魏清厌整容了。

他把眉骨打高了一些,和沈诫看上去没那么多区别了。

与此同时还调整了一点面部紧致度,一些什么鼻翼宽窄——总裁办的女员工们基本都看不明白,但能发现他比之前要科技了一点,却也更帅了。

而一眼就发现这个事情的周之慎和沈诫,却呈现出来两种不同的反应。

“该死的,早知道我也去了。”

——这是瞬间后悔不已的周之慎。

“蠢货。”

——这是扯扯嘴角就不再关心的沈诫。

是的,沈诫当然不会关心。

因为他坚信,所有的手段归根到底,都要围绕着自己的项目和事业。

争宠——为了项目;和楚椒服软——为了项目。

他的过去就是这么教给他的,也是他当年会成为高不可攀的海市沈总的原因。

所以整容的魏清厌在沈诫眼中,也不过是一个彻头彻尾的蠢货。

楚椒招之即来,挥之即去,和自己哪有什么可比性?

但事实给了沈诫门头一棒。

——因为整容回来的魏清厌,仅用了一天的时间就夺去了他的外派机会。

这是又一次前往纽市、接触项目核心A司的机会。

沈诫上一次看到名单的时候,自己明明赫然在册。

是以他也用了全部的时间在上面,不仅仅为了崭露头角,更是一个追上赵雪鸢和母亲的机会。

他为此准备了这么久,这么长时间,几乎是志得意满胜券在握;

却在魏清厌整容回来的第二天,就彻彻底底丢了机会。

发现这个事情的时候,沈诫又一次震怒了。

他不敢相信,只是整了容就能把机会从自己手上夺走。

如今他第一反应就是像之前一样,试图用之前的员工卡来到地下车库。

但是周之慎堵在了门口,脸色也很不好看。

“让你不来秘书处,早干嘛去了?”

沈诫的回答也很简单,“滚。”

这是认出对方身份以来,他们两个第一次面对面的正式交锋。

此前周之慎一直避免,是因为他更擅长激发矛盾、暗中收割。

但如今,大获全胜的魏清厌已经被楚椒带出去开会,自然没办法作为两人中间的挡箭牌。

周之慎心里有很多不满,如今对着沈诫轻蔑就要离去的背影终于毫无保留。

“沈诫,你还真立起牌坊来了?”

一句话说出口,本想离开的沈诫顿时站住,

“你说什么?”

周之慎也不惯着他,抱臂站在地下车库,脸上是讥讽的笑。

“我说的不对吗?”

“你留在外协处,你不想搭理我,不就是自以为有很大本事,所以和我、和魏清厌不同吗?”

“蠢货,都来了总裁办想接近楚总了,那还装什么装?”

“你懂个屁。”

沈诫脸色自那句“牌坊”之后就铁青下来,如今更是全然阴鸷。

他对周之慎本就有争夺父亲和继承人身份的旧仇,如今再加上颂声的种种。

沈诫猛地扭头看向这个小三的儿子,扯扯嘴角也终于不再压抑怒气。

“你以为人人都和你一样?都和你那个妈一样?”

“你们的目标是什么?一辈子当成狗给我爸骑?给楚椒骑?”

“自己想当狗就别把别人拉下水,我嫌脏。”

“……是吗?”

听着沈诫滔滔不绝的骂声,周之慎反而笑了。

就这么抱臂等沈诫长篇大论的骂完,然后短短一句话,就让沈诫的脸彻底铁青。

“那现在楚总不喜欢你了啊?”

“那你还不是得眼巴巴等着,想再一次给楚总当狗骑吗?”

“……”

这一刻,沈诫本来是应该说些什么的。

比如骂他恶心的妈,讥讽他下作的手段;

但是对着周之慎一双冰冷的、堪称洞察的眼睛,他却发现自己说不出任何一句话。

也可能是他已经在这段时间的经历中发现,这样的环境下,自己已经只有遵守规则这一种方法可行。

但是沈诫怎么可能会承认?

