走到寝室大楼，还未等松一口气，突然所有的灯都被打开，亮如白昼。
几个人被照得连眼睛都睁不开。
半空中停了无数飞艇，不用说，此刻上面一定有无数枪支对准着他们。
“不是吧，逃个学校，这么大阵势。”
苏晚旁边的室友嘀咕。
这时候学校的喇叭响起。
“阁下们，校规第两百二十一条，深夜不打报告溜出学校，一律当叛徒处理。”
苏晚和室友们对视一眼，立刻四散逃开。
下一秒，半空中各种激光子弹打下来，地面被灼烧洞穿。
“草，来真的？
！”
几个人万万没想到，学校这么狠心，只能疯狂逃开。
一直持续到早上五点，单方面的凌虐才停止，几个人身上都布满伤口，气喘吁吁贴着墙边，最后被带回医疗室治疗。
几个十四岁的Alpha半夜溜出去，回来被围剿的事情，很快传了出去。
表面上校方都在惩罚这几个人，实则对几个人的关注度又加了几分，毕竟十四岁干出这种事，能成功突破校园防线的Alpha还是少之又少。
如果不是昨天晚上有高层进校临检，估计还发现不了这几个人溜出去的事。
当然校方不知道这件事某人从七岁便已经开始干了。
封扬是在一周后回家才知道这件事的，那时候饭桌前，苏父提起来的话题，说苏晚太蠢，这都能被发现。
“当初我们溜出学校可没被发现过。”
苏父有点洋洋得意道。
“没记错，那时候你已经十六岁。”
苏母凉凉道。
Alpha在十六岁会迎来一次大的变化，信息素出现，身体素质和能力会普遍开始提高，和十六岁以下完全不同，omega也同理。
封扬低头安静吃饭，没有说苏晚七岁已经可以溜出来了。
……
十六岁那年，omega先分化出信息素，是淡淡的苦茶香，那时候苏晚还在学校训练。
“卧槽，这地方我待不下去了。”
“对面的，你不能收收自己的信息素？”
“你喊我干什么，怎么不和苏晚喊？”
一个寝室的人关系僵硬到极点，他们信息素刚刚出现，还不能完全控制，Alpha和Alpha之间的信息素又互相排斥，几个人住在一起，每天都像一个即将被点燃的桶，即使他们的房间都是独立的。
“忍忍吧，明天就要重新分配房间。”
明天所有十六岁已分化的Alpha全部分配单人套间，里面有封闭的过滤系统，开始防止信息素外泄。
不过分房间是一回事，他们这段时间要学会控制好信息素，达标后才能有机会离校。
越是高级的Alpha，信息素越难控制，顶尖那一批学生已经把课程全部换了一遍，今年一整年基本都要学会如何控制收放自己的信息素，和抵抗omega的信息素。
苏晚在分化期两个月后，已经顺顺利利控制好自己的信息素，同时老师已经教授过如何抵抗omega的信息素。
她没忍住直接溜出学校，像往常一样翻进封扬的房间，这次她未来得及发消息给他，所以进房间时，封扬显然被她吓一跳。
或许不光如此。
苏晚一进来便嗅到淡淡的苦茶味萦绕在房间内，顿时反应过来封扬分化出信息素了。
“我……”苏晚难得卡壳，往后连退几步，直接抵在窗户上，“我还有事，先回校。”
封扬刚沐浴出来，脖子上根本没有戴颈带。
omega不像Alpha可以控制自己的信息素，这种东西可以有效防止omega的信息素外泄。
封扬忘记两人都处在分化期的事，见到苏晚先是一愣，随即眼睛便亮起来，上前想要和她说话，却未料到苏晚直接从窗户翻下去离开。
他走到窗户前，看着空无一人的后院，抿了抿唇，有些难过。
他分化出来的信息素始终带着点苦味，苏晚应该不会喜欢。
苏晚带着一身淡淡苦茶味信息素落荒而逃，回到寝室，当晚做了梦。
第二天起来总觉得身上还带着封扬信息素的味道。
上课期间，苏晚难得走神。
学校教授Alpha关于自己的知识，也要讲omega的生理情况，有专门开展的生理课。
现在科技发达，omega的颈带可以做成各种款式，苏晚低头浏览半天光脑页面，最后手指动了动，直接在光脑上订购一条颈带准备送给封扬。
Alpha控制自己信息素的课程结束后，便主要训练对抗omega信息素课程。
从低等级omega信息素开始，一次次向上叠加。
这个课程有的人很喜欢，觉得可以嗅到各种omega信息素，也有的人讨厌，毕竟在课堂上失控是一件很丢脸的事。
“听说这次拿出来omega信息素，是学校的终极杀手锏，差不多是联邦这些年等级最高的信息素，据说已经到了SSS级。”
众人被关进一个大房间，中心一个木头桩子，上面布满各种小气孔，待会信息素会从里面释放出来。
苏晚靠在墙角，摸着手腕上的编织手链，这是去年封扬送给她的，他在手工课上做的，被她顺手牵羊捞了过来。
这次信息素一放出来，众人先是一愣，浓郁惑人的香气四处开来，不愧是顶级omega信息素，才过去不到一分钟，便有Alpha忍耐不住，围着木桩子打转。
要知道这个班级上的Alpha都在a级以上，S级的更是大有人在。
木桩子只有一个，十分钟后房间里大半的Alpha已经陷入争夺的混战中，脑中一片混乱，到半个小时后，几乎所有人都开始受到影响，即便没有围过去动手，脸色也通红。
