礼查饭店,3.1套房内。
张明学慢慢地卷起姚嫣然的裤腿,还好现在是冬季,否则姚嫣然的膝盖定会破损。
“疼吗?”张明学小心翼翼地活动着姚嫣然的腿部关节。
姚嫣然羞答答地摇头,她那青青白白的双腿,还是第一次被男子触碰呢。
“有些淤青,回去热敷几天就好了。”张明学把裤腿放下,没好意思多瞧,这个年代的女子多少还是有些保守的。
“明学...对不起。”姚嫣然有心为自己的父亲辩解下。
“没事儿,下次不要这么冲动了就好。”张明学理解错了。
“明学...我也是刚刚才知道家父...”
张明学微笑着打断:“我能理解姚老爷的所作所为,换位思考一下,也许我会做的更过分呢。”
“那你不会生气吧?”姚嫣然仍不放心地追问一句。
“我很气日本人,要不是他们起了杀心,今晚就可以陪你看电影了。”张明学转移话题。
姚嫣然的奋不顾身与拼死保护,张明学全都看在眼里,记在心里了。
可是,有句话总是萦绕在张明学的脑海里,久久无法散去。
“听闻爱情,十有九悲,若是民国,十爱十悲。”
张明学不敢接受姚嫣然的爱意,他害怕自己与姚嫣然的爱情,也会是场命中注定的悲剧。
更何况,国难当头,何以为家。
沉默了有一会儿,姚嫣然才再次开口:“明学,你一定要杀日本人吗?”
“嫣然,有些仇是一定要报的。”
“我知道...所以...我只希望你能平平安安的就好。”姚嫣然抱住双腿,蜷缩在床角。
“倭寇除尽日,吾儿成家时,这是我父亲的临终遗言。”张明学胡诌一句遗嘱,间接阐明自己的心意。
姚嫣然垂头不语,她又何尝听不懂张明学的话里话呢。
...
“咚咚咚”房门被敲响。
张明学走出卧室,开打房门,“二哥,里面请。”
原来是万莫林来了,“外面都在找你,你怎么躲在房间里了?”
“姚小姐受伤了,我在...”张明学的话还没说全,万莫林转身就走。
“二哥。”张明学开口留人之际,姚嫣然从套房里走了出来,“少喝点,早点休息。”
“我送你。”张明学有心躲会酒,不然他早就去陪华人总探赵强等人了。
“不用了,我能行。”姚嫣然婉拒张明学的好意,她走到万莫林的身边,开口道:“有劳万大哥了。”
这次她第一次和帮派人讲话,即便心中有些芥蒂,可是为了张明学,她要强迫自己去接纳。
“姚小姐慢走。”万莫林躬身让路,姚府的面子必须得给。
...
姚嫣然走后,张明学拿起桌面上的纸笔,洋洋洒洒的写出了明天的头版头条。
“二哥,麻烦您找人润色一下,一定要登上明天的报纸。”
万莫林接过纸张,仔细地看了一遍,“为什么?”
“日本人不敢承认谋杀我,那就只能按在共匪的头上了。”
“可是,你这么做,就不怕给自己树敌吗?”
“共匪蓄意谋杀徐科长,本公子无辜受牵连,难道共匪就一点愧疚之心都没有吗?”
“二哥担心他们会报复你啊!”万莫林担心共匪会信以为真。
“死的又不是共匪,他们凭什么报复我?”张明学不信吾党的同志们会滥杀无辜。
“二哥说的是日本人啊!”万莫林改口,哪有杀完人,还登报诛心的啊?
“来一个杀一个,来一窝那就杀一窝。”张明学毫无惧色。
“三弟放心,二哥会增派人手保护你的。”
张明学颔首一笑,再道:“登报后,史区长就彻底没退路了。”
“什么意思?”
“他有胆子承认自己杀的是日本人吗?他只能谎报这次是在剿共!”这是张明学临时给史真美设的第一个局。
“呵呵。”万莫林笑了,这次算是抓到史真美的把柄了。
“徐科长还得当面感谢本公子一次才行。”徐恩正迟迟没有露面,张明学有些不满意了。
“那是那是!”万莫林的笑意更浓了。
“法租界就一点责任都没有吗?”张明学似笑非笑地再来一句。
万莫林不敢置信地看向张明学,三弟的脑子里装的都是什么啊?
“比约翰一定会替我鸣冤的,到时候二哥可以捞点便宜回去。”这算是张明学回报给杜老爷的恩情。
“二哥明白,这话一定会带到杜老爷的耳边。”万莫林一点就透。
“日本人那里继续紧盯,这个仇,咱们得报回去!”
“好!”万莫林跃跃欲试。
“大哥拿到礼物了吗?”张明学差点就忘了戴雨农。
按照原计划,这会儿的戴雨农,应该己经搬运完英国人提供的武器了。
“大哥刚刚传讯过来,礼物收到了,他在法租界内等你。”
“走!上楼喝酒去。”张明学搂住万莫林,向着楼顶的孔雀餐厅走去。
...
华人巡捕们很少有机会能到礼查酒店里就餐,倒不是兜里的大洋不够,而是他们不想自讨没面。
可今晚不一样,因为张公子不仅包场了,他还命令酒店经理马有志:“今晚,洋人勿入。”
马有志开口回绝,奈何酒店老板礼查二世出面允了张明学。
于是乎,他把满腔的怨气,全部发泄到了史真美的耳边。
“马经理,你也是个华夏人,怎么能胳膊肘往外拐呢?”史真美好言相劝。
马有志气呼呼的回道:“他就是一个东北难民,跑咱们淞沪装大爷来了!”
“嘘!马兄可得慎言啊,你还得指望着英国人给你吃饭呢。”
“这个夹板气,老子受够了!”马有志猛灌一杯白酒。
史真美附耳勾引:“马兄可有兴趣干点偏门?”
“说来听听。”马有志露出一副很感兴趣的模样。
史真美趁机发展马有志为党务调查科的眼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