钟元直奔KTV。

刚进去就听到嘈杂喧哗,有人助威,有人劝架,还夹杂着噼里啪啦酒瓶摔碎的声音。

她心里顿时咯噔一声。

不知为什么,心里有种莫名的危险气息,虽然地点从蓝月亮换成了皇朝,但直觉出事的就是查欣欣他们。

包厢外面的过道里,挤了乌泱泱一群人。

服务生和经理也在人群里,他们想进又不敢进,屡屡被砸出来的啤酒瓶、果盘逼退,只能扯着嗓子大喊:“里面不要打了,已经打110了。”

“听到没,警察马上就来了。”

围观的人很多。

里一层外一层,但没人敢进去拉架劝阻,大家都惜命得很,就怕拉架不成反而英勇就义。

钟元深吸一口气,拼命往里挤。

刚从某个狐臭仙人腋下钻出来,还没挪到包间门口,迎面就飞来一个啤酒杯。

还好她反应迅速,弯腰低头一干动作一气呵成。啤酒杯擦过松散的马尾砸在狐臭仙人胸口,对方痛得“嗷”了一嗓子,“草!”

“草,草,草!”

发现站在外头也要被波及,看热闹的人齐齐往后退了几步。

霎时。

拥挤的过道眨眼间就形成一圈真空地带。杵在原地的钟元立刻成了显眼包。

钟元懵了懵,脑子完全没法思考太多,只能凭本能行事。

听到查欣欣的高分贝尖叫,绷着的那根弦断了,她一咬牙一跺脚,踩着拖鞋哒哒哒就冲了进去。

……

十五分钟后,两拨人马十多号人全被带回派出所。

有监控作证,不出半小时事情就查得一清二楚,知道真相的值班民警们都被弄无语了。

抓人前以为是两个社会小团伙火拼,结果是未成年人撒谎整出来的闹剧。

别说他们无语,钟元也无语啊。

谁能想到啊,家人们!

竟是因为陆黎对印小雅忽冷忽热惹出来的祸。

要不是自己去得快,两拨人处于砸酒杯摔酒瓶推搡辱骂阶段,自己又练过很长一段时间自由搏击,查欣欣他们还得被捅。

想到这儿,钟元忍不住狠狠剜了陆黎一眼。

陆黎垂着脑袋。

漂亮的眉眼被头发挡去大半,叫人看不清他的表情。察觉到钟元的死亡凝视,他微微抬头。

漠然黝黑的眼神微闪,有点不自在,但很快又理直气壮起来:“看我做什么?”

“看你脸白,看你好看!”

钟元面无表情,阴阳大法说开就开:“来来来,采访一下,陆哥欣姐一进宫感想如何?”

陆黎&查欣欣:“……”

“你不是说不过来吗?来做什么?是不是听我说分手你急了,急着找我和好,一秒都不愿等?”

陆黎耳朵红了红。

他一害臊就下意识用难听话攻击别人。

语气充斥着装腔作势的松弛自恋,同龄人听着很容易生气。

但在“大人”眼里,很容易看穿他虚张声势下的不知所措。

钟元看穿了,所以语气反而温和许多:“不是。”

陆黎微愣,不是来找自己和好的?

他半信半疑。

细细观察钟元,确定她语气认真,不是在跟他打情骂俏,表情瞬间冷下去,恶声恶气:“那你来做什么的?专程来骂我的?有话快说,有屁快放!”

钟元嘴角抽抽。

不行,温柔不起来。

“我来干嘛?我来给你们收尸!”

“我一听说有人要在蓝月亮堵你们就特地给你们报信,你们倒好,听都不听就挂电话,还关机!”

“要不是我闪亮登场,你俩今晚好点进医院,坏点就到太平间。”

这话陆黎无言以对,但他觉得自己冤得很。

“谁知道印小雅那么癫?”

查欣欣狂点头表示赞同:“对呀,元姐,这事怪不着陆黎,谁知道印小雅是癫婆?就请她拍张亲陆黎的照片,她明明答应得很爽快很配合,我们又没让她真亲,她告哪门子状,这怎么就成欺负她了?简直神经病。”

意识到说漏嘴,查欣欣赶忙捂嘴,嘿嘿傻笑。

“对了,元姐,你听谁说印小雅要找人整我们啊?”

