天色逐渐昏暗下来，一轮明月挂上了树梢。
在柔和而清澈的月光轻抚下，银装素裹的大地仿佛披上了一层梦幻的纱幔。
黄雨霏背着陈乐乐走在雪地里，向着主峰的方向一步步走去。
其实，她是本可以御剑的，但思考过后，最终还是选择了徒步。
陈乐乐的脸颊泛着淡淡的红晕，嘴角挂着甜蜜而满足的微笑。
月光下，她们的身影拉得长长的，四周静谧无声，只有雪花触碰衣袂的窸窣声和远处偶尔传来的夜鸟啼鸣。
黄雨霏轻轻地问。
“乐乐，你怎么样？”
“师……师姐，我挺好的……”
陈乐乐嘴里含糊不清地说。
“乐乐，你能告诉我，你……”
犹豫了许久，黄雨霏鼓起勇气问出了心底的疑惑。
“你为什么会变成现在这个样子？”
“什么？你是……问我为什么变成女人……”
陈乐乐发出了一串“咯咯咯”的笑声。
“你……你问这个？”
“对。”
黄雨霏点点头，神情不自觉紧张起来。
“因为……我有病，不变成女人就会死……哈哈哈哈……”
黄雨霏的眉头微蹙，她头一次听到这种说法。
“乐乐，你说的是真的？”
“当然是真的，我可不想变成这个样子，我还没有……还没有……”
“我还没有找过老婆呢……怎么就变成女人了？呜呜呜~~~”
说着说着，陈乐乐竟然抽泣起来。
“黄师姐~~~我好可怜啊~~~明明还没有找过老婆，就再也没有幸福了~~~”
听着陈乐乐的哭声，黄雨霏一下子有些手忙脚乱。
她想要安慰几句，可一时不知说些什么。
“乐乐，你先别哭了……”
“师姐~~~你不懂~~~”
眼泪吧嗒吧嗒落下来，在陈乐乐白皙的脸颊上留下一道道清晰的泪痕。
黄雨霏感觉脖子后面湿湿的，全都是陈乐乐的泪水。
过了一会，陈乐乐的哭声渐渐平息下来。
她的确醉的不轻，才清醒了一会，现在意识又变得昏沉起来。
见她安分下来，黄雨霏说。
“乐乐，你还记得我们第一次见面的样子吗？”
少女的眼神变得深邃，仿佛又回到了那个初见的瞬间。
“那次，宗门举行精英弟子试炼，我们被分在了同一个小队。”
“见到你的第一眼，我就被你的气质吸引了，我问身旁的人，可没有人知道你是谁。”
“在那之后，我就时不时注意你，你表现得很普通，就像是在刻意隐藏自己。”
“后来，我们遇到了仙盟的围杀，我觉得自己死定了，可是在最后时刻，你出现了。”
她的脸上洋溢着回忆光彩，那一夜的场景重新浮现在眼前。
“你，一个人，一袭白衣，一柄长剑，轻描淡写地将那些人通通击杀。”
“我记得那天晚上的风好冷，对上你那双冷冽的双眼时，我的心也好像被冰封了。”
说到这里，黄雨霏的眼中闪过一丝羞涩，但更多的是坚定。
“那次事情结束后，我知道了你的身份，于是我开始更加努力地修炼，只是为了跟上你的步伐。”
“再之后，就是宗门大比，见到你的时候，我高兴得不得了，以为我终于有机会向你证明自己。”
“可是，最后……”
说到这里，黄雨霏没有继续说下去。
她轻轻叹了口气，眼中藏着无尽的落寞。
迷蒙之中，陈乐乐听着黄雨霏轻柔的嗓音，神情愈加放松下来。
“那天大比上，我的长枪刺穿你胸膛的那一刻，我的心好像也同时被刺穿了。”
“好痛，我的心真的好痛。”
“我看着你的鲜血止不住流出来，我完全吓傻了，一瞬间，感觉整个世界都变成了灰白色。”
“若是你有什么三长两短，我会一生都活在愧疚中。”
这时，一阵风吹了过来，吹起了二人的衣摆。
“乐乐，乐乐，你还醒着吗，冷不冷？”
黄雨霏微微侧头，正对上了陈乐乐迷离的双眸。
“师姐~~~你接着讲~~~呵呵呵……”
黄雨霏调整了一下心态，接着说。
“你消失的这些天，每当我闭上眼睛，你的笑容就浮现在我的脑海中，挥之不去。”
“直到我今天再次见到你，看到你的一瞬间，我仿佛明白了一些东西。”
黄雨霏深吸一口气，胸膛微微起伏，像是在为自己的勇气积蓄最后的力量。
“乐乐，我觉得，我……我……”
黄雨霏的双手不自觉地握紧又松开，每当面对那份即将跨越的界限，她的勇气就像被寒风吹散的雾气，瞬间消散得无影无踪。
阿巴阿巴阿巴……
黄雨霏回过头，陈乐乐的呼吸平稳而有规律，看样子，她是睡着了。
寒风吹来，她的眼中不由得闪过一丝落寞。
“我......还是没来得及说出来......”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