顺着一条只比汽车宽度大一点的道路进去,不到五十米就开到了村头。

陈季末开到一处水泥地把车停好,下车从一条一米左右宽的小路爬上了半山坡,到了半山腰的时候,就已经看见灯光和各种声音。

只见上面已经盖起了一个蓝白条纹顶的大棚,里面灯火通明,五个身穿深灰色或者黑色的中老年人在咿咿呀呀说唱着,偶尔响起一两声的唢呐,然后是重重的一记锣鼓声。

陈季末走了上去,同村的一些叔伯见到人回来,问了几句话。

“季弟回来了?”

“等会给你大伯上一炷香。”

陈季末拿出早就准备的好的香烟每人派了一根,跟着闲聊了几句。

他走到里面一些,里面站着两排人轮着转圈烧纸钱。

陈季末仔细一看都是他大伯公的儿子和孙子,陈季金在第二排。

里边一些还放着好些纸扎的屋子和纸人。

他大伯公的棺材就停在老屋里面的大厅正中间的位置。

负责吹打的人一直说唱,用的本地的方言,有些音拖得特别的长,陈季末细心听了几句也不知道唱些什么。

到了后面,陈季末跟着进去里面上了一炷香。

屋里的棺材没有盖,可以看到死者遗容。

陈季末偷偷看了一眼,除了脸色惨白一点,就跟睡着没什么两样。

上完香,陈季金拉着陈季末说话,“什么时候回来的?”

“刚回来一会。”

“等会累了,你就到我屋里睡一会吧。”

不是直系亲属不用守夜,所以陈季末上完香是可以去睡的。

陈季末家里的老屋还是黄泥砖块的瓦屋,早就破败不堪,没法住人了。

“不了,我跟着一起吧。”

陈季金狠狠吸了一口烟,冲淡一下脑子里的睡意,叮嘱道,“最近山里的野猪猖狂得很,别到山上乱跑。”

老家这边一直都有山猪出没,时不时的下山到庄稼地里面偷吃庄稼。

陈季末点头表示知道,陈季金又被叫去烧纸钱了。

山区晚上有些冷,陈季末就穿了一件短袖,不过他现在已经不是人,对于蛟的体质,这点冷根本算不了什么。

外面有些帮忙的村里人在烤火聊天,陈季末过去坐在了一起。

有人给他递了一杯茶水,茶水是一次性杯子装的,里面是多是一些茶叶梗,味道还算可以。

不过比起霍言给他喝的高品质茶叶,还是差上许多。

自从他跟了霍言,很久都没有喝过这样的茶水了。

他有点发愣,很快就醒过来。

陈季末又喝了一口,手上拿着那杯茶,听着这些人说话。

“最近的山猪跟疯了似的,都还没到冬天呢,就下山找吃的,我种的几亩地的番薯和土豆还没到挖的时候呢,给吃了一大半。”

“我家的也是,嘶,那一片的土瓜也遭殃了,地里都是吃剩下的皮。”

“上回,老金不是说看见野猪的身影了嘛。”

“你就信他吧,他说那野猪有半个成年人那么高呢,长着半米长的獠牙,那得多大呀,起码得有八十多厘米高了吧。哪有这么大的山猪啊。”

其实一般的山猪不大,比家养的猪体型要小上许多,缺吃的缺喝的,一百来斤都比较少,一般也就只有家猪一半大小,也就七八十斤吧。

有些公猪就会长得大一些,长着獠牙,能到一百来斤。

“真如老金说的,那起码得三百斤以上。”

“不止。”一个老人摆摆手说道。

“如果真有那么大,抓到的话,全村人吃上一个星期都吃不完啊。”

一个年轻人笑嘻嘻说道。

陈季末在的村子小,加起来也就一百来人。

“别吹牛了,真有这么大,我们能抓住嘛。”一名大叔笑着说道。

......

陈季末没有听下去,自己从来的小路下去,到了下面的房屋。

他直接朝着他大伯公的房屋走了进去,里面还坐着好几个人。

“季弟,回来了?”

“嗯。”

这些都是村里人,还有两个堂弟的媳妇。

“我来找找族谱看看。”

“你进去大伯公的房间找找吧。”

身穿暗紫色衣服的堂弟媳妇说道。

陈季末点了点头,进去了里面左边的房间。

房间里一片凌乱,里面的衣服和生前用过的衣服全部都收拾好了,就等拿上去全部烧了。

有一个红色掉色小柜子打开,里面的东西同样也是翻到乱七八糟,估计值钱的东西都给拿走了吧,要不然也不会放心他进去自己翻找。

陈季末在小柜子很快就找到了一本破旧,卷边非常厉害,表面已经黑乎乎的“书”。

上面依稀可以看到“陈氏族谱”,翻开了族谱的第一页写族谱的缘由,他直接翻找,其中一页有一条“蛇”的图案,头上带脚,而且有爪子,连忙看旁边的文字,上面写着“陈氏部落图腾”。

陈季末再往下翻找,里面都是一些家族的人丁关系图,后面就是介绍本族中的杰出子弟。

整本族谱很薄,大概从宋朝开始,至今有上千年,他们这一族人丁一直不旺,只有陈季末的伯公子女缘特别的好。

他的伯公膝下有五子三女,各自嫁娶加上外孙,有十九人之多。

这就奇怪了,族谱上的多是一脉相传,只有他的伯公是例外。

陈季末忽然想起他妈说过的一句话,那时他妈正烦他伯公老是过来偷鸡蛋,气愤不过说了这样一句,“这大伯果然就不是老陈家的种,所以才干这种偷鸡摸狗的事情。”

他爸当时听到这话,连忙喝止住他妈,妈也就讪讪闭嘴,出去摘菜了。

他连忙翻族谱,找到陈榜杰的名字,上面加了一个别人都没有的备注,用一个小小的括号加了进去,上面写着“过继”二字。

原来如此。

这就解释得通他大伯一脉为何如此的繁荣。

也就难怪他大伯公为何把这本族谱收得如此严严实实。

他继续往下看,从他爷爷这一脉开始再无其他的分支,也就是说陈家真的血脉就死剩他了。

陈季末连忙在小柜子里面翻找,从一本发的旧的书里找到一张只有巴掌大小,发黄,边上还有虫蛀的纸张。

上面写着的是他大伯公的生辰八字,再看看其他的,就没有其他好用的东西了。

陈季末只好继续在族谱里面翻找,有一页折起来了。

他把那一页翻开来看,上面有一行字清晰写着,陈氏一脉本姓“姬”,后因避祸改姓“陈”。

陈季末心神一震。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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