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300章 马皇后：朱重八，下罪己诏
不花剌城。
这里是帖木儿帝国东部边境，不过，已经被明军攻下。朱四爷带着大萨满进城，目光所过，城中的百姓的生活一切正常，街道墙壁上还贴着燕王的安民告示。
“燕王年纪轻轻，很有一套啊。”大萨满赞道，“不像当年的大元，动辄屠城，西域百姓闻之色变。”
“上帝之鞭嘛。”朱四爷摊手，“还是霸气的很，西方那些人，被打的没脾气，就从自己身上找原因，得罪了上帝。”
“这一路走来，燕王也是名震西域啊。”大萨满问，“大明就不担心他自立为王？”
“他敢！”朱四爷哼一声，“老夫打断他的腿。”
“呵呵。”大萨满眼中满是讥讽，“你打的过吗？朱棣现在身负七绝神蛊，你不是对手吧？”
“你这激将法不管用。”朱四爷轻笑，“走，去见见那小子，好久没见了。”
他们来到城中一座宫殿前，据说是帖木儿帝国皇帝帖木儿曾经的行宫，当年帖木儿就是坐镇这里，指挥攻打东察合台汗国。
朱棣正在宫中，他大马金刀坐在椅子上，听着部将张玉的汇报：“如今帖木儿帝国大军都回师撒马尔罕，他们的四皇子沙哈鲁率领二十万大军朝着我们这边来了。”
“也是老四啊，那就等着他！”朱棣不屑的笑，“先灭了他的二十万大军。”
“殿下，据说他们军中也有不少西方的高手，不能掉以轻心。”张玉面色凝重，“如今，想刺杀殿下你的人，太多了。”
“张玉，你把本王周边的侍卫都撤掉。”朱棣冷笑，“只有本王亲手斩杀那些刺客，之后，就不会又刺客敢来了。”
可这让张玉更担心，但是燕王之令，不会改变，他只能遵守。
……
“小兔崽子，朕来了，还不出来迎接。”一个熟悉的声音落下。
朱棣听了，大喜，从椅子上弹起来，急急走出大殿，诸将不知道发生了什么事，都跟在他的身后。到了殿外，看到一银发如雪的老者带着一个绝代佳人走来，朱棣朝着银发老者恭敬一拜：“恭迎太上皇。”
诸将大惊，连忙跟着齐拜：“恭迎太上皇。”
朱四爷牵着大萨满，朝着朱棣抬手：“小子，你现在威风了啊，大明燕王名震西域，都说你要自立为王了呀。”
“爷爷，别一见面就坑人，行不？”朱棣无语，“我这不是为了大明么？”
朱四爷大笑，朱棣请他入殿，爷孙二人许久未见，自然要把酒言欢。没一会儿，一桌子丰盛的酒菜前，两人举杯对饮。朱棣的目光落在大萨满身上，似笑非笑的问：“爷爷，大萨满现在是我……奶奶了？”
“滚犊子！”大萨满没好气，“我们只是同游。”
“哦，只同游？不同睡么？”朱棣眨眨眼。
“无耻！”大萨满气得起身而去，“你们爷孙喝吧，我出去转转。”
朱四爷也不管她，与朱棣说起当前的形式。如今明军已经控制整个西域，西域诸国还组成了联军十万，听朱棣指挥。
“帖木儿帝国不容小觑。”朱棣喝口酒后道，“他们的大军也都是百战之兵，战力极强。帖木儿一家子都是人才，军中也是战将如云。”
朱四爷小酌一口，含笑道：“那个沙哈鲁跟伱一样，嘿嘿，人生轨迹都很像，你们之间一战，倒是有点意思。”
他记得史书记载，沙哈鲁后来在帖木儿死后，也发动靖难，从他大侄子手上夺取了江山，西域版的朱棣。
朱棣给朱四爷满上一杯酒，道：“爷爷，你来的正好，最近我正面对一波又一波的刺杀。需要有人帮我挡挡。”
“谁还能刺杀你？”朱四爷瞪眼，“你不是一个人杀上了大光明宫吗？大光明宫都被你灭了，西域还有高手敢来刺杀？”
“那个大光明宫的老教主，号称山中老人霍山，他没死。”朱棣皱眉，“他逃到了帖木儿帝国，如今正联合西方的什么女巫，骑士，安拉等，要整死我呢。”