钟元:“我只是听到有人要教训他,不知道是印小雅。”

“……哦,这样啊。”

查欣欣点点头。

觉得哪儿好像怪怪的,但她本来就不爱想事儿,很快就把这事抛开了。

反正除了被推几下,没受多严重的伤。

她屁颠屁颠跑到钟元身旁,强行跟她贴贴:“元姐,你什么时候那么会打架了?”

“跟谁学的,介绍介绍呀,我也去练。”

“你刚才帅翻了,嘿嘿,哈哈,一脚就把人踹墙上,简直酷毙了!”

“哦,天赋异禀,你就别想了。”

钟元一脸嫌弃地推开黏皮糖,淡定忽悠。

“真的?”

查欣欣张大嘴,不敢置信。

“嗯。”

其实是某任前男友家里开武馆。

当时她穷嘛,很早就意识到谁也靠不上。看到别人学技能得花钱报班,而她没有闲钱,难得能白嫖,就算暂时好像用不上,可技多不压身啊,那不得赶紧抓住?

别说,她的每一任前男友都各有所长,多少能让她学到一些东西。

哦,眼前这个大兄弟除外!

三人小区离得不远。

送完查欣欣,剩下她和陆黎顺路,气氛顿时有点冷。

八月的夜晚没有风。

闷热让人心情浮躁,晕黄的路灯下,两道影子被拖得很长很长。

钟元挺怡然自得的。

别人不开口她不会觉得尴尬,甚至很享受安静的时光。

但陆黎就不行了。

走两步余光又瞥她一眼,欲言又止,吞吞吐吐。

钟元看他那样儿,想到自己比他大那么多岁,让一让他也无妨,干脆递话茬给:“你有话要跟说?”

陆黎闷闷的“啊”了一声,又不开口。

过了很久,才佯装无意地觑了眼钟元。

半试探半退让:“我之前说分手的话,是一时冲动……你没当真吧?”

“当真的。”

钟元想也不想,坚决要斩断孽缘。

“……为什么?好吧,可能是我不对,但我不是故意的,钟元,你不是那么小气吧?”

“那你说,你要生气多久?”

钟元看他气急败坏的样子,抿了下嘴角。

其实她真的没生气。

只是隔着时空的距离,30+的她心态回不过傻乎乎的16岁,很难跟青涩幼稚的他产生共鸣。

譬如打架这事,查欣欣害怕情绪一消,就觉得好刺激好带感。

而陆黎也丝毫没意识到后果可能会很严重,就无所谓的样子。

钟元只想梆梆给他们俩几拳。

但若告诉他自己一点儿不生气,以陆黎别扭傲娇的性格,心里恐怕会更不舒坦,又要搞出什么傻逼事。

于是她换了套说词。

“我都穿着睡衣拖鞋去救你们了,你还怪我小气,你别太离谱。”

“而且,我已经消气了。”

陆黎嘴角轻轻扬起,下一秒就听——

“但分手我是当真的。”

扬起的嘴角瞬间耷拉下去,黑眸沉沉地看向钟元。

钟元看着他,叹了口气。

主动靠近他两步,踮起脚尖,用力拍了拍他肩膀,道:“我要变成更好的自己。不是唱K泡吧当大姐头,谈个恋爱假装自己是大人。”

“不分手就影响你变成更好的自己?”

陆黎嗤之以鼻,眼神幽幽。

钟元噎了噎。

旋即理直气壮胡说八道:“当然,早恋影响学习,我是要考第一的人。”

这回轮到陆黎噎住了。

“分就分,还拿学习当借口,不讲大话是要你的命吗?”

钟元啧一声。

递过去一个眼神:就你这态度,像是跟我谈恋爱吗?

陆黎默了默。

其实他也觉得他俩不像谈恋爱。

对于分手他一开始很受伤,尤其是自己遇到麻烦,被分手的钟元义无反顾来帮忙后,再想到分手就有种难过到窒息的感觉。

但意识到她没打算跟自己绝交,以后还能一起玩,好像又没那么难过。

陆黎有点茫然。

算了,想不明白就不想了。

他双手插兜,很快又恢复了死傲娇的样子:“钟元你要是骗老子,你等着。”

钟元冷酷脸,戳破他的假强势,“放什么狠话啊,难道你还打得过我不成?”

