杜二:“……”
小兵:“……”
城墙上旁观了一切的李令皎:“……”
小象:(O′?`O)
郑彧:“啊啊啊!”
杜二最先反应过来,忙说:“郎君别叫,小心它拉你嘴里!”
象象终于拉完了肚子里的存货,心满意足地扑扇了一下耳朵,屁股后面的尾巴像个小风扇似地旋转起来,将屁眼处残留的粪便甩得干干净净。
飞溅的粪便,将刚爬起来一点的郑彧又给打回去了。
城墙上,李令皎目睹完一切,沉默良久,终于找回了自己的声音。
“你们最近是不是喂了它不少红薯?”
周围一圈村民纷纷低下头去,一脸的心虚。
象象虽然年纪还小,但是力气已经很大了,他们最近干活,没少使唤它。城墙能建造得这么快,也有他的功劳。小象驮着砖块土木来去一趟,能抵得过几个人。
看它干的好,他们也就奖励地喂了它不少红薯和地里收货的菜,隐隐约约有拿它当牛养的架势,还指望着来年兴许能让小象拖着犁耕地呢。
“算了,这次的事情解决之后,咱们就把它养了吧。”李令皎松了口。
其实她也想养这头小象很久了,主要是担忧对方太能吃,自己供养不起。不过村民们都如此接纳,愿意给出粮食,那就干脆顺水推舟好了。
一则,一头象养大训好之后,不仅可以耕种田地、驮运东西,若是遇到战争,还可以作为强大有力的杀器,对抗敌军。
二则,白象是祥瑞之兆,她如果想要继续扩大信徒,还是需要给自己制造点儿噱头的。
地上,被泡在一堆象粪里的郑彧已经快疯了。
屎,
好多的屎。
多到他前半生加起来也没见过这么多的屎……
他现在甚至感觉,自己一张嘴,都能打出一个屎味的嗝儿。
一旁眼睁睁看了全程的杜二,呆愣了好半天,才“嗷”的一嗓子,反应过来。
“郎君!”
他无比凄厉地惨叫一声,捞起之前被郑彧脱在地上的外袍,就朝着郑彧扑了过去,不停擦拭着郑彧脸上的象粪。
但,不知为什么,越擦反而越脏了。
终于,郑彧忍不住骂出了声:“废物,你拿的什么给我擦脸?!”
杜二低头一看,坏了,他把鸡屎擦在自家郎君的脸上了。
“没用的蠢货!”郑彧气得胸口不断起伏,脸色又青又白,“居然敢如此羞辱我?给我冲城门,杀光这群贱民,踏平这儿……嗷!”
一不小心碰到受伤的腿,郑彧一嗓子嚎了出来!
杜二着急忙慌去检查他的伤腿,苦着脸劝:“郎君您少说两句吧,一会儿头顶的粪掉嘴里了……诶呦,您这腿都断了,赶紧的,回去找大夫最要紧!”
郑彧:“杀!杀了他们!”
杜二:“先找大夫要紧,郎君你这要是耽误了救治,瘸腿了可怎么办呀?”
不管郑彧如何地叫嚣,杜二都招呼着大家,赶紧一起将郑彧抬起去。
这可是临川郑家的小公子,要是真的将一条腿折在这儿了,他们都吃不了兜着走。
一伙人兵荒马乱,抬着满身是屎的郑彧赶紧走了。
李令皎站在城墙上,人都懵了——这、这就结束了?
一旁萧伯一,面朝李令皎拱手一揖,笑着道:“恭喜仙姑,神兽助阵,眼前困局已破。”
怎么说不愧是读书人呢,居然把这件事形容的如此文艺。
事情解决得如此之快,甚至没有大动兵戈,她的心里不禁产生那一丝极为荒诞的不真实感,差点以为自己是在做梦。
心里始终还是有点不放心,迟疑问道:“他们……不会再回来了?”
萧伯一道:“只要这位小郎君家里有一个管事的长辈在,短时间内便不必担心他卷土重来。”
因为抢一个女人,被被马摔折了腿,又淋了满身的粪,难道是什么很光彩的事吗?
若是不想传扬出去,令郑家蒙羞,近段时间他必定是要低调行事的。
所谓的九品中正制,并不仅仅是看人的家世与才学,容貌、品行、举止,也属于考核的一部分。如果能被评定上一句“美风姿”,最后的成绩也能加分不少。
……
郑彧摔断了腿的事到底还是传入了本家的耳中。
几个与他本就不睦的堂兄弟,趁此机会狠狠在祖父的面前,狠狠地给他上了回眼药。
郑母一向偏疼这个小孩子,得知消息后,亲自赶来照看。
在瞧见躺在床榻上养伤的郑彧后,郑母的眼泪都快掉下来了,问了问情况,得知大夫说至少要休养个半年,
“怎么会伤得这么重?杜二是怎么办事的?”
总之在郑母的眼中,自己的儿子,堂堂世家公子,教养良好,是绝对不会有错的,定然是出生低贱的刁奴带坏了他。
当即便下令,将杜二抓起来,狠狠鞭打四十!
“郎君郎君!”杜二惊慌失措,不断求饶,叫喊着郑彧。
他原以为郑彧会替自己求饶,他们虽然是一主一仆,但自小一起长大,情分深厚,平时郑彧有什么吩咐,他都帮着做的很好。
只除了这一次。
但郑彧只是不动声色地撇过脸去,脸上的表情甚至还有些烦闷。
杜二被拖了出去,就绑在门外的树上,扒开了衣服,一鞭鞭抽打到后背上,疼得他又哭又叫。
屋里,郑彧像是根本没有听到外面的呻吟声,抓着母亲的手,一脸愤恨不已。
“母亲,你要帮我!彧儿受了这样的奇耻大辱,绝对不能放过那群刁民和那个妖女!”
“对了,还有那天县长拨给我的那些兵!一个个都是废物!居然眼睁睁的看着我受欺辱!他们全都该死!”
郑母眼中含泪,握紧了儿子的手,“我的儿,你受苦了。母亲知道你受了委屈,可是……”
“可是什么?”
郑母垂泪道:“你父亲说了,近段时间要你收敛一些,北边……吃了败仗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