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将军。”杜大有些疑惑,“将军,我现在便煮吗?”
霍去病颔首,“现在便煮。”
午歇霍瑶不会睡很久,估摸着一会儿便醒了。
果然和霍去病预料的一样,杜大这边的水煮好没一会儿,霍瑶便揉着眼睛坐起了身。
“阿兄,雨停了吗......”
“早就停了。”霍去病笑盈盈递上了一杯热水。
“你瞧,这雨水都已经煮好了。”
霍瑶瞬间眼前一亮,剩余的睡意立刻消散。
她立刻接过了热水,刚要喝,便被霍去病拦住了,“烫着呢,别急,还有那么多,够你喝的。”
好不容易等着水凉了些,霍瑶尝了一口,便没了任何兴趣。
她就是个俗人,水在嘴里都是一个味儿。
“阿兄!我先去摘蕈菜了,再不去,只怕天都要黑了。”
“行。”霍去病细心的帮霍瑶整理好油衣。
“刚下过雨,路滑,你走路要慢些。”
“我知道啦,阿兄!”霍瑶浑身上下都透着一股迫不及待。
她笑着扬了扬手中的篮子,“阿兄放心,我摘好了蕈菜立刻就回来。”
“今儿回家,我就给你做最好吃的蕈菜酱!”
霍去病笑的宠溺又无奈。
看她兴奋的样子,只怕也没把他的叮嘱放在心上,便对着杜大吩咐道:
“你看好女公子,别让她摔了。”
杜大立刻应声,“将军放心!属下一定保护好女公子!”
霍瑶的心思已经完全跑到了外面的蕈菜上,等霍去病一交代完,她便迫不及待的跑向外面,“阿兄!我先出发了!”
才刚打开门,霍瑶的腿没跨出去,便迎面撞上了一个人。
霍瑶一个没站稳,直接跌坐到了地上。
还没等她反应过来,人已经被扶了起来。
抬头,便看到了霍光有些担忧的眼神。
“怎么走的这么急?摔疼了没?”
霍瑶摇了摇头,一脸兴奋的看着霍光,“次兄,你怎么来了?是......”陛下给你放假了?
她的话没有说完,便看到了一张笑容和蔼的帅大叔的脸。
哦豁!是刘彻。
“小丫头,来上林苑这么多天了,你可算是想起正事了,这蕈菜酱,明天可以送进宫来吗?”
霍瑶:“......”
还没等霍瑶想好如何回答,便看到了刘彻身后的两个人。
刘据、阳石。
里屋的霍去病立刻赶到了外面,看到刘彻来了,他有些意外。
“陛下?”
此时,另一间屋子的卫青也赶了过来。
卫青刚要行礼,刘彻直接阻止了他。
“仲卿不必这么多礼,今日,我和据儿,只是来瞧一瞧这马具如何了。”
刘据身为当朝太子,研制新马具的又是他的嫡亲舅舅和表兄。
刘彻出宫前便顺手将他带上了。
带上阳石纯属意外。
阳石是听闻霍瑶也在上林苑,也颇为想念这个数日未见的小妹妹,当下心中便有些想要意动。
只是,父皇要去的是军营,她若是提出要跟着去,只怕父皇是不会同意的。
也不知是不是因为馆陶公主的原因,刘彻一向对宫中这几位公主异常严厉。
这一点,身为皇后的卫子夫当然是心知肚明。
她看出了女儿的渴望,按照她以往的性格,肯定是劝女儿待在宫中。
但今儿也不知道怎么回事,她开口说出的却是。
“阳石,这宫中新出了一些点心,你帮我送给瑶瑶那小丫头。”
听到她这话,别说阳石、刘据,就连春陀也有些意外。
但他也瞧出了阳石公主惊讶藏着的惊喜,几经思索,他道:“公主不如先随我去陛下那边吧。”
怀着忐忑的心情,阳石跟在刘据的身后,来到了金华殿。
刘彻看到她时也有些意外,“阳石,你来是作甚?”
面对威严的父皇,阳石还是有些畏惧的,但还是鼓起勇气说道。
“父皇,儿臣听闻瑶瑶表妹也在上林苑,便想给她送几碟点心过去。”
听到霍瑶的霍瑶的名字,刘彻也是打开了话匣子,“是啊,这小丫头也是有趣的紧,竟跑去学习农桑之事了。”
“你今儿见了她,可得好好跟她说说,让她多研制些新菜肴,这才是正事。”
阳石:“......是,父皇。”
如此,来上林苑的队伍便增加了两名成员。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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看着霍瑶手中的小竹篮,阳石眼中也多了几分跃跃欲试。
“父皇,我与瑶瑶表妹一块去采摘蕈菜吧。”
话一出口,她便有些忐忑。
父皇对于公主的教导向来严厉,摘蕈菜这样有些失礼的事情,只怕是不会同意的。
谁料,他点了点头。“去吧,多摘一些回来。”
阳石:“......”
惊讶有之,惊喜更多。
她立刻牵上了霍瑶的手。
“瑶瑶,我们这便去摘蕈菜吧!”
霍瑶有些迟疑,她是不是该行个礼再走?
霍去病却笑着对她说道:“快去吧,早去早回。”
有了他的这句话,霍瑶放心的和阳石一块出了门。
进了里屋,刘彻便看到了一旁煮开的热水。
他笑看着霍去病,调侃道:“这有了妹妹果真不一样了,冠军侯也开始饮热水了,朕记得,你一向爱喝凉水。”
霍去病脸上不自觉的带上了宠溺。
“今儿下雨,小孩子一会儿一个想法,看到这雨水,便要用这雨水来煮茶,还扯什么无根之水天上来。”
说者无意,听者有心。
刘彻立刻来了兴致,“无根之水?有意思,那朕可得尝尝了!”
“春陀,赶紧的,先给我们倒上一些!”
春陀立刻给众人各斟了一杯热水。
刘彻端着茶盏细细品着,似乎是有些不太一样的滋味儿。
他心道:这无根之水果然不一般。
抬眸看向喝水的众人。
仲卿、去病,两人茶盏已经空了,脸上没有任何异样。
这两个武夫!果然什么都喝不出来!
太子,还是个孩子,懂什么品茗?
他的目光落到了霍光的身上,这孩子虽是长在乡野,行为举止却不见丝毫粗俗。
这几日跟在他身边,应该也长了不少见识。
他兴致昂扬的问道:“阿孟,你可喝出了什么不同。”
霍光握着茶杯的手微顿,不同?都是水,能有什么不一样?
思虑片刻,他如实回答:“陛下,臣愚钝,没喝出任何不同。”
刘彻有些遗憾,怎么就没有一个知音呢。
“这无根之水,可是比寻常山泉水更加的甘甜,你们都没喝出来吗?”
“陛下。”霍去病的脸色有些古怪,“雨水只接了一个底,我让人加了一大半的山泉水,就是哄瑶瑶玩的。”
刘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