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大哥。”
柱子心生不好的预感,那位盛气凌人的锦衣公子给他的压迫感实在是巨大。
此刻,柱子算是彻底明白了,人跟人之间的差距犹如鸿沟。
刘海林的压力一点也不比其他人少,之前那位锦衣公子不经意的一句问话就已经说明了问题。
这两牛车的舌头肉怕是要保不住了,想到这个,刘海林心急如焚,只能将希望寄托在卢大贵身上。
“掉进钱眼的渣滓自然是看不到本公子,且退开。”
锦衣公子讥讽一声,径直往刘海林走去。
周围的走商尽管心中气愤,却是不敢造次,纷纷往远处退去。
犹豫不决的卢大贵有些无所适从,他知道自己该回避了,可一想到牛车上的舌头肉,暗暗咬了咬牙。
“怎么,耳朵聋了,没听到本公子的话么。”
锦衣公子脸上的笑意一闪而逝,渐渐变得阴冷起来。
“杨三公子,适才鄙人已经购下了这位小老弟带来的货,正准备打道回府哩,改日定当上门赔罪。”卢大贵赔笑道。
“大胆!”
锦衣公子还没开口,身旁的杨一就愤怒出手。
轰。
距离卢大贵不是很远,他随意地轰出一拳,下一刻就落到了卢大贵胸口上。
嘭!
嚓嚓...
卢大贵挥臂隔档,顷刻间钻心的疼痛席卷而来,他面色瞬间胀红,生生回退了几步。
“杨三公子,你这是何意?”
泥人还有三分气呢,自己堂堂的商行掌舵,哪里受过这等气,卢大贵的脸上早已没了笑容。
“呵,有趣有趣,你一个牙行的管事,有什么资格登我杨家的大门。”
锦衣公子很满意杨一的举动,他盯着卢大贵,满脸轻蔑。
一旁的刘海林他们早已震惊得说不出话来,心中忐忑不安,完全不知道接下来会如何。
咕噜。
“刘大哥,他们是武师吧。”
柱子神色黯然,忍不住咽了咽口水,他想到了村里老辈说过的事情。
“是的,柱子待会儿如果情况有变,你们只管逃命。”
刘海林申请肃穆,他很清楚,今天这事情恐怕是不会善了了。
“刘大哥这不行,咱们一块来就要一块回去。”
其他人纷纷摇头,越是这个时候他们就越不可能抛弃同伴。
“别说了,你们难道没看到,他们是武师。”刘海林低沉地提醒道。
武师不同于修行者,两者不可同日而语,凡人若是没有修行的资质,倒是可以走武师的路子。
打磨肉身获得无匹的力量,此道虽然不怎么看重天资,却十足的耗费财货,当力量达到五百斤,便可称之为武师。
他们体魄强健,血气旺盛,一般邪祟近身不得,能够做到许多凡人做不到的事情。
“刘大哥。”
柱子他们无比着急,却也不敢在多说什么了。
“哈哈,是鄙人自不量力了。”
卢大贵自嘲地笑了笑,往身侧退了退,只能朝刘海林投去抱歉的眼神。
锦衣公子见状,这才作罢,他走到刘海林跟前,一副居高临下的姿态。
“这牛车上的舌头肉可是你的。”
听到这声傲慢的质问,刘海林尽管心中有气,但还是用力点头。
锦衣公子轻蔑地笑了,随后有意地看了卢大贵一眼。
“这舌头肉我杨家要一半。”
这话一出,林海林他们纷纷变了脸色,皆是恼怒地看向锦衣公子。
“怎么,不乐意么。”锦衣公子也不生气,戏谑地问道。
“这位公子,舌头肉已经卖给卢大叔了,咱可不能做那失信之人。”刘海林硬着头皮回答道。
“对啊,这是公平买卖。”
“公子你想要的话,下次我们在去打猎。”
...
柱子他们也纷纷出声,这时候不得不跟刘海林站在一起。
站在一旁的卢大贵这下子彻底慌了,没想到刘海林他们这么头铁,对方想要直接给就是了,何必自找麻烦。
然而卢大贵也知道,这就是淳朴的山野之人,只对事不对人。
唉。
暗暗叹气一声,卢大贵忽然想到了楚村的庙祝,似乎也不是没可能化险为夷,就看自己赌不赌了。
“哦,你可是要收下这两车舌头肉?”锦衣公子看向卢大贵。
“杨三公子,刘海林小老弟他们也是在替村里的庙祝大人办事,适才鄙人确实已经买下了这辆车货。”卢大贵往前走到刘海林身旁,不吭不卑地解释道。
“看在庙祝的面子上,那么这两车舌头肉杨家都要了,这可不是商量,而是本公子的命令。”锦衣公子眼中闪烁着寒芒,带着不容置疑的口气讲道。
“杨三公子你当真要如此?”卢大贵惊讶道。
虽说是世家,但也不能这般强取豪夺吧。
“怎么,你不服,不服的话那间牙行也就没必要存在了。”锦衣公子轻笑间说出了威胁的话语。
“哈哈。”
听到这话,卢大贵突然放声大笑。
“杨三公子,虽说在这栖谷镇没有你杨家的一言之敌,殊不知在大世面前,人人如蝼蚁,且不说那如过江之鲫的邪祟魍魉了,单是在大业,错综复杂的根就多着呢。”卢大贵看着锦衣公子,意味深长地讲道。
“找死!”
杨一面露凶光,抬掌就朝卢大贵的天灵盖打去。
“哼!你敢试试。”
卢大贵浑然不惧,他的手中不知道什么时候起,竟是出现了一枚明晃晃的令牌。
“嗯?”
出手的杨一顿时撤去掌力,眼中露出惊讶之色来。
锦衣公子看到令牌上的镇魔两字后,忍不住笑了。
“想不到你这渣滓也能攀上那样的大山,有趣极了。”
“杨三公子,鄙人也是迫不得已,如果不是为了养家活口,谁愿淌这样的浑水。”收起令牌的卢大贵抱拳行礼道。
“行吧,牛车我杨家要一辆。”
留下这句话,锦衣公子看向刘海林,隐晦地提醒道:“我记得楚村似乎多年没有征徭役了吧,回头我得跟县丞提醒一声。”
“把牛车带走。”
“遵命公子。”
应了一声后,杨一凶狠地撞开刘海林他们,牵走了牛车。
“刘大哥这可怎么办啊。”
目送着锦衣公子踩着少女的背登上马车后,柱子他们浑身一阵酸痛,这才敢出声询问。
等到马车走远了,刘海林这才松了一口气,浑身上下早已被汗水浸湿。
“就当是喂了狗了,他娘的,呸...”
刘海林怨毒地盯着马车离去的方向,忍不住骂道。
“刘海林小老弟,你们,哎。”
这时,卢大贵一脸愧疚地走上前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