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高明月的这一话下。
祁伟也在沉默中抬起手来放到了下巴上。
这也是他想不明白的点。
而且也是难以解释的一个点!
如果说他怀疑徐风雪是清道夫。
那就意味着杀害宋成飞的人是徐风雪。
可问题是就徐风雪的身板而言,压根跟那几名住户所描述的不一样。
相反——
无论是那几名住户的描述,还是用陈牧的背影去让那几名住户进行辨认。
得出的结果都是直指陈牧!
换而言之。
基本上能够确定在宋成飞遇害的时间阶段中,出现在禾富花园宋成飞所在单元楼的人是陈牧!
如此一来。
根本就没法往徐风雪身上靠。
为此。
如果说徐风雪不是杀害宋成飞的凶手,那就意味着他不可能会是清道夫!
然而问题又来了。
为什么徐风雪会给他带去那种不对劲的感觉?
为什么徐风雪的种种情况都相对符合他对清道夫所进行的人物画像?
“祁科,既然说到了宋成飞的事儿,你说...有没有可能陈牧他,他真的就是清道夫?”
咽声说罢。
高明月再是道,“当然,我不希望他是清道夫,我甚至比他妈童雅更不希望他是清道夫,可就目前的种种已知信息,他是清道夫的可能性在不断地被加大!如果说禾富花园那几名住户的描述没错,如果说禾富花园那几名住户的辨认没错,那就说明陈牧极有可能在宋成飞的遇害现场出现过!”
“另外,林冬他们对宋成飞的手机进行检测的结果也出来了,确认宋成飞的手机之前确实有被入侵的痕迹,而陈牧则是有那个技术,以及操作的空间,毕竟他之前去过宋成飞的住处,接触过宋成飞的手机!”
“为此,咱们再梳理一遍宋成飞的遇害一案,先是清道夫小说中的‘不忠不孝不仁不义’这个剧情单元一出来,宋成飞就自行对号入座,认为清道夫接下来要杀的人是他,然后给我打电话寻求警方的保护,接着在我向市局领导帮宋成飞申请人身安全保护后,清道夫便已是抢先一步,赶在警方对宋成飞开展人身安保之前杀掉了宋成飞!”
“这难道真是巧合,而不是清道夫得知宋成飞要找警方对他开展保护后,抢先赶在警方开展安保工作之前把对方给杀掉吗?如果我这个说法能够成立,那么宋成飞手机里头的入侵痕迹...也就意味着凶手是陈牧的可能性无限大了,因为就当前那种情况而言,除非清道夫监听到了宋成飞给我打电话的内容,否则他又岂有可能会抢先一步去作案?”
高明月有理有据地说出了自己的看法。
这也说明了她在给童雅做思想工作时,是有所‘保留’的。
又或者说,存在着很大程度上的‘忽悠’。
毕竟陈牧若真是清道夫的话,那么在他落网后,别说什么轻判啥的了,被判处极刑是唯一的结果,任谁都改变不了的结果!
所以说高明月的内心也复杂到了无法言喻的极点。
随着她开始怀疑陈牧就是清道夫后。
她一边履行着自己的工作责任,希望着能够尽快让陈牧落网归案,一边又担心陈牧真的被抓到。
因为一旦被抓到,一旦被证实他是清道夫,那么等着她那位同窗挚友的将是死刑!
“你跟他是同窗好友,那么站在犯罪心理学的角度上,再基于你对他的那些认知了解,你认为他会因为宋成飞的所谓出卖而去杀掉宋成飞吗?他又犯得着去杀掉宋成飞吗?既然说到他很有可能入侵过宋成飞的手机进行监听,那他就应该也听到好那些宋成飞在电话中那些一心是为他好的初衷,若是这样,他还又真能激得起对宋成飞的杀心吗?又得丧心病狂到什么程度才会对宋成飞痛下杀手?”
祁伟摇摇头,“我从警快二十年,接触过的罪犯数不胜数,如果是从经验角度出发的话,我并不认为陈牧他会对宋成飞痛下杀手,即使是截至到目前,许多线索都是将矛头指向着他,我依然觉得他不是杀害宋成飞的清道夫!”
“那祁科你是认为禾富花园那几名住户的描述以及辨认有问题吗?”高明月道。
祁伟努嘴再次沉默。
这回高明月也没再作声。
只见片刻后。
祁伟突然开口,“也许在疑似陈牧的男子出现在禾富花园一事,咱们可能陷入思维误区了!”
“祁科你的意思是?”
在思维误区这四个字下,高明月为之一愣。
“关键在于宋成飞的手机之前很有可能被陈牧入侵监听这一点!你的想法是陈牧得知了宋成飞寻求警方保护,所以要赶在警方开展保护工作之前把宋成飞给解决掉,毕竟一旦警方介入,那他再想出手怕是就不会有太多机会了,是吧?”
祁伟继续道,“假设陈牧真是清道夫的话,你这种想法完全没有问题!但你有没有反向想过,如果陈牧不是清道夫呢?如果陈牧不是清道夫,且他又的确是对宋成飞的手机进行了监听,那么在得知宋成飞怀疑自己会是清道夫的下一个目标对象后,你说有没有一种可能,陈牧之所以出现在禾富花园,是奔着清道夫去的?因为如果他不是清道夫的话,那么他一定是想着将那个..嗯,暂且说是‘冒充’他的清道夫给揪出来的!”
“只是没想到清道夫快他一步,在对方杀掉宋成飞之后,他才赶到禾富花园宋成飞所在的单元楼,并且被其他住户看到了他的身影!”
“当然,我这种想法不一定是对的,但是在刑事案件中,在针对案件进行怀疑判断时,假设——这在有时候是必要的环节!”
听到祁伟说出的这些。
高明月一下子控制不住地口干舌燥。
娇躯也是隐约地微微作颤。
还是那句话。
她比谁都不希望陈牧是清道夫。
但站在她的身份角度上,以及她一贯以来的三观中,她必须得去正面直视事实,哪怕那是她再不希望的事实都好。
而眼下听到祁伟所给出的这一假设与分析。
她内心不禁又次泛起了涟漪。