承认他的一切都来源于自己最看不上的身体和外貌,承认他的能力或者天赋对于楚椒不值一提,承认他其实已经堕落成了周之慎的样子却还要故作清高。

这是对沈诫最大的、也是最彻底的羞辱。

所以他当然拒绝接受。

与之相对的,面前这个喋喋不休非要戳穿他的人,就变得更加恶心,也更加面目可憎。

在对方讥讽的声音中,沈诫只觉内心越加愤怒。

也越加膈应,越加可笑。

连带着那一次被戳中的恐慌,让他终于提起拳头,直直捅了上去——

“嘭。”

宽大的木门带着厚重感,如今在车辆驶过之后迟迟合上。

这辆车牌一串零,末尾一个六的劳斯莱斯,带着楚椒还是来到了这里——一个自己完全不熟悉的楚宅。

毕竟曾经的世界,楚家就没有过如此鼎盛。

所以她就算在这个世界呆了两世,如今看着窗外的一草一木也会觉得新鲜。

自然,对于那个突然出现的总管冯嫽更是如此。

她不仅改变了楚家的大环境,更和很多这一世才熟悉的人都有关系。

楚椒已经很期待见到她,对方也显然如此。

下车的时候,这位冯总管已经站在了门前。

白手套开的门,楚椒似乎感受到她和那位冯总管眼神其实交汇了一瞬。

但是等她看过去的时候,一个已经重新平静,一个则已经迎了上来。

“家主,您回来了。”

“别这样,冯老师。”

然后楚椒也走了上去,脸上还带着微笑。

“好久不见。”

她做出熟悉的样子是为了忽视自己空白的记忆。

不过这种略有些差错的心情,在对面笑着回答的瞬间就消失地无影无踪。

因为她也说,“好久不见。”

声音其实有点熟悉,但还不等楚椒想起来什么,冯总管已经迎着她进入了这个高深厚重的宅邸。

楚椒作为楚家家主,难得回来一次的家宴自然丰盛。

不过因为她的特殊吩咐,讨人厌的楚父没能上桌,还在治疗的楚母亦然。

最后一起的居然只有这个世界才认识的她们——冯总管,郑特助,正好回来看冯总管的楚计,带着好酒好菜来的老板华媛。

楚椒也邀请了人——就在附近蒋家的江医生江一剑。

最后这顿饭吃下来,楚椒甚至没想起大家都聊了什么。

但唯一清晰的是,不管聊了什么,整顿饭都很顺其自然、心情舒畅。

饭后,楚椒便去找了江一剑询问情况。

“现在你们什么情况了?”

江一剑耸耸肩,语气没有一丝失望,

“老样子,姓蒋的不愿意,又舍不得楚总你,自己都快把自己打成结了。”

楚椒怕她觉得不爽,如今反而听笑了下,弯弯嘴唇转移话题,

“那你的项目怎么样了?”

“缺钱。”

江一剑也毫不遮掩,两手一摊,“不然我也不会待在海市浪费生命了。”

这是真的。

江一剑是个非常有才能的医学天才。

只不过上一世,她的所有身份就是“沈总的医生朋友”。

当时还是楚娇娇的楚椒,只因为被各种妇科受伤才和江一剑见过几面。

她自然每次都把沈诫骂了个狗血淋头,气着离开,最后还是一次又一次的妥协在了沈诫的投资面前。

“缺钱。”

那个时候她也常提起这句话,楚椒就很好奇她的研究方向到底是什么,为什么天才到人尽皆知还搞不到投资。

只是很可惜,自己和江一剑的每次接触都有沈诫在旁边严防死守。

所以每次,江一剑都被勒令着闭嘴了。

而等蒋家被她扳倒之后,就连江一剑也彻底消失了。

现在想想,沈诫会留下她的唯一原因,应该就是能靠她来折腾看不顺眼的蒋家而已。

蒋家灭了,江一剑自然就能带着沈诫不关心的项目自取灭亡。

只不过现在,有钱的变成了楚椒。

“男性避孕药你要了三千万,下面这个窟窿有多大?”

