赫连歆是在云烟搬回侯府住的次月离开的,云盛泽与钱氏这次又跟着一起去了。
倒不是因为无忧与衡儿,他俩这一次被留在京中,由帝后亲自教养。
陆子彦身上的担子再一次加重。
他除了担任户部尚书外,还兼任了太子少师,可太子之位却是一直空悬着。
当他亲自给两个孩子启蒙的时候,众人总算是回过味儿来了。
这哪里是什么太子少师啊?
这分明是圣上在向众人宣示,待他百年之后,这皇位是留给小郡王的啊!
朝臣们倒是想反对,但他们反对有用吗?
圣上连皇孙之位都没立呢,他们若是突然跳出来反驳,岂不是得担上一个妄自揣测圣意的罪名?
这一次,云盛泽与钱氏跟着去南疆,是赫连歆回来之后请平安脉,再一次被诊出来有孕了。
为了照顾好儿媳妇,以及未出生的孩子,夫妻俩不得不再一次踏上了前往南疆的路。
他们几个倒是想一直赖在京中呢!
只是铁蛋儿几乎是隔几日就来上一封信,跟搞批发似的,就为了催促他们赶紧出发。
他们仨这才不情不愿地离开了。
“闺女啊,在家好好照顾自已,想娘了记得给我们捎个信儿,娘跟你爹有空就回来看你。
若是受了什么委屈,也千万别自已憋着,男人就得揍几顿才能听话。
不过子彦还是让人放心的,他是个宁愿自已受罪,也不让你受委屈的。
你现在已经成了亲,要多注意一些自已的身子,也不能天天由着子彦胡闹。
若是有了好消息,记得要早些告诉我们,娘好回来照顾你坐月子。”
云烟红着脸应了下来,虽然她很想告诉她娘,她暂时并没有打算生孩子。
陆子彦担心过早生孩子,于她的身体有损伤,所以二人一直注意有效避孕。
为了不伤及云烟半分,陆子彦选择自已服用避孕丹药。
夫妻俩就生孩子的事情商议好了,待她二十岁之后再开始备孕。
这几年,他们打算好好过一过二人世界,虽然旁边还有几个超大号的电灯泡,时不时会出来蹦哒一下。
这也是为何云烟会催着她爹娘去南疆的缘故。
她知道,她爹娘其实是想留在京里的,毕竟他们之间的感情更深一些。
但是夫妻俩又放心不下赫连歆独自带娃。
他们一直在纠结,到底是跟着去南疆,还是就狠狠心留在京中。
是云烟与他们谈心之后,才让他们下定决心,再去帮忙照顾赫连歆一段时间。
他们一家人还有许多年的时间可以再相处。
陆子彦知道云烟重感情,所以他与赫连城定了一个期限。
待无忧能够独当一面的时候,他便可以退位让贤,带着云烟前去南疆与亲人团聚。
身为南疆王,大舅哥身负使命,他们注定是要留在南疆的。
除非衡儿即位,否则他将一直留守南疆。
为了不让云烟与亲人饱受分离之苦,陆子彦决定放弃对官场权力的追求。
对他而言,连神位都可以放弃,区区官场名利又有何不可?
只要云烟能够开心幸福,只要能够一直守着她,他可以为其放弃所有。
十月怀胎,一朝瓜熟蒂落,南疆再一次传来了好消息。
赫连歆又生了。
母子平安。
只可惜她想要生个女儿的梦,以及云盛泽与钱氏想要个孙女的梦破灭。
她又生了俩儿子,可真是...让他人羡慕,让自已悲伤的故事!
对于这两个孩子,所有人都只希望他们能够平安快乐地长大。
他们不似无忧与衡儿两位兄长,身上没有那么多负担与使命,他们可以自由选择自已想要的生活。
这下子,云盛泽与钱氏想早些回来的计划也被打乱了,夫妻俩不得不继续待在南疆帮忙照看俩孩子。
若只是一个孩子,赫连歆还顾得过来,俩孩子就有些手忙脚乱了。
虽然可以交给奶嬷嬷帮忙带着,可草根出身的他们,总觉得孩子还是自已带着更好。
尤其是隔壁亲,老两口可不就是咋看孙子,咋觉得欢喜?
陆子彦特意与赫连城告了假,带着云烟、团团圆圆两个小舅子,以及无忧跟衡儿,一行人带着几大车的补品前往了南疆。
他们这一去,在南疆足足待了半年有余,在赫连城的三催四请下,一行人才恋恋不舍地回了京。
原本钱氏与云盛泽也想回来,被陆子彦给劝住了,他将自已的想法告知了老两口。
这让钱氏与云盛泽又喜又愧疚。
这个女婿为了他们闺女,可真是让了又让,他们都不知道该说什么好了。
回京之前,钱氏给云烟叮嘱了又叮嘱,希望闺女对女婿好一些。
云家欠这孩子的太多了。
“宝儿,子彦平日里公务繁重,你要学会多体谅他一些,要学会照顾他,知道吗?
平日里千万别耍小性子,与子彦好好过日子,等你打算怀孩子了,娘跟你爹就回去了。”
云烟:“???”
“娘,你先前可不是这么说的,你可是说男人多揍几顿就...唔唔唔......”
钱氏捂着她的嘴,一个劲儿呸呸呸。
“死丫头,你胡咧咧啥呢?娘何曾说过这样的话,定是你记错了!
娘是让你好好照顾他!
子彦可是个好孩子,可不兴你欺负了他,若是让我知道你欺负他,看我回去怎么收拾你?”
云烟:所以我已经失宠了是吗?我不是你最爱的大宝贝了吗?
她自顾自嘀咕:“反正好赖都让您说了呗~”
然后,她成功在离开之前,受到了来自她娘的河东狮吼!
离别的伤感被她这么胡闹一番,终于是少了几分。
在马车启程之后,她还不忘掀开轿帘,对着钱氏做了个鬼脸。
钱氏刚想偷偷抹眼泪的动作,硬生生变成翻了个白眼儿。
“这丫头真的是...咋越活越回去了呢?定是叫子彦给宠坏了!”
“可不是嘛?咱们女婿就是好啊!
你没瞧见宝儿端壶热水,都将他给紧张坏了,生怕这丫头将自已给烫着了!
不愧是我云盛泽选的女婿,幸好当初我未卜先知,将人给带回家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