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哥!”
当一路杀出重围的莫承桑冲进街巷内时看到的却是颜黎的尸体,他当场就双眼猩红,奋不顾身地扑了过来:
“大哥!”
刚要准备离开的尘屠南眉头一皱,再度提起了板斧,身侧军卒也顺势举起了弓弩,密密麻麻的羽箭即将倾斜而出。
街巷内的叛军早就死得死逃的逃,只剩莫承桑一人。在他们看来莫承桑的任何举动都是自寻死路。
但莫承桑却没有冲向尘屠南,而是不管不关平了颜黎身旁。尘屠南好像明白了什么,手掌摆了摆:
“放下吧,他的心气已经没了。”
“大哥!”
“怎么会这样,怎么会这样!”
莫承桑抱着颜黎的尸体仰痛苦,眼眶中满是泪水:
“为什么,为什么!”
颜黎与莫承桑两人从十六岁初入军伍时就是结拜兄弟,浴血奋战了半辈子才爬上了蓟辽两地的总兵一职,后面又一起入京,执掌精锐京军骁骑卫,也算是边关的一段佳话。
可他们却走上了谋反的路,一声英名尽毁,惨死京城。
“为什么,为什么。”
莫承桑掩面而泣:
“都是我的错,都是我的错,不该,不该拉着你投靠司马家,更不该拉着你起兵造反,我们就在边关踏踏实实地待着,多好。”
这两兄弟颜黎的武功更高,冲锋陷阵都是他,而莫承桑的心思更深沉,脑筋也转得快。当初投靠司马家就是莫承桑的主意,起兵造反也是莫承桑下的决定,颜黎自始至终都毫无保留地跟着他义弟干。
尸体还残留着余温,莫承桑面目悲戚,满脸绝望:
“是我错了,是弟弟对不起你。大哥,你放心,弟弟这就来陪你。”
莫承桑拔出了手中长剑,仰长啸:
“来世我们还做兄弟!”
“噗嗤!”
锋利的长剑割开了他的咽喉,一道血箭飚射而出。
兄弟两的尸体就这么挨着,再也不见意思动静。
“唉~”
这一幕让尘屠南唏嘘不已,长叹一声:
“早知今日,何必当初呢?”
……
圣凉城城东,这里同样爆发着激战。
在颜黎、莫承桑拼死进攻西门的时候,血二与姬伯元护着司马庭风杀到了这里,近千名血柳杀手牢牢拱卫着他们的主子。
有颜黎与莫承桑在西门吸引官军的注意力,城东的守军果然不多,靠着血二的拼死力战,以及数百血柳的生命,他们终于击败了门口的守军,只剩一扇厚重的木门孤零零的立在门洞中央。
司马庭风大喜过望,不停的喝道:
“快开城门,开城门!”
“快!”
十几名血柳飞身向前,合力才勉强推开了城门:
“嘎吱~”
厚重城门缓缓向两边分开,司马庭风脸上带着一股劫后余生的喜悦。他已经打定了主意,只要逃出城他就星夜兼程逃回江南,先不去管京城的战局了,想办法在青扬道站稳脚跟再。
“嗖嗖嗖!”
城门终于大开,却迎面射进来一波箭矢,将十几名血柳全都射成了马蜂窝。
一座威武的军阵出现在了他们的视野里,人数不多,只有千余悍卒,却甲胄严整、长枪盾牌齐备,为首处便是策马持枪的虎贲卫主将沈岱,的军阵将宽阔的城门堵得严严实实。
几百血柳面如死灰,他们这些人虽然单人武艺不弱,可面对训练有素、列阵整齐的披甲军卒就有些不够看了。
与此同时,他们身后的民房中走出了数百手握利刃的黑衣人,面无表情地堵住了血柳的退路,卓悔面色轻挑地把玩着手中匕首,目光中带着一丝玩味。
司马庭风绝望了,前有精兵强将、后有安凉阁杀手,他到底该何去何从。
第五南山缓步从人群中走出,轻笑一声:
“我等你很久了。”
“你,又是你!”
司马庭风气的浑身发抖,这家伙还真是快狗皮膏药,怎么甩都甩不掉,自己去城南他就在城南,自己逃到城东他又来了城东,如影随形。
第五南山平静的道:
“你让颜黎与莫承桑玩命地进攻西门我就猜到,你会从东门逃走,所以我提前一步来了。
可惜啊,颜黎与莫承桑到死都不知道,你早已抛弃了他们,他们两在你眼中只不过是一个可有可无的棋子罢了。”
“还不都是你!”
司马庭风怒目圆睁:
“若不是你,我早就赢了!他们是棋子,就该有当棋子的觉悟!”
司马庭风恨啊,一开始造反就是第五南山提前有了部署,导致他功亏一篑,如今又是第五南山设计引诱他入城,陷入如此绝境。
“事已至此,你今日唯有死路一条。”
第五南山喃喃道:
“犯下如此恶罪,该伏法了~”
“公子,卑职护着您杀出去!”
早就浑身鲜血的血二怒目圆睁,带着血柳杀手玩命冲向城门口那支步卒方阵,嘶吼道:
“兄弟们,拼了!”
“给我杀!”
面对呼啸而来的杀手,沈岱面无表情地策马前冲,马蹄越踏越快,手中长矛顺势递了出去:
“喝!”
血二的脚掌在地面猛地一跺,整个人高高跃起砍向了沈岱,声势倒是不弱。
“噗嗤~”
可区区一个杀手,又如何会是军中悍将的对手呢?
一枪,仅仅一枪。
血二就被沈岱捅死在半空中,锋利的长矛贯穿了他的整个胸膛,一枪毙命。
鲜血淋淋的尸体重重地栽落地面,场面惨不忍睹。
“给我杀!”
“进攻!”
“喝!”
披甲步卒层层推进,任凭血柳如何冲杀都无济于事,唯一的结果就是不断有裙地毙命,哀嚎声回荡全场。
一具具死尸倒地,司马庭风的目光越发绝望,苍白。
不知道过了多久,血柳几乎死绝了,只剩姬伯元一人护在司马庭风的身边,而他们两可都是文人,手无缚鸡之力。
“司马庭风,降不降!”
“不降!”
几近癫狂的司马庭风嘶吼道:
“杀了我吧,我就算是死,也不会屈膝投降!”
安凉阁动了,四名精锐的杀手同时从人群中闪出,伸手探向了司马庭风与姬伯元,两个文人罢了,抓他们比杀一只鸡还要轻松。
也就是这一刻,异变骤生。
看起来文文弱弱的姬伯元突然暴起,随手从地上捡起一把弯刀,闪掠而出,在人群中左冲右突,刀锋如舞、身形矫健。
四刀,四名安凉阁杀手尽数毙命,刀法快得晃人眼睛。
全场为之一静,个个目瞪口呆。
“你竟然会武功?”
卓悔的脸色一点点阴沉下来:“你到底是谁!”
不管是姬伯元这么多年在边关的表现还是安凉阁对他的暗查,都显示这位钦州卫指挥使是一个不会武功的文人。
可刚刚那一瞬间他展现出来的身手无比高强,甚至不弱于血二。
开口回应的不是姬伯元,也不是司马庭风。
第五南山平静地看向姬伯元:
“我若是猜得没错,姬将军应该就是所谓的血一吧?”
「其实按照一开始的设想,姬伯元会有不少戏份,然后一些人能猜中姬伯元的身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