讲道理,陈浩南已经是铜锣湾的红棍了,程耀东资历再怎么老也还是个四九仔,陈浩南这一番话算是给足了程耀东面子。
只不过,程耀东似乎根本不愿意给陈浩南面子。
像是没听到陈浩南的话一样,场面一下子又冷了下来。
大佬B轻轻的碰了碰程耀东,道:“阿东,还生气?”
“没有啊!”
程耀东指了指大佬B的酒杯,道。
“大哥都说了,今天会给我和我们这帮老兄弟一个交代,我当然相信大哥了,怎么会还生气。只不过,大哥都没喝酒,我们做小弟的,怎么敢举杯啊!”
程耀东的话,意思很明白,要敬酒也是大佬B敬他,陈浩南不配。
大佬B自然也听出程耀东的弦外之音,为了不让之前的尴尬延续,他也没拖沓,起身举杯道。
“不管是新兄弟,还是老兄弟,只要跟我大B的,我们一辈子都是兄弟。兄弟们,让我们一起敬阿东,祝贺他成功出狱,镀金归来。”
大佬B这一席话算是一视同仁,同时也算是解决了陈浩南的尴尬。
所有人都起身,程耀东也起身举杯,道。
“兄弟们,三年前我跟随着大B哥打下了这铜锣湾。三年后的今天,我回来了。兄弟们,我们还要打下更多的地盘。到时候大家,住靓房,开靓车,干靓妞!干!”
“干!”
酒精入肚,场面逐渐的热闹起来。
只不过,有心人不难听出程耀东的话。
三年前是跟着大B打下铜锣湾,三年后要打下更多的地盘,却没说跟着大B。
这其中的意思,不言自明。
大佬B的脸色难看,但又不能发火。
招手把陈浩南喊来自己身边坐下,又轻轻的拍了拍程耀东的肩膀,语重心长道。
“阿东,我知道给浩南扎职红棍这件事情你心里不爽。你帮我打下了铜锣湾,我不能眼看着它被人夺走,我得守住他。这三年我招兵买马,铜锣湾的四九仔兵强马壮。但你也看见了,大部分四九仔都是新人,这没办法,他们都很服浩南的。”
“我年龄大了,这红棍的位置不能一直空着。你不在的三年里,浩南对我的帮助很大,我觉得他配得上我给他扎职红棍,兄弟们也服气。我的确答应过你,等你出狱便给你扎职红棍,但手里这么多新兄弟,他们未必服你。所以...我这么做也都是为了社团稳定,为了铜锣湾的稳定。”
“哦?那是我不识大体喽?”程耀东笑着说道。
大佬B听后赶忙摆了摆手,道。
“阿东,你在里面坐了三年牢,这三年你受了很多苦。好不容易要熬到出狱了,又听说原本应该是你的红棍位置被浩南替代了,你生气我理解,你不生气才奇怪。不过你放心,你现在镀金回来了,只要你给社团做出一些贡献,我一定向蒋先生推举你。毕竟铜锣湾今时不同往日,你也先熟悉熟悉,就当是走个流程,如何?”
听着大佬B的话,程耀东笑着摇摇头。
虽然他的话看似有道理,可却根本就是托词。
黑道有句老话,叫纸扇红棍年年有,三年不扎老四九。
所有入会的小弟,一开始都是从蓝灯笼做起,除非有重大贡献以外,都需要入会满三年后,通过保举人推举,高层领导认可,还必须具备一定的实力,才能扎职四九仔。
自己入会之前,身边的兄弟算上蓝灯笼不过几十个人。
怎么可能三年时间,突然多出来一百多个四九仔?
明显时代变了,有些老规矩就不必那么严苛。
更何况,除非有重大贡献,扎职仪式必须有三名四九同时晋升草鞋、白纸扇、红棍,才可开堂扎职。
有重大贡献的是自己,扎职的却是陈浩南。
前面所有事情都不讲规矩,结果到了自己这里,让自己走流程,讲规矩?
“大B哥,如果你所谓的走流程,就是你给我的交代的话。”
程耀东举起酒杯,道。
“那我也无话可说,喝了这杯酒,你我仍是同门,但我却不会再叫你大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