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543章 诸天宗祖，无限可能
“此事，不急。”洪尘笑吟吟地说。
孙悟空和猪八戒对视一眼，随后悟空上前道：“玄灵，我相信你不是什么见死不救的神仙，眼下凤仙郡百姓旱灾多年，仅凭一条小溪勉强生存，你叫我怎么能不急呢？”
倒是猪八戒，他拱了拱鼻子，忽地眼神一亮。
“诶，大帝！那灵珠子可不会无缘无故投胎下凡，还正好就落生在凤仙郡旁边。”
他这一提点，悟空也立时恍然，当即双眸一亮，看向洪尘：“玄灵，是你安排的？”
洪尘颔首，“不错。”
悟空笑意更盛，绕过长案来到洪尘身旁坐下，道：“玄灵，常言道：送佛送到西。你既然已经帮了凤仙郡的百姓一回，不妨再发发你大帝的慈悲，出手帮一帮他们如何？”
洪尘笑眯眯地，也不回应，只挥手在案桌上摆开茶具，开始煮水泡茶。
孙悟空眨巴着眼睛盯着他的动作，似乎想要从中看出点什么深意来。
片刻。
两杯茶水送到悟空和八戒面前。
“请！”
八戒先行一礼，而后接过茶杯一饮而尽。
三息后，他眼眸上翻，接着身躯绷紧，直挺挺地倒了下去。
孙悟空吓了一跳，可转念一想又不觉得洪尘会暗害他们，于是他瞅了瞅茶水，又看了看洪尘。
洪尘挑了挑下巴。
虽然不明就里，可孙悟空还是一咬牙，一仰头，喝下茶水。
很快，他便也倒了下去。
洪尘轻笑一声，抬手隔空托起这双师兄弟送进隔壁的玉榻，接着起身背负双手缓步离开。
殿门随即关闭，两道鼾声此起彼伏，交织如乐。
后花园。
此处虽然布置得花团锦簇，阵法也维持着四季如春的气候，使得园中仙花常开不败。
然而自打帝宫建成以来，洪尘还从未来过此处。
有这赏花的时间，不如用来悟道修行。
今日也是灵机一动，信步而来。
刚刚进入花园，便听得几道莺莺燕燕的笑声远远传来。
仙桃林里更有薄雾弥漫，香风沁人。
洪尘心生好奇，拨步向前，不多时却又驻足。
只因他听见水流之声，亦感觉气温稍高。
‘温泉？何时弄的？’脑中这般一想，他听着那几道女子戏水娇笑的声音，转头离开。
池边，洪尘盘坐，水里的小鼍龙乖巧得好似一只宠物。
透过轻盈摆荡的池水，他的目光穿透世界壁垒、时空阻隔，径直落到了地球上。
这颗湛蓝的生命星球在融合了他第一个神道化身之后，其中所蕴含的大道规则使得星球乃至整个宇宙的大道随之复苏。
他的化身虽然消散了，但却又如同一颗种子种在了那个宇宙里，以地球为核心，掀起了一场灵气复苏的狂潮。
灵气复苏，世界自然是有变化的。
自然的、人为的，好的、坏的……层出不穷。
但对于人类这一整个大的族群来说，这等变化与冲击只能算作是阵痛。
度过了劫难后，前途自然光明。
他看了看自己的人，见她们都安然无恙地踏在修行正轨上，于是便将目光一转，落入曾经去过的那些世界。
朋友、师长……
一个个身影逐一浮现，洪尘的手指也接二连三地动了起来。
他不能让所有世界都如地球一般掀起灵气复苏的进程，但隔着遥远世界的赐福却也难不住他。
其实他现在只要付出一点代价，就可以把他们全部都转移到三界之中。
可是三界虽好，却未必如同想象中那般安全。
况且，三界不是尽头。
洪荒才是。
或许你要说：三界不就是过去的洪荒吗？
不是的。
三界只是洪荒发展的一种可能。
洪荒的未来有无数种可能。
无数种可能，在时间或运动的尺度上有近有远。
远近不同的无数种可能，形成了如今的诸天万界。
换言之，洪荒是万界宗祖，诸天之源。
洪荒中的强大生灵，籍由诸天万界，便能看到自己做出的所有选择之后可能造成的每一种后果。
由此可知，真正的洪荒，定然与三界流传或洪尘想象中的存在差别。