楚椒问的时候语气很平静,就算在听到江一剑嘴里那句“两百亿”之后也依旧保持平静。

“那你得等等了。”

“怎么?”

当年江一剑能骂沈诫,现在自然也对着楚椒没什么客气,

“这么大个颂声,拿不出两百亿?”

天才总是狂妄的,楚椒也一点都没生气。

只是想着接下来的规划,语气更加镇定。

“再等等我就能把两百亿滚成三百亿。”

“还是说,你只需要两百亿就能够花?”

“三百亿谢谢。”

江一剑滑跪的也毫无包袱,“金主姐大气,成功了第一个就让您试用。”

用也不是我来。

楚椒还没来得及继续聊下去,就见一旁的冯总管走上前。

“家主,有机会聊聊吗?”

江一剑很有眼色,当即摆摆手就往外走,

“我先回去找我妈了,你们聊你们的。”

楚椒点点头,转身就准备跟着冯总管往楼上走。

迈上台阶的第一秒,却听到耳边的刺啦一声。

[等等——]

系统也是迫不得已才会开口。

毕竟它不是当年的它,宿主也不是当年的宿主。

在权限大不如从前的如今,它自然比之前懂得规矩,没什么大事根本就不会开口。

但这次,是因为后台的警报声突然就响起来了。

上一次有这个声音,还是宿主刚来这个世界的第一天、试图把男主捻掉的时候。

从此之后她再过分的举动也没出现警报,系统也自然不会故意找茬。

怎么这普通的家宴反而会……

如今系统颇为疑惑,也硬着头皮只能开口。

本以为会有点困难,只是没想到一闪之后,宿主就已经转身从楼梯上往底下走了。

[——你先别去,咦?]

系统的话就在这里戛然而止,如今有些迷糊地噼里啪啦了一声。

[宿主不和她聊了?]

“不聊了。”

宿主脸上的表情还是一如既往,似乎真没有一瞬间的犹豫,

“车还在等我,走了。”

[那就好,那就好。]

系统也很久没见宿主这么听话了,如今还有些受宠若惊。

结果等她走出门外的时候,系统又愣了一下。

[奇怪?怎么天都黑了?]

按照自己的系统时间,应该还不到天黑才对啊。

但大概是今天它的话有点多,宿主的表情很快就冷了下来。

“有完没完?”

在宿主已经掌握屏蔽权的如今,系统很快听出了她微妙的不爽。

为了此后还能念叨几句,立刻就怂怂地转移了话题。

[我闭嘴,我闭嘴……]

事已至此,这件事情就彻底过去了。

甚至第二天去纽市的飞机上,系统对宿主带的人是魏清厌都没有什么意见。

不仅没有,它还可以自行解释。

毕竟这次去是为了和A司沟通,所以贺春朝也在其中。

沈诫和贺春朝此前有过过节,宿主为了保护他留在海市,自然也是合理不过。

楚椒对系统的思考不置可否。

实际上,现在的魏清厌比沈诫的确有意思了。

毕竟试想一下,这是一个有容貌焦虑的人。

他愿意为了你的审美而在自己脸上彻底改变,所以就相当于给了你操控他的权力。

并且他想要的,都是你能提供的。

楚椒怎么会不喜欢呢?

而魏清厌更新了脸后,性格也更放得开了。

甚至也不害羞于等在酒店,反而在会议结束时就守在车前。

这一出场,反而让贺春朝愣了一下。

当时在A司的本部楼下,贺春朝和楚椒都吃了闭门羹。

一起出来的时候,贺春朝还以为是沈诫在等着。

上前准备嘲讽,走了几步才狐疑停下,继而有些古怪的开口。

“你怎么带了个整容脸?”

说这句话的时候贺春朝也有些不自在,毕竟这种形容在他的世界里一直都是讨好他的那些人。

如今看到和自己相同性别的做出这件事,不仅觉得古怪,甚至还有些难以理解。

楚椒就回答得很简单了。

“他为我整容,我很喜欢啊。”

“是吗?”