“……”

陆黎磨牙。

好气哦,确实打不过。

他哼了哼,决定不理她,埋头径自往前走。

走了一段距离他突然停下。

转身张开手臂:“跟你谈半个月都没抱一回,分手前不抱一下吗?”

抱就抱呗。

钟元露出一口小白牙,主动上前抱了抱他:“吃一堑,长一智,以后别再进局子啦。”

陆黎沉默两秒。

“……钟元,你好像我妈我姨!”

“滚!”

****

回来第一天就打架进派出所,钟元以为自己会辗转难眠。

但她低估了年轻时的睡眠品质,躺下不到五分钟,大脑便进入深度睡眠。

醒来时,已是天光大亮。

她翻个身,准备接着睡回笼觉。

可刺眼的阳光透过窗户,光明正大入侵她的被窝,睡意彷佛被晒蒸发了。

钟元闭着眼啊啊乱叫,手乱挥舞,两条腿泄愤似的踢了几下床,以此抒发对太阳的不爽。

折腾了一会儿,她睁开眼。

双眼无神盯在对面墙上挂着的铁碎牙和天生牙上,迟钝的大脑开机成功,慢半拍反应过来,哦,不在车上,在06年的家里呢。

想起今天约了麻振,钟元决定不磨蹭了。

只是打开衣柜她又犯了难。

一排衣服几乎都是酷girl风格,各种吊带铆钉水钻亮片,短裤短到只能堪堪遮住屁股。

裙子也几乎是贴身短款,下蹲或弯腰容易走光。

她扒拉来扒拉去,好不容易找到一件相对没那么潮的高腰蝴蝶结竖纹衬衫,下身不怕热的搭了条长裤。

穿好衣服,她光着脚走到门边。

呼气,吸气,循环几次后,尽量放轻动作拉开房门。

门外,安安静静。

她侧耳倾听,还是没听到任何动静,钟元转身穿上拖鞋,依然轻手轻脚,慢吞吞挪到客厅。

扫了眼挂钟,9点47,难怪没人。

确定家里只有自己,绷紧的那根弦立刻松弛下来,钟元拍拍胸口,暗骂自己心理素质还是不够强。

她趿拉着拖鞋,满屋子遛跶了一圈,餐桌干干净净,冰箱里除了鸡蛋水果什么也没有。

昨天家里什么样,今天还是什么样。

显然,那两口子一个都没回家。

钟元腹诽几句。

回卧室拿上银行卡,草草洗漱完,到最近的ATM机取了钱,再到约定地点等麻振。

麻振来得很准时。

看到钟元第一眼,他差点没敢认,对方戴着墨镜,人还是那个人,但就是感觉哪儿不一样。

他小心翼翼试探道:“……钟小姐?”

钟元下颚绷紧,微微颔首:“坐。”

“钱在这儿,我要的东西呢?”

钟元打开包,把准备好的酬劳拿出来,一万五,小小一沓并不厚,被缓缓推到麻振面前。

麻振微愣:“哦,哦,这U盘里面是视频,这个文件袋里是一些照片。钟建华最近看的两套房一套在幸福苑,一套在银杏湾·星辰里。”

“银杏湾?你确定?”

钟元神情错愕,银杏湾不便宜的。

麻振点头:“对,钟小姐知道银杏湾吗?开发商要把它打造为茗城第一豪宅区,其中内圈C区那9栋湖景独栋的验资标准在5000万以上。”

钟元下意识脱口而出:“5000?”

“他买的是C-07。”麻振点点文件袋,不再多话。

周围很安静,钟元都能听到自己急促的心跳声,五千万,原来这一年钟建华就这么有钱了。

那为什么他们离婚后,只给自己缴学费和生活费?四年加起来不到十五万。

她僵坐着,一动不动。

脑子里突然冒出一个匪夷所思的念头:难道我不是他俩亲生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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