当然，也可能有些事情纵然后果摆在面前，它也依旧会原模原样地发展。
毕竟有些事情、有些选择，纵然会导致恶果，但当事人也一样不会后悔。
回归正题。
三界，是一个距离洪荒的时间尺度很近的世界。
如果一个世界的存在拥有核心，那么它的核心大事件就是西游。
同理，或许诸天中也会存在着一个正在进行封神大劫的世界，那里同样会存在着三教、天庭、地府等等势力。
当然，有些生灵在所有世界中都各自存在，而有些生灵的存在却是唯一。
这些唯一存在的生灵，可以跳过诸天既定的历史演变，挥手拨弄剧情发展，从而改变某些事件。相应地，也会有人不允许这种改变。
诸天万界唯一存在的，便是大罗金仙。
譬如：太白金星、真武大帝、昊天以及圣人。
也就是说，洪尘见过的这些人，虽然存在于三界，但又不完全存在于三界。
他们脱离了时空长河，站在岸上。
洪尘就像是时空长河里的鱼，每当它在河中摇头摆尾弄出波浪的时候，岸边无处不在的这些角色便会和他进行一次互动。
这样的互动或许就像是一段提前设置好的人工智能程序，也可能是超脱了三界后直接与其本尊进行的交流。
上述种种，都是洪尘在太乙道果彻底圆满，照见一丝大罗真境后的感悟与收获。
这个世界当然是真实存在的，一切的一切都并非泡影。
然而当这种现实摆在面前的时候，洪尘也仍然免不了感觉到虚幻。
相应的，面对西游的成败是非，他的心思也不如原来那般看重了。
毕竟也不会一直留在这里，又何必在意这里发生些什么呢？
就算最终的洪荒世界里也要有一场西游，那想来也不会按部就班地顺利进行了，玄门的人又不是死了。
与其浪费时间精力，还不如好好修行自身，今早修成大罗，万界唯一，自然能够脱离诸天万界，进入原初的洪荒。
思绪电转，半晌已过。
面色潮红未褪，长发湿漉漉未干的三个仙女携手从花园温泉里走了出来。
跨过月门，望见坐在池边逗弄鳄鱼的红尘，三人不由一愣，而后笑吟吟上前呼唤见礼。
杨婵：“师兄！”
敖听心：“陛下！” 蔡琰：“陛下！”
洪尘点了点头，摆手道：“玩儿去吧。”
杨婵使了个眼神，敖听心和蔡琰先行离去，而后，她走到洪尘身旁，道：“师兄，我二哥让我转告你，有空的话，可以去灌江口做客。”
“哦？真的？”洪尘回望。
杨婵认真点头：“当然！”
洪尘当即起身。
“择日不如撞日，今天我正好有空，走吧！”
“啊？”杨婵一怔。
“怎么？你没时间？那我自己去。”
“不不不，当然有时间了，我只是没想到会那么快，那我们走吧！”
很快，两人便离了天宫往灌江口去了。
凤仙郡，等候许久不见两位徒弟归来，唐僧倒也不担心他们的安危，只当是此事难办。
揉了揉肚子，他道：“悟净，为师有些饿了。”
沙悟净这头三界知名大牛马立刻翻了翻包裹，找出干粮送给唐僧，接着又拿上紫金钵，道：“师父，你慢慢吃，我去打点水来。”
“好。你快去快回。”
沙悟净走后，唐僧啃了口干粮，随后挽起袖子，露出剑印，一边吃东西一边警惕地看着周围。
他如今也算是练出来了，但凡有什么不对的苗头，他都会第一时间激活剑印，斩妖除魔。
时间流转，很快到了深夜。
天上负责追随监察的佛门伽蓝眼看悟空八戒整日未归，不由得有些纳闷。
“那两位迟迟不回，难道是遇到了什么妖怪？”
“去！此处哪里有什么妖怪？就只有凤仙郡大旱而已。依我看，他们怕是被玉帝设下的关卡给难住了。”
“既然被难住了，那为何还不出来求救？”
“呵呵，这还不是容易理解吗？那猴子最重面皮，就算遇了挫折，也不肯对外人言说。那头猪就更别提了，偷奸耍滑最是在行，那猴子不许，他还敢说什么？”
“也是。只是这样一来，岂不耽误了上路的时辰？”
