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哦……”
我摸了摸鼻尖,悻悻地点头。
“哥我不能扔球那我是不是该推回去啊?”我真心实意地发问。
我哥停顿了一下,漆黑的双眸看着我,然后抬手弹了一下我的脑袋。
那天我和我哥手牵着手回家,我哥穿着高年级的校服,我走在他身边可以清楚地闻到他身上的味道,像是森林里清凉的空气,也像晒干后的亚麻布带着专属于太阳的干燥。
可是明明我和他同吃同住,为什么我没有这么好闻的味道。
是因为反社会的小孩不会拥有属于自己的好闻的味道吗?
都说小孩的时候崇拜父亲比较多。
但我不是,我从小就崇拜我哥。
在我爸看不到人影我妈忙着打牌顾不上我们的时候,是我哥在陪我。
在我没有忍受住冲动的时候是我哥告诉我做这些是不对的,而不是先给我一巴掌。
我哥从小就不爱笑,但我知道他是温柔的。
我爱我哥胜过所有人。
在我十岁那年,我爸死在了从情人家回来的路上。
所有人都在扼腕叹息,痛哭流涕,我只是觉得他活该。
以至于好多人在我爸的葬礼上骂我是白眼狼,身为儿子父亲去世竟然一点眼泪都没有。
我并不为他感到悲伤。再说了,人死了哭有什么用。
那时我妈还不知道我爸外边有人,我想了想还是决定不告诉我妈了,毕竟知道真相对她没有半点好处,反而会让她更加难过。
想来那大概是我第一次为人着想。
好在我们家比较殷实,我爸去世也给我们留下了一笔不小的财产。
只是我妈被娇生惯养了大半辈子,出嫁前是十指不沾阳春水的大小姐,出嫁后是无所事事整天把时间金钱花在光鲜亮丽的金丝雀,一时间还没能从家里唯一能赚钱的人已经死了这个事实里清醒过来,每天用购物、打牌来消磨她已经丧偶的悲痛。
说实话,我爸留下的那点钱竟然能让我妈多挥霍了两年这点属实让我有点意外。
钱花完了,她才明白,钱不只是能换名牌包包衣服,还有柴米油盐酱醋茶的生活。
我妈不懂这些,也不想懂。
说来我妈当时也是名动一方的美人,这么一张脸再嫁其实不是难事,但人家只要我妈一个人,于是我和我哥就顺理成章理所应当地被留下了。
低调奢华的豪车来接我妈时我妈笑的还挺开心的,当然那个笑容也仅次于她赢钱的时候。
她挥挥手作别自己上一段并不美满的婚姻,和她亲生的两个儿子。
我和我哥那时候都还没成年,然后我们就被接到了奶奶家。
我那尖酸刻薄的奶奶始终认为是我把她的好儿子克死的。
看我的眼神总是带着厌恶和不掩饰的嫌弃。
真好笑。
都二十一世纪了竟然还会有人相信这一套?
但是她对我哥很好,和我相比简直天差地别。
不过这也让我稍稍宽慰了一点。
因为我哥一定要过得比我好。
但这并不妨碍我不给她好脸色,她讨厌我,我还要迎上去?我又不是贱的。
以至于那段时间家里常常被我闹的鸡飞狗跳。
老太太气坏了,瞪着眼指着我,扬言要把我赶出去。
这话被我哥听到了,足足一个月没理她。
你们谁都可以不在乎我,我不稀罕。
我只要我哥。
我的那点小伎俩我哥心里清楚的很,但是他还是在袒护我。
有一次我故意打碎了我奶奶最喜欢的瓷瓶。
我奶奶知道后火冒三丈地向我走来,准备收拾我一顿。
我立马躲在我哥背后,揪着我哥的衣摆,努力挤出几滴眼泪,捏着嗓子说哥哥我不是故意的,哥哥你保护我我不想挨打。
这招屡试不爽。
我哥三言两语摆平了。
怕这会出去那老太婆对我暗下黑手,我赖在我哥房间不走。
我哥的眼神就好像他亲眼看见了我把瓷瓶摔了。
但是他什么也没说,只是笑着,用他的手捏我的脸,叫我小疯子。
我没有注意到我哥什么时候过了变声期,现在他的声音好像大人一样,低沉优雅,又带着独属于少年的明朗。我记得我哥以前有点婴儿肥,但现在被刀锋般的下颚线取代,我哥的眼睛随我妈,眼睛狭长,眼尾上挑,正正经经会勾人的狐狸眼,但这么妩媚的眼睛里,却总是带着清冷的目光,连带着他那张没什么表情的脸,好像对周遭所有事都不关心一样。高挺的鼻梁在灯光一侧落下阴影,诱人的嘴唇紧抿着。
我忍不住想我哥可真好看啊。
然后没出息地吞了吞口水。
我做什么事向来随心所欲。
我扑进我哥怀里,抱着我哥像个小狗一样在我哥脖子上闻个不停。
轻嗅着我哥身上独属的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