贺春朝今天被A司的闭门羹憋了一肚子火,说出来的话就带了点恶毒,

“那你把他让给我,我就把A司让给你怎么样?”

然后楚椒就回答的更简单了。

“好啊。”

明明说着喜欢,态度却毫不在乎;

贺春朝刚想嘲笑她的薄情寡义,顿了顿却想到了不同的另一边。

当时把那个什么沈诫牵扯进来的时候,她明明一个字也没说,反而却当晚就把沈诫送回了海市。

巧合吗?

贺春朝心里又一次浮现出了那种微妙,但是脸上没有丝毫表现,只是笑着后退了一步。

“我自然不会夺你所爱。”

看起来,这件事对于整个项目不过是小插曲而已。

但从那天开始,贺春朝真的没有出现在A司楼下了。

颂声自然不会觉得和魏清厌有关,但还是提起了兴趣。

结果一周后,贺春朝果然带着全新的方案亲自找上了门。

“要不然我们合作,抢到A司吧。”

终于来了。

听到贺春朝这句话的时候,楚椒开始有了一点当年世界的熟悉感。

因为之前抢到这个项目,就是南沈北贺合作进行的。

不过现在系统早就恨透了贺春朝,如今在耳边开始尖锐爆鸣。

[别和这个贱人合作——]

“我懂。”

楚椒用两个字简单安抚,然后就对着壮志酬筹的贺春朝点了头,

“好啊。”

[????]

这下系统彻底懵了。

宿主前面都被贺春朝搞过,为什么看不出这里面有坑?

这一刻,它其实特别想开口劝告。

但是一张嘴才发现自己被屏蔽了,只能一脸憋屈看着南楚北贺又一次推动了合作。

——来自国内的两大集团合作,自然也让此前傲慢的A司和负责人艾利侧目。

但不到一个星期后,问题就出现了。

因为A司本身就足够抢手——一个欧洲龙头阿波罗,一个本地老大欧米伽。

原本各自胜率是55%和40%,现在南楚北贺一合作,40%的欧米伽立刻就有些岌岌可危了。

这下欧米伽总裁自然坐不住,上门来谈合作了。

欧米伽总裁和楚椒之前也有过交际,就是一起送酒对付阿波罗的傲慢地中海的时候。

如今再度相遇,也算是再续前缘,态度什么的都挺不错。

“你们应该也看出来了,目前阿波罗的胜率是最高的。”

“所以我们如果不合作,大家将会一分钱也拿不到。”

“但如果我们合作,目前的成本价不足以让A司心动。所以我们可以一起压到3均摊亏损,拿到机会之后再平分收入。”

实话实说,对于A司激烈的竞争来看,这的确是最好的一次机会。

也难怪贺春朝在短暂思索过后,立刻就拍案决定了。

“我可以。”

然而不知道是不是系统的话发挥了作用,这一刻,楚椒反而犹豫了一下。

毕竟成本降低是个大事。

尤其3是个很危险的数字,略低于市场价,一旦后续收入跟不上,等待颂声的是合同签订后大批量的亏损。

但贺春朝显然愿意赌一把,自那天之后就天天鼓动楚椒签约。

这是招标截止的最后一个月,所有公司都动起来了。

楚椒却对此烦不胜烦,终于决定短暂回国后给出答案。

毕竟一个搞不好,就是颂声血本无归的大事。

贺春朝对她的磨蹭很鄙夷,但也没什么办法,只是一天三次发消息提醒快做决定。

在这种高压环境下,楚椒终于落地海市。

心情却远没有回到舒适区的轻松,是以大部分无关紧要的事情都交给了魏清厌来处理。

“怎么是你来提车?”

所以当沈诫再次在地下车库等到一个魏清厌的时候,他就彻底愣在了原地。

这个整了容的魏清厌,用那张和自己更像、却更精致的脸露出一闪而过的嘲弄。

“没事可以让开,楚总还等着急用。”

就这么一句轻飘飘的话,反衬得沈诫愈发狼狈。

为什么他能有这种权限了?