“倒是有趣了！”朱四爷笑容玩味，“咱们爷孙就陪他们玩玩。”
……
大明京城，天微微亮。
皇宫前已经是十分热闹，来来往往的马车，都是去参加早朝的大臣。放眼看去，人头攒动，竟然多数都是中年，洪武初年的大臣没剩下几个了。
“听说了，陛下把老相国禁足在韩国公府，要查他！说胡惟庸曾经邀老相国一起谋反。”
“一大帮军侯都被抓了，他这个淮西老大哥能无事？陛下当年烧了他们的免死铁券，我就知道会出事。”
“哼，那些个勋贵，该抓！他们有一个无辜的吗？”
“能做到现在的位置，谁的屁股是干净的呢？若是老相国倒台，说明淮西勋贵彻底落败。那么，朝堂上岂不是书院一党独大？”
“也不能这么说，书院那帮人也分裂，有支持太子殿下的，有暗暗支持燕王的。你们都知道吧？燕王西征，都快打下一个大明了。”
“你们就别操心了，皇后娘娘回来了，是不会让陛下大开杀戒的。”
群臣进了奉天殿，早朝开始。
左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李景隆禀报：“陛下，晋王在南洋正式开府，南洋诸国王来拜，尊他为南洋的皇帝，不过，晋王拒绝了，让他们尊大明为主就行了。”
“老三不敢自立为王的。”朱元璋哼一声。
“陛下，姚广孝建议，南洋诸国为大明帝国自治地。”李景隆一笑，“让他们的王保有王的头衔，当然，得听我们的话。”
“让姚广孝回京一趟，咱要听他细说。”朱元璋挥手。
“遵旨。”李景隆再禀奏，“陛下，秦王在东瀛，是有些乐不思蜀了，他的地盘越来越大，东瀛南北两个天皇都不敢惹他。”
朱元璋微微皱眉：“东瀛那屁大点地方，打了这么多年，还没分胜负？”
李景隆一笑：“这不看我们的么？我们帮谁，谁就胜。不过啊，东瀛人都倔脾气，硬撑着一定要分个你死我活。”
“呵呵，那就由他们去。”朱元璋轻笑。
李景隆禀报完，右军都督府的都督佥事徐允恭接着禀奏：“陛下，燕王已经攻下帖木儿帝国的不花剌城，与帖木儿帝国之战正式开始，估计，有得打。燕王那边需要我们运送更多的火枪火炮过去。” “不需要增派兵力？”朱元璋问。
“西域组成了联军十万，助力燕王。”徐允恭道，“燕王现在可谓是兵强马壮，他再招五十万兵马都没问题。”
“呵呵，老四这兔崽子，岂不是手握百万大军？”朱元璋大笑。
群臣心惊，将在外，手握重兵，这可是大忌。何况燕王，是大明最能打的皇子，随着老将逐渐凋零，燕王更是大明的依仗。
……
坤宁宫。
马皇后正躺在软榻上，面色苍白，看上去极其虚弱。婠儿站在床前，仔细打量，笑道：“啧啧啧，还真逼真，像是病入膏肓的样子。若不是我知道你有永生蛊，我都会觉得你快不行了。”
“你小声点。”马皇后瞪眼，“若是被重八知道了，这戏不是演不下去了？”
“皇帝还没来认错呢？”婠儿怒目。
“来是来了，但不是认错，是表扬了自已一番。”马皇后哼一声。
“那你打算咋办？一直这么扛下去？”婠儿皱眉。
“放心吧，我有永生蛊，完全没事。”马皇后一笑，“我这样子，不是显得逼真点么？这一次，要改一改重八的杀性。”
婠儿眼中闪过狡黠：“那我就去给你助理一把，走了，你继续演你的戏。”
她出了坤宁宫，怒气冲冲的来到了文华殿，挥手把所有太监和宫女都赶了出去，殿上只剩下朱元璋和朱标。
“皇帝，我呢向来没有以太妃自居，但是，这次不得不骂你了。”婠儿撸起袖子，“你媳妇命都快没了，你还在这生闷气？什么都不管？我跟你说，再有两天，你媳妇就是大罗金仙下凡，都救不了了。”
“啊？”朱元璋大惊。
