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01对此并不抱期待，在它看来它的宿主向来都不着调，可能说大话也不一定。
它躲在角落默默流泪，绝望的想着自己以后被其他系统欺负的日子。
然后下一刻。
裴止和司佑呈的悔意值忽然动了。
在司鸢脱离世界的时候，裴止的悔意值就达到了91，司佑呈悔意值87。
然而此刻，裴止的悔意值忽然上升至96，然后缓慢上升着。
虫母被消灭后，联邦却没人高兴的起来。
不少将士因为精神狂躁值而被无期限的封存起来，大战中的幸存者在活下来之后，也听到了他们失去埃尔维斯的噩耗。
当伊斯特皇子的亲卫站出来指认是帝国人杀了司鸢的时候，这些几乎无家可归的联邦人终于愤怒了。
他们将帝国将士围在那里，在找到杀害司鸢的凶手之前，一个人都不会放出去。
帝国民众也随之沸腾起来，他们认为战场上本来就是生死有命，而司鸢是因为实力不济才会死，他们帝国是联邦的援军，联邦不感谢他们就算了，居然还反咬一口。
得知司鸢死讯的时候，司泽还以为是那人咒自己弟弟，把他臭骂一顿，直到他们见到司鸢的尸体。
司泽几乎瞬间就炸了。
之前误以为司鸢死了的时候，他都没有亲自看过司鸢的尸体，所以哪怕知道生还机会渺茫，他还是隐隐约约有那么一点点的希望。
万一呢。
万一还活着呢。
不亲眼看到的东西，人们往往都不会轻易相信。
可现在，司鸢就那样毫无生气的躺在担架上，脸色苍白，好像睡着了一样。
在司泽想要上前一步时，前面忽然挡住了两个联邦兽人，他们敌视的看着司泽。
“请不要再上前，否则我们将会采取措施。”
“采取措施？”司泽猛地抓住那人衣领，“这他妈是我弟弟，你给我滚开！”
但那两个联邦兽人还是像铁一样站在原地没有动弹。
“你不是，司医官从来没有承认过你们是他的亲人，而且伊斯特皇子怀疑司鸢的死与帝国人有关，所以你们不能靠近。”
一阵强大又霸道的A级Alpha精神力忽然压过来，两个兽人被迫跪了下去。
司泽转过头，静静望着司佑呈。
司佑呈脸上没有表情，但司泽知道他现在一定是气急了。
司佑呈的视线落在司鸢脸上，他缓步走过去，伸出手，触碰到的却是冰凉至极的皮肤，光脑实时进行扫描，得出来的结果是已失去生命体征。
司鸢死了。
他下颚的肌肉轻轻颤抖着，眼睛也瞬间充斥了红色，“是谁。”
是谁杀了司鸢。
脑海中忽然闪过一个人名，他没有任何犹豫转身就走，速度快的像是一阵风。
“抱歉，司先生，上将谁也不见。”
司佑呈被挡在门外，但他没有丝毫离去的意思。
下属伸手拦住了他，“司……”
话音未落他就被司佑呈一招擒住了，强大的精神力让下属几乎动弹不得。
他很少使用精神力，以至于很多人都忘了，司佑呈不光是商业鬼才，也是许多人生来就难以企及的高度。
“滚开。”
他径直闯了进去，推开裴止的大门。
原本他还不确定，可看到裴止坐在昏暗的房间内，闻到浓烈的烟酒味时，他几乎确定，司鸢的死跟他脱不了干系。
“你这个混蛋。”
他拽住裴止的衣领把人从角落里拽起来，然后猛地给了他一拳，“你知不知道自己做了什么，你知不知道你害死了谁！”
拳头砸在脸上发出闷响，两人都没有动用精神力，司佑呈完全用最原始的暴力发泄自己的痛苦，而裴止也没有反抗，这对他来说更像是一种解脱。
“司鸢他好歹是帝国的人，他好歹曾经是你的妻子，你这个禽兽。”
“我不知道。”裴止痛苦的闭上眼，“杀他是上面的命令，你知道的，他活不了。”
“他只是个Omega，他是我弟弟，别说是上面的命令，就是整个帝国与我为敌，我也不会动他！你这个人渣！”
“有他在，联邦就是潜在的危险。”
“那你可以把他带回帝国，哪怕是关起来，哪怕是囚禁，你为什么要杀了他，为什么要杀了他！”
司佑呈终于停了手，他拳头上染着血迹，心脏像是被浸泡在海底最深处，他恨裴止，恨不得杀了他，但他也知道，司鸢的死自己也有责任。
如果当初不让他来联邦，如果能阻止他来虫巢，如果他寸步不离的保护着司鸢，如果他没有那么相信裴止，或许司鸢不会死。
他这个哥哥做的一点都不称职。
“如果不是为了帝国，我现在就会杀了你。”
裴止闭上眼。
他有些失望。
如果司佑呈就这么杀了他就好了，他可以跟司鸢一起死，或许他心里就会好受一点。
可惜，就像司佑呈说的，他的命不只是自己的，还是帝国的。
如果他死了，没有帝国战神，本就各怀鬼胎的帝国势必四分五裂。
等司佑呈离开后，司泽忽然跌跌撞撞的跑过来，拽住他的衣角，声音是极度的愤怒和无奈，甚至有些委屈，“哥，他们把小鸢带走了，我，我打不过他们，他们把小鸢带走了。”
带走司鸢的是联邦皇室，这里距帝国十万八千里，而他们如今被联邦困在这里，就算愤怒也无计可施。
司佑呈听见自己无力的声音，“让他们带走吧。”
他心中依稀有着不切实际的期盼。
当初埃尔维斯都能复活，那小鸢是不是也可以？
就算他们拿到了司鸢的尸体，但帝国不会容许司鸢复活，起码他的尸体留在联邦，联邦会尽全力保存，说不定未来的某一天，他还可以睁开眼。
司泽已经濒临癫狂了，“不，不。司鸢是我的弟弟，就算死也应该留在我们身边，联邦是什么东西凭什么能带走他！”
司佑呈捏住他的后颈，稍微用了力，司泽就昏了过去。
“小池，”司佑呈哑声道，“照顾好司泽。”
阮池沉默的接过司泽，轻轻点点头。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