凛承诺给甚尔的五条家布防图当然没有到位,甚尔过了一段时间再来的时候,他只看到了一张纯真漂亮且翻脸不认人的嘴脸。

甚尔翻进来的时候,凛正在除苗圃里的杂草。

早上侍女给她套上的和服,被她脱掉了外衫,宽大的袖子用绳子缠了起来,露出一截几乎能在日光下闪光的柔白色手臂。

本来走路无声的甚尔,轻松跳进了她的院子,看到她这副专心的模样,起了吓她的心思。

他猛地往前一跳,咚地落地,吓得蹲在地上的少女发出了一声尖锐短促的惊呼。

她手中的小锄头立刻朝他砸来。

因为她的表情而捧腹大笑的甚尔,还么来得及笑出第一声,小腿就被锄头击中。

力道不大,但仍然让他嘶了一声。

他故作凶狠地低头,被额发遮挡的阴翳眼睛瞪了凛一眼。

凛连连后退,在他有下一步动作以前已经站直且站稳了。

她竟然从高高卷起的衣袖里掏出一把短而精悍的精美匕首。

虽然套着金黄色的刀鞘,甚尔仍然感受到了温厚的咒力在她的持握下展现出来。

这种非凡品的咒具让甚尔产生了一股嫉妒之情。

给不愧是五条家,不受宠的庶女竟然能拥有这种级别的咒具来防身。

他潜意识以为这是五条家配给五条凛的。

毕竟他在禅院家想找一把凑合的武器,都只能从哥哥们不要的咒具里挑,或者小偷小摸一些库房中不起眼的武器。

这些都不太趁手,所以甚尔目前绝对最好用的还是自己的拳头。

并且在家里偷盗会被发现,少不了一顿毒打,所以他的歪脑筋动到了财大气粗的五条家。

偷那么一两件应该没人发现吧。

甚尔的瞳孔收敛凶色,目光停留在凛手中的那把咒具上,似乎思考了片刻,他又抬起眼,盯着凛的脸,嘴角扯出一个和友好不相符的笑容。

他往前走了两步,凛就退了两步,他的肩膀宽厚给人极大的压迫感,凛自认为自己还在发育的身高处于劣势。

她快速地往后退开一步,手腕却不小心被甚尔拉住,她手上紧紧抓着的匕首,一瞬间就易主了。

虎口微微一麻,匕首就被他轻松拿住,他拿出来对着阳光仔细瞅了一下,精钢做的刀身折射出非常锋利的光。

“你?!”

凛摸了摸手腕,有些惊讶地说。

甚尔还在仔细抚摸刀柄上的编织带子,他看出那是非常仔细缠绕的纹路,而这些装饰似乎给这个匕首带来了一些增益。

“有什么用吗?”

他修剪得不太干净的指甲轻轻摩挲匕首刀柄上的织带。

凛有一些惊讶,他居然这么快就看出这个咒具的特别之处。

凛退回到屋檐下,躲避太阳光的直射,这样能更方便地看清甚尔的神色。

甚尔虽然还在继续观摩手上这件精美的艺术品,但他的脚步没停,状若无意地维持危险的距离,凛没能从他的压制中逃离出来。

直到凛已经退无可退了,纤细的背部抵着菱格木窗,呼吸都变得轻微起来,为了能离他更远。

甚尔自认为自己是一种学习的谦逊态度,殊不知在凛看来,他是一个拿着武器的闯入者,随时都会对她做出恐怖的举动。

这种恐惧逐渐夸大,让她的喉头发紧,她开始思考此刻开始呼救的可能性有多大,在人来之前她能否躲开这个男人凶猛的攻击。

作为一个匠人,凛不是一般地忽视体术上的训练,此时此刻她才意识到自己或许真的该好好提升战斗力。

她舔了舔嘴角,眼睛尽力掩藏恐惧,上下打量凛一下禅院甚尔,这个不具备一丝咒力的男人,凛开始思考他的体术是不是很强。

甚尔等了好大半天,也没有得到回答,奇怪地瞥了她一眼。

阳光把他的身影投射在少女身上,宽出来许多的阴影投射在陈旧的木质窗框上,少女的处境就像被关在了铁盒子里。

她的神态也让甚尔非常困惑,她紧紧咬住嘴唇,长长的睫毛遮掩了眼底的惊惧神色,但甚尔能看出她很紧张。

她微微颤抖的白嫩指尖,沾惹了草屑和泥土,带着一圈盎然的绿意在她指尖跳动,甚尔不自觉地闻到一阵芬芳,那是一种他说不出来的味道。

清甜但又沉稳,很像草木的味道。

对气味很敏感的甚尔,不自觉开始分析这一股清幽勾人的气味是由什么组成的。

一剎那的分神给了凛机会。

手掌向上一个快而狠的重推企图打掉他手中的武器。

然而凛的手掌就像重重拍击在一块铁板上一样,除了把她胳膊肘都震麻了没有任何作用。

她的手还保持着向上的动作,甚尔已经疑惑地低下了头,尴尬的气氛在两人之间蔓延开。

在甚尔脸上出现嘲讽的笑容之前,凛立即识趣地说道:“它可以自主发动进攻。”