“啊什么啊？她本就是身体弱，为了你朱家，熬了几十年，身子骨熬差了，现在滴水未进。”婠儿冷哼，“皇帝，你这是想皇后死啊。”
“咱……咱没有。”朱元璋慌了。
他站起来急匆匆的跑向坤宁宫，看到昏睡过去的马皇后，他瞬间慌了神：“妹子，你醒来，快醒来，咱命令你醒来。”
马皇后缓缓醒来，轻声呼唤“重八”，这熟悉而亲切的称呼让朱元璋激动得当场泪流满面。“妹子，你醒了，太好了，太好了，你会没事的。”
他紧紧握着马皇后的手，语气里满是关切：“你还好吗？”
马皇后虚弱地点头，像是生命垂危，朱元璋看着，心中慌乱如麻。
“妹子，你的得吃药，好吗？咱喂你。”朱元璋温柔地端起药碗。他小心翼翼地将马皇后扶起，让她依偎在自己怀中，一勺一勺地喂她喝药，轻声细语地安慰：“妹子，你靠着我，咱们慢慢喝。”
看着马皇后艰难地喝下药，朱元璋的眼眶湿润了，泪水顺着脸颊滑落：“妹子啊，你要听话，好好调理身体，千万不能……不能离咱而去……”
说到这里，他终于忍不住放声大哭。
马皇后虽然虚弱，却努力挤出一丝微笑：“你说得这是傻话，人总会有一死的，我为什么就不能死呢？”
“不，你不能死。”朱元璋哽咽着说，他的眼泪像断了线的珠子一样往下掉，“你千万不能死，你要是死了，就再也没有人叫咱重八了。”
“哎，你放心。”马皇后安慰他，“如果我死了，下辈子我还会去找你。这辈子当皇后我算是当够了，但是做你的妻子，我还没有当够。”
听了这话，朱元璋哭得更加伤心了。马皇后尽力挤出一丝微笑：“重八，别这样。我们都是一把年纪的人了，还哭鼻子，让人家笑话。”
“我不管！”朱元璋泪流满面，紧紧抱着马皇后，“妹子，咱求你了，你一定要好起来。咱听你的话，咱下罪己诏，那些人，咱也不杀了，咱让标儿监国，咱就陪着你，你想去哪，咱就陪你去哪。”
“好好。”马皇后喝完药，微笑着睡着了。
朱元璋轻轻放下她，急匆匆的出去。
……
翌日，早朝，皇帝朱元璋下了罪己诏：
朕以菲德，托于万姓之上，奉天勤民十有七年矣。不期宰辅失寄，肆奸擅权，使贤愚陷于不义，朕思创业之艰难，念生民之不易，首诛奸恶，锄根剪蔓及其余党，然录刑之际，不无过焉，甚非上帝好生之德。
于是静居自省，古今乾道变化，殃咎在乎人君，寻思至此，惶惶无所措手足。惟告臣民，许言朕过。于戏！于斯之道，惟忠厚仁人之心，能鉴朕之不德；假公营私者，又非贤人君子。
民间经兵避难，父南子北，至今不能会聚奉养者有之，或子殁亲老而失养，亲殁子幼而无依者有之，亦朕之过也。兴言至此，实可悯焉。今诏天下有司。各具名以言，朕当安居存养，使不失所。
群臣都傻了，陛下竟然真的下了罪己诏。
朱元璋不顾群臣的心情，他下朝后急急来到坤宁宫，看到马皇后醒来了，还下床了，坐在椅子上，正在喝粥。
“妹子，你……你好了？”朱元璋大惊。
“兴许是陛下的罪己诏，感动了上天，我今天早起来，感觉好多了。”马皇后一笑。
“太好了，太好了。”朱元璋高兴的像是个孩子。
“重八，你可是答应了的，不杀李善长他们了。”马皇后道。
“咱不杀了，让他回去养老去。”朱元璋凑到马皇后身边，“过段时间，咱陪你去五台山，那里有座行宫，咱们去山上住一段日子，京城就交给标儿了。”
“你放心的下？”马皇后笑问。
“当然放心的下。”朱元璋摊手，“如今老二老三老四都在海外独当一面了，标儿作为太子，也该监国理政了，咱呀，想明白了，得过过悠闲的日子。”
马皇后嘴角含笑，计谋得逞。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