元妙眼巴巴望着林清禾将银两全部收走,突然她手一顿,他来了精气神,两人对视。
元妙轻咳,视线转移,余光却还在林清禾手上。
林清禾从怀里掏出一两银子放到桌上,推到他面前:“给你的私房钱。”
“谢谢师叔。”元妙手快的很,生怕林清禾反悔,蚊子腿也是肉。
芍药在旁边看得憋笑:“小姐真是越来越有观主的风范了。”
什么风范?
抠门。
收好钱,元妙道:“听最近进城的百姓说,百里之外的桃花村有个医术高明的老头,在他手中就没能治不好的病。”
说完,他快速看了林清禾眼,压低了声音。
“他的名头逐渐盖过了师叔你。”
林清禾倒是坦然:“人外有人,比我厉害也正常。”
元妙被她这豁达的心态所惊,感慨道:“还是师叔想得开。”
..........
侯府一片混乱。
宋德得知宋老夫人之所以会再次中风是因为李氏,气的他直接给了一巴掌:“多少双眼睛盯着侯府,你还敢在这紧要关头惹出事端!”
养尊处优的李氏突然被扇耳光,白皙圆润的脸庞瞬间红肿,她捂住脸又委屈又难堪,见下人候在旁侧不敢吭声,她哽着嗓子道:“都出去!”
下人们身子一抖,低头道是,弓着身快速退出正堂。
李氏红着眼啜泣,敢怒不敢言,刚大夫来过了,说宋老夫人的情况已是回天乏术。
她又忍不住为自己辩解:“我也没想到母亲会这样。”
宋德愁眉苦脸想对策,见崔嬷嬷匆忙掠过正堂,他赶紧喊住:“崔嬷嬷。”
“侯爷,大小姐给了专门治老夫人的药,老奴得抓紧时间给老夫人服下,恕罪。”崔嬷嬷快速躬身行礼,疾步朝宋老夫人的屋内走去。
宋德愣住,有救?他赶紧跟上。
服入药的宋老夫人呼吸逐渐平缓,闭眸睡着了,后面跟来的李氏大大松了一口气。
她抓住崔嬷嬷,低声问道:“那药真是她给的?”
崔嬷嬷嗯了声,见李氏一副不相信的模样,也歇了劝她要跟林清禾打好关系的话。
她怕偷鸡不成蚀把米,彻底将林清禾得罪了,老夫人怎么办。
意识到崔嬷嬷的冷淡,李氏面色微僵。
“娘。”宋白微赶来,见李氏面上的红肿,心疼不已,“您受委屈了。”
吱丫。
老夫人屋里的门在关上。
什么意思?
宋白微蹙眉,面呈委屈。
李氏挽住她的胳膊:“微儿我们走,就不在这儿惹人嫌了。”
侯府的气氛连续几日都十分尴尬。
......
王府,景恒王听着底下人说侯府刚认回来的嫡女又走时,神色微顿。他不是很能理解,本就属于她的东西,为何要拱手相让,是真的不在乎吗?
相反,平日柔弱纯良的宋白微倒是引起他的兴趣,他觉得他们是同一类人,都在为了自己想得到的东西处心积虑。
啪嗒!紧闭着的书房门突然朝两边打开,一股冷风钻入屋内。
“什么人!”
景恒王的属下纷纷出剑,警惕的盯着门口。
“朝堂上默默无闻,被称为温润如玉的景恒王竟有如此锋芒毕露的一面,你挺能装啊。”
突然出现在恒王府,浑身上下都被黑袍笼罩的诡异女子让书房的气氛变得死一般的寂静,她什么时候潜入的王府,完全不知。
众人倒吸一口冷气,随着她的动作移动脚步。
坐在上位的景恒王倒是淡定,眉毛都没挑。
黑袍女子旁若无人的拉开他面前的凳子,刺拉拉坐下:“渴了,饿了,上菜上酒。”
齐明皱眉,刚想说话被景恒王制止。
只谈公事的书房腾升起酒肉香。
黑袍女子狼吞虎咽,一点儿也不在乎吃相,不知谁听得咕噜声,惹得她哈哈大笑:“一起吃?”
无人敢动弹。
见她吃的差不多,景恒王出声:“阁下深夜造访,所为何事。”
黑袍女子将杯中酒一口喝光,打了个饱嗝,闻言似笑非笑,独独露出的一双似蛇眼般斜长的眼睛,让人无端生凉意。
“自然是为了你的野心而来。”
齐明神色突变,欲上前,景恒王抬起手:“都出去。”
书房腾空,只剩下他二人。
景恒王断言:“不知阁下是奇人异士的哪一种?”
黑袍女子笑了:“你果然是个聪明人,恰好,我喜欢跟聪明人打交道。我乃巫派第三十八代传人,朝瑶。”
芦山巫派,比道教还要没落上百年,大景开国以来就禁巫派发展,那时候道教正是盛行之时。
道教遵循天道,行正义,讲缘分。
巫派嘛,似邪似正,行事无章法,可弑双亲增长功力,一度被百姓抵制,称之为邪术。
景恒王看了朝瑶眼,又听她道:“你有帝王命。”
烛光摇曳,景恒王身子紧绷,眼中闪过一分杀意:“何以见得。”
朝瑶双手环肩靠在椅背上:“爱信不信。”
景恒王深呼吸一口气,调整好心绪后亲自给她斟了一杯茶:“可有变数?”
“有。”朝瑶笑了。
她就是为了这变数而来呀。
烛光灭,将铜钱抛出去的手顿住,
“还有一线生机 。”林清禾看向海关的方向呢喃,眉目微松,她收好铜钱准备歇息。
窗子突然揭开,她看过去。
景衍从窗子上跳下来,转过头与林清禾对个正着,他冲她笑笑,大步流星走到她身侧坐下。
“清禾,明日我们去爬山吧。”
就算是夜里,他也好看的犹如夜明珠,熠熠生辉,一袭白色锦袍衬得他的俊美中带了丝脱尘。
林清禾看他眼:“哪儿?”
“据说桃花村附近有棵千年古杏,我还约了贺铭。”景衍说着,变戏法的掏出食盒,里面装着牛乳,他倒在杯中递给她,“边疆百姓都喝这牛乳,个个长得人高马大。已经去过膻味了,知道你爱喝茶,我还特地加了茶香呢。”
林清禾接过抿了口,果真有股淡淡的茶香,她喝完问道:“你为何对我这般好。”
面对她黑白分明的眼眸,景衍语结,他有些不自在的侧头:“我是你兄长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