“没办法，再等一天看看，若是明天他们还不回来，我们就上报给菩萨。”
“好，也只能如此了！”
第二天。
悟空和八戒果然还是没有回来。
那郡守特意给唐僧送来一些吃的，顺路打探消息。
唐三藏不好意思地说：“施主，贫僧那两位徒弟尚未归来，待他们回来之后，贫僧定会告知施主。”
郡守有些失望，但也没法说别的，只能安慰两句，告辞离开。
他走后，唐三藏唤来沙悟净。
“悟净，悟空与悟能说是去天庭，可迟迟不回，为师猜想他们恐怕是遇上了什么麻烦。不如你启程上天，去看看究竟是何情况。”
沙悟净有些犹豫：“师父，我若上天去了，您一个人……”
“无妨。为师看此处也不像是有妖怪的模样，况且不是还有白龙马陪着为师吗？”
白龙马打了个响鼻，道：“沙师弟，你安心去吧，我会照看着师父的。”
“如此，也好！”
沙悟净提溜着月牙铲，纵身腾云上了天庭。
不久后，红尘宫里的鼾声便又多了一道。
天上的佛门伽蓝不禁有些慌了。
“沙悟净怎么也不回来啊？”
“三个师兄弟，一个个的都在天庭做什么呢？”
“谁知道？要不，你去天庭看看？”
“我不去，要去你去！”
“你不去，我也不去。”
“你们都不去，那我也不去。”
“……”
“唉，罢了，报与菩萨知晓吧，眼下这都耽搁三天了，若是不闻不问，谁知道他们还要耽误多少时日？”
“好！”
南海珞珈山紫竹林中，观音菩萨得了传讯，不由柳眉轻蹙。
她当即掐指一算，顿时眼中又闪出无奈。
“又是你。洪玄灵啊洪玄灵，你也曾入佛门修持，为何总是这般拦路？”
指诀再动，探得此难真相，观音不由皱眉更深。
此劫难，说难也难，说易也易。
容易就容易在此处没有任何妖魔作乱，无需打斗杀伐。
可难就难在，要想解了凤仙郡的旱灾，使唐僧心无挂碍地继续踏上取经路，就必须得让玉帝满意才行。
严格来说，玉帝是如来的长辈，所以如来的佛门世尊身份在他面前等同于无。
因此，究其根本，这场劫难，也可以算作是一场交易。
佛门只要付出足够让天庭满意的价钱，那唐僧就能顺利启程出发。
观音略一思忖，闭上眼眸，远在灵山大雷音寺的法身眼神一动，侧身面向上方。
“世尊，凤仙郡一难……”
待观音汇报结束，胖嘟嘟的如来笑了笑，安抚道：“无妨，尔等静修，本座自去与天帝一会。”
谁也不知道佛门和天庭的两位老大碰面后聊了什么。
但在灌江口放浪形骸，放肆游玩了好些时日，甚至与杨戬切磋了多次的洪尘却突然收到了昊天的传讯。
颇为遗憾地挼了挼哮天犬的狗头，洪尘叹声道：“唉，该走了，回头我再来找你玩。”
杨戬松了口气，面上却不动声色地道：“好，欢迎你再来。”
“真哒？那我明天过来？”洪尘惊喜道。
杨戬脸皮子一抽。
洪尘忽地放声大笑：“哈哈哈，逗你的，这几天我也玩够了，也是时候收心修炼了。”言语间，他拍了拍杨戬的肩头，道：“你也一样，太乙巅峰那么多年了，早该突破大罗了吧？等什么呢？”
杨戬目光闪动，严肃道：“自由。”
“自由？”洪尘挑眉。
杨戬打量他一眼，笑问：“你也是太乙巅峰，甚至比我更强，定然已经知晓了。突破大罗之后，你再想出来，可没那么容易了。”
“噢？”洪尘有些好奇，“这我倒是不知。大罗超脱时空，无处不在，应该最是自由才对。”
杨戬摇头：“身是自由身，心是自由心吗？”
洪尘眨了眨眼，而后颔首：“身自由，心不自由，那的确不算是真正的自由。不过无论如何，希望下次见面，你已成大罗。”
“好，希望你也是。”
“嗯，谢了。走啦！”
洪尘一闪身消失不见，杨戬遥望天穹，目光渐渐放空。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