就因为一次无关紧要的整容?

沈诫攥紧了拳头,一瞬间甚至觉得楚椒也肤浅得可笑。

魏清厌却熟练地打开车门,然后对着车上挂着的手铐轻笑了下。

“可以麻烦你解开吗?”

这一刻,沈诫就算再怎么不甘、甚至再怎么想撕烂眼前这张脸,也只能堪称羞辱的开锁退后。

然后就看着魏清厌轻车熟路坐上了驾驶,开着车离开。

和自己擦肩而过的那一秒,那个已经比自己更胜一筹的脸如今便投下轻飘飘一眼。

似讽刺,似不屑。

然后那辆劳斯莱斯逐渐驶出车库,留下沈诫一半羞辱一半恼怒,恨到了极致浑身都在颤抖。

不过是仗着和他有几分相似的脸。

一个低贱的、劣质的替身,竟然敢……!

顿了顿,沈诫骤然愣在原地。

是了,现在可不只是几分相像了。

整过容的魏清厌和他足足像了九成,甚至还要更好。

而他也更放得开,比自己更柔顺听话。

——如果他是楚椒,他会选谁?

如今魏清厌通知的保安前来赶人,沈诫便失魂落魄走近电梯。

狼狈至极,想到的却是周之慎那天说出来的话。

“沈诫,给楚总当狗也是要抢的。

你怎么就那么自信,觉得自己永远能抢到啊?”

这一刻,沈诫承认自己慌了。

慌了的他上到三十六层,对着严叙的问题却一点也笑不出来了。

慌了的他下楼时坐进电梯,也只顾着整理自己的衣服;

发现无论如何都比不过魏清厌的那一刻,也越发暗恨和难以置信。

慌了的他回到家里——这还是楚总安排给他的房子——黄金地带的小平层,现在是不是也会被魏清厌占据?

慌了的他在这一晚,做了个和魏清厌有关的梦。

梦的他冷汗淋淋,心神不宁。

然后惊醒的那一刻,沈诫呆呆地坐在床上,终于发现了自己的错误。

是的,他的确是块金子。

可楚总缺他一块金子?

颂声缺他一个继承人?

没有沈家支持的自己,其实早就已经跌落泥潭。

没有楚椒的偏爱,他将什么也不是。

所以楚椒的偏爱才是最重要的。

比他的才华重要,也比他的自尊心重要。

否则……他只能永远看着魏清厌这样的仿冒品,一辈子踩在他的头上!

想明白一切的沈诫,几乎是爬起来拨通了电话。

那个久违的,第二个电话。

“我想进秘书处——一个没有魏清厌的秘书处。”

[驯化值:50%]

终于突破50%大关的数值,代表的是沈诫彻底认清自己的身份。

然而如此大的突变,却没有让对面的女声有任何怜悯。

“不好意思,其它人都可以,魏清厌不行。”

“……”

沈诫的脸色一下子黑了下来,“就他不行?”

他的语气很冷冽,女声却毫不关心继续追问,

“是的,有问题吗?”

“……”

大概是她的回答太果决,对面又一次陷入了沉默。

沉默到肖争都想把电话挂断之际,却听到沈诫终于再一次开口。

“除了魏清厌,谁都可以吗?”

“当然。”

得到了答复的沈诫,这次立刻毫不犹豫的开口了。

“那我要让周之慎滚出去。”

是的,他慌了。

所以这个等着看他笑话的周之慎,若真的要斗,沈诫绝不会给他机会。

也正因为他慌了,所以沈诫忘掉了自己打对方那一拳之后,周之慎擦擦嘴边说出的那句话。

“你不会想逼我到头上的。”

什么叫逼到头上?

沈诫没听明白。

所以如今听着对面的“没问题”,他便也只有终于出了口恶气的志得意满。

连带着加入秘书处可以和魏清厌好好对垒的得意,让沈诫愈发摩拳擦掌。

但很快,他就知道了周之慎的那句话是什么意思。

因为——周之慎有他的c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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