苏晚站在角落里，连姿势都未改变，甚至抬起手臂抵在鼻子上，不太想闻到这个味道。
她觉得这个味道太冲了。
在所有人受到房间里信息素影响时，只有苏晚想起了那天夜里在封扬房间内嗅到的淡淡苦茶香。
“啧啧，每一年看着这帮学生怼木桩子的场景都是我最快乐的时光。”
监控室内的老师兴奋道。
这帮年轻的Alpha并不好管，这一节课是唯一可以见到他们最狼狈的时刻，只有极少数人能抵抗到两个小时，基本上一个小时，老师可以直接进去把学生拖出来。
苏晚在里面待得头昏脑涨，心情十分不好，她越闻着里面的信息素，越想封扬，甚至开始后悔那天夜里怎么不多待一会。
不过以后不能再直接翻他的窗户，毕竟Alpha，omega有别。
“这苏家女儿有点意思，到现在都没什么反应。”
“都已经一个半小时，那几个太子党也在硬熬，她好像还行。”
原本一个大房间内站着的几十个人，基本已经全部被拖出去，只剩下几个人。
“地上那个好像也撑不住了，去让人拖出来。”
两个老师打开房间门，先是被里面各种Alpha信息素冲得直撇过头，然后快速把地上躺着的Alpha拖出来。
“唉，干什么？
！”
其中一个老师抬头见到苏晚站在门口，不由问道。
“出去。”
苏晚理所当然道。
老师脸一黑，弯腰把Alpha那只脚扯出门外，‘砰’地关上门：“给我好好呆在里面。”
都还可以神志清醒回答问题，根本还能再里面留一段时间。
一个小时五十八分和五十九分钟，相继倒下两个Alpha，到了两个小时零一分，房间内剩下的所有Alpha都倒了。
靠着墙角的苏晚打量一会，然后抬头看了摄像头一眼，最后走到门口，缓缓躺下。
监控室老师：“……”
这TM叫什么事。
最后老师只能把这几个Alpha一个一个拖出来，当然也包括在地上假装昏迷的苏晚。
这份监控后来被打包送到上面去，苏晚的举动被所有人都看了一遍，当然其中苏父也在其中。
他在饭桌谈起这件事时，用一种极其奇怪的语气：“这孩子怕不是有毛病？
我已经向学校申请检查她分化腺体是不是出了毛病。”
……
三个月后，苏晚得以正式放假回家，这次休息足有一个月之久。
封扬站在阳台见到苏晚回来，立刻从楼上下来。
苏晚听见声音，抬头见到他，才三个月未见，omega似乎又好看了一点。
她视线落在封扬脖颈上，他戴的颈带并不是她买回来的那条。
苏晚拉着行李上楼，封扬走过来伸手想要接过她的背包。
苏晚没有给，反而顺势牵住他的手往楼上走。
封扬怔忪片刻，垂下的眼睫颤了颤，便任由她牵着。
将自己的行李和背包扔进房间内，苏晚转头问他：“怎么没有戴我送你的颈带？”
封扬抿唇，随后才道：“你帮我带。”
他现在的颈带是一根银白色软金属，直接放在脖子上可以自动环合。
苏晚送他的是一条黑色软缎颈带，需要在后面打结。
苏晚低头取出盒子内的黑色颈带，再抬眼发现封扬已经取下原本的颈带，白皙的后颈暴露在她眼前，omega的信息素也开始外露。
淡淡的苦茶味萦绕在苏晚周围。
封扬就这么毫无防备将后颈暴露在苏晚眼前，她盯着一小块白皙的皮肉，用力闭了闭眼，才镇定下来。
封扬将原先的颈带放好，转身看着苏晚：“好了。”
苏晚‘嗯’了一声，抬手帮他戴好黑色颈带，两人交颈，她手指绕着软缎，十分小心在他后颈处打了一个蝴蝶结，并未触碰到他后颈的肌肤。
omega这里太敏感，苏晚不想让他不适。
打好结的颈带如同活物一般，瞬间调整好围度。
苏晚退开一点，低声道：“下次别让Alpha帮你戴这个。”
封扬脸色有一瞬间苍白，他抬眼看向苏晚：“你带也不可以吗？”
除了她，根本不可能会让其他Alpha这么靠近自己。
omega分化这段时间，情绪不太稳定，哽咽被强行压在喉咙中，逼得眼尾红了。
苏晚有一瞬间手忙脚乱，抬起指腹擦过他的眼尾：“你……别哭。”
“嗯。”
封扬低头埋在苏晚肩膀上，借此掩盖住自己失控的情绪。
两人距离这么近，他忽然嗅到Alpha身上的信息素。
——冰冷料峭的寒雪味道。
封扬双手揪住苏晚的衣服，Alpha冰冷风雪味道若有若无环着他，耳尖的薄红蔓延开来，连呼吸都灼热几分。
omega信息素被颈带隔绝的一干二净，苏晚一开始并未察觉到不对劲，直到她垂眼见到对方冷白修长脖颈泛起红，才终于反应过来。
“抱歉。”
苏晚将人推开一点，拉开两人之间的距离。
Alpha身上必不可免带着自己的信息素，她未想起这件事。
苏晚看着对面的omega，他被自己的信息素扰得满脸薄红，眼中带着水光，勾人不自知。
“我先回房。”
苏晚退后说道，然后转身大步离开，带着落荒而逃的意味。
封扬本身对她而言，就已经是顶级的omega信息素。
等她离开，封扬站在原地片刻，才缓缓坐下，他抬手轻轻摸上自己的颈带，唇边泛起浅浅的弧度。
omega眼中带着些笑意，是对未来的期待。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