甚尔挑了一下眉,除了惊讶,他真心感到强烈的嫉妒。

这个咒具一看就是和这个女孩完美适配的武器,对于武力值一般的人来说,它可以在很多时候起到救命的作用。

五条家对于边缘人物也有如此这般的重视,令甚尔感到深深的不满,脸上开始浮现坏笑,这令五条凛胆战心惊。

“但它认主。”

凛在甚尔的阴影下,处于崩溃边缘地补上了这一句。

甚尔微微皱眉,他觉得自己并无恶意,不知为何眼前的人总一副怕死他了的表情,他终于意识到自己是不是强硬地挤占了她的空间。

他迟疑地往后退了一步,面前的女孩似乎立刻获得了喘息的机会,她的肩膀开始变得放松,双脚也分开了一些距离。

几乎从没有和女人接触的甚尔,感到了一些麻烦,她就像一只兔子,不自觉地感到害怕,即便他什么也没有对她做。

凛小心地咽了一口唾沫,这个突如其来闯进来的男人,吓了她一大跳还抢了她的咒具,将她逼至墙角,还一副理所当然表情的男人,她不由得在心里骂他了两句。

没有边界感的东西!

她知道他的目的是什么,他一定是来索要所谓的布防图,凛当然没有画。

凛不可能因为他帮她毁尸灭迹,就背着家族做帮助外男的事,凛还没有活够。

凛目前的处境得到改善,她开始思考舍弃这把费时许久的精良咒具,拔腿就跑的可能性。

稳住面前这个有些生无可恋但愤懑不平却又带着好奇的复杂男人,显得异常困难。

凛极轻微地深吸了一口气,清了清嗓准备开口。

“它怎么攻击别人?”

甚尔带着疑问的句子用他微微沙哑的嗓音突然说出,吓得凛立刻睁开了眼睛直视他的神色。

甚尔对她这副样子发出无奈的嘲笑。

凛耳根有些发红,朝甚尔的方向伸出手臂,洁白的手掌在光照下呈现一种暖暖的玉色。

甚尔低头看清了她手掌上的纹路,那是非常漂亮的掌纹,掌心有些地方有细小的茧,连拇指上也有茧,一看就是做了很多精细的活。

他的视线,顺着她皮肤下青色的血脉朝上看去,她的手臂还裸露在空气中,匀称的肌肉覆盖在细滑的皮肤下,他的目光变得灼热,充满了探究。

凛感受到这个男人的视线正在她的皮肤上流连,她立刻把宽大的袖子放了下来,遮住了自己的皮肤,咬着下唇,顽强地要求甚尔把刀放在她手上。

甚尔收回视线,不怀好意地怪笑了一声,手指捻着刀柄没有任何动作。

“有人攻击它的主人的时候,它会做出格挡,但仅限于简单的动作。”

凛对他这些赤裸裸的表情感到生气,她收回眼,收回手,目光低垂,脸色开始变得冷淡。

甚尔毫无所觉,兴致盎然地对她说:“你试一下。”

凛听到这句话还以为他要把咒具还给他,没想到他居然半退了一步,把匕首横在胸前,半蹲着冲她扬了扬头,一脸放马过来的姿势。

他在想什么?

凛被紧紧束缚在和服里,和服的布料长度让她根本无法伸出腿来,头上的发饰折射了一点白光在甚尔脸上,她双臂自然垂放在身体上,多走两步都站不稳的木屐磕了一下地面,发出短暂的清脆声音。

她眼睛眨了一下,试图明示她这样的状态根本无法和他“试一下”。

凛也分辨不出他是真不知道还是假不知道,他仍然毫无察觉且面无表情地等着她的进攻。

少年凌乱的额发挡住了一大半眼睛,但凛通过透亮的刀身看清了他的眼睛,那是一双带着锋利仇恨的目光,有让人坠入万丈冰渊的冷酷,他看着凛的眼神就像盯着一坨不带呼吸的血肉一般。

周身的气质似乎没有什么改变,但是眼眸确是实打实的凶相毕露,杀气腾腾。

这令凛感到惊讶,他对待每一场战斗都是如此这般?

即便是面对弱小如自己,他都没有任何松懈,坚定的目光仍然充满了将她撕裂的狠戾。

凛在五条家虽然过得不怎么样,但极少受到真正意义上的生命威胁,面前这个男人呈现的状态,让凛觉得他每天都在水深火热和命悬一线的环境中生存。

而且是茍且偷生。

并不是得心应手地活着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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