贾诩的想法虽好,但却低估了他在董裕心中的重视程度。
从他们相遇开始,贾诩就将被董裕时刻监控起来。
正如老曹想的那样,就贾诩这种人,宁可养在身边,也不能让他出去帮别人祸害我。
“那个...将军,老夫也是有家的。”
贾诩欲哭无泪的跟在董裕身边。
“我怕你跑了。”
董裕用余光瞥了他一眼。
“...”
贾诩一阵无奈。
他这老胳膊老腿的,往哪跑啊。
整个长安都是董家的地盘,其余诸侯的情况也不是很好,贾诩在没有找好下家的情况下,是不会离开董家这棵大树的。
大树将倾,但仍旧是大树,只要它还没倒下,那么就还是一棵参天大树。
“行了,开玩笑的,我也没想过要让你住我的府上。”
“不过你也知道,我不太放心你,万一你遇到什么危险,不是折我一臂嘛?”
“我让徐荣从他的军中调了一百名士兵,专门负责你的安全。”
“是不是很感动?”
董裕偏头看向贾诩,笑着说道。
“感...感动,老夫多谢将军。”
贾诩都快哭了,这个人是魔鬼吗,一点隐私都不给人家留。
说是保护我的,实际上是怕我跑了啊。
“哦对了,他们的伙食你得管。”
“好了,前面就是我的府邸,有什么问题过来跟我说。”
董裕指了指前方的前将军府,拍了拍贾诩的肩膀。
“天杀的啊。”
“我还得管饭。”
贾诩脸色黑如锅底,气愤的跺了跺脚。
相比于那些道貌岸然,讲究规则的人,董裕这种不按套路出牌的方式,让贾诩很不适应。
毕竟以前没接触过这类人,哪怕是董卓的行事方式,都是有迹可循的。
回府后,董裕前往厢房去探望荀攸。
贾诩虽然谋略强,但用起来太麻烦,用之前总得吓唬一下。
但如果能够将荀攸招募,那么日子就会舒坦很多。
身为曹老板的谋主,荀攸的谋略不见得就比贾诩弱。
最重要的是,他真要是归附于你,是不需要你威胁的。
经过一天一夜的调养,荀攸虽然还没有完全恢复,但缓慢的行走已经没什么问题。
本身就是营养不良造成的,所以在健康饮食后,恢复的自然会快一些。
荀攸在院子中缓慢的挪着步子,董裕则是站在院门外看着这一幕。
“恢复得还不错。”
停顿了一会后,董裕才走了进去。
“原来是恩公。”
“若非恩公搭救,在下怕是已经死在牢中了。”
荀攸拱了拱手,声音还有些软弱。
“无妨,身体还没恢复,偶尔动动就行了,还是得先养养。”
董裕扶着荀攸的手臂,与其坐在院中的木椅上。
“公子真乃奇人,这院中许多物件,在下还是第一次见。”
“就比如咱们屁股下的东西。”
荀攸双手搭在长椅上,脸上露出好奇之色。
他现在对眼前之人的身份愈发的好奇,府中吃食的味道,生活用品乃至于一些摆设,都让他开了眼界。
“在下平时喜欢弄一些小玩意,弄好图纸,让下人去打造。”
“这椅子昨日才按上。”
董裕目光在长椅上打量了一下,笑道。
公园长椅被他搬到了古代,否则想要在院子里坐坐都只能铺席子,然后跪坐。
“还不知,公子姓名。”
荀攸拱了拱手,笑着问道。
“我姓董。”
董裕笑眯眯的开口。
而听到董这个姓后,荀攸脸上的笑容凝固,旋即渐渐消失。
开玩笑,他说他姓董。
“公子...公子这个董,是哪个董?”
荀攸尽可能地平复心神。
“家父,就是荀先生口中的董贼。”
“在下姓董,名裕,字子和。”
董裕脸上带着温和的微笑,说出了自己的身份。
唰~
荀攸噌的一声站了起来,由于身体还没有恢复,险些摔倒在地,幸亏董裕伸手将其拉住。
“阁下莫不是在开玩笑?”
荀攸眼角微微抽搐,一脸警惕的看向董裕。
他敢相信,对方没有跟自己开玩笑。
虽说董裕从始至终都是带着笑意,但说话的语气却颇为的认真,并不似在说谎。
他之所以这么问,只不过是还没准备好接受这个现实。
“别紧张。”
“先坐下,身体还没恢复,这么激动干什么。”
董裕将他拉回座位上,语气温和地说道。
“阁下难道不知道,我是如何进的天牢嘛?”
荀攸下意识地与董裕移开了一点距离,神色复杂的问道。
“你与朝中官员密谋刺杀我父,但因过于仓促而事情败露,你虽然因病没能直接参与刺杀,但这其中却有你的谋划。”
“你也因此事而被下狱,直到我将你背出来。”
董裕神色平和的说起荀攸下狱的缘由。
“既然如此,你为何要救我?”
荀攸不解的皱着眉头。
“因为你有才华,我需要你的帮助,所以我救了你。”
“否则你我素不相识,又对不起我父,我干嘛救你呢?”
董裕神色渐渐变得严肃起来,正色道。
“我对不起董贼...董卓?”
荀攸都懵了,我特么什么时候对不起董卓了?
你爹把我下狱,我差点死在监狱里,怎么就成了我对不起董卓了?
“很难理解吗?”
“你看,我父亲没有做过任何伤害你的举措,结果你联合别人要刺杀他。”
“换做旁人这种仇恨,我父亲杀了你应该没问题吧?”
“但是我父亲只是把你下狱,你在狱中扛不住是你身体不好,与他没有关系。”
“后来,我又把你给救了,你算是欠了我董家两次啊。”
董裕一本正经的解释着。
“...”
或许是因为身体刚刚开始恢复,这一番话让荀攸的cpu温度有些过高。
“不对,董卓是国贼,我欲要除贼,这有什么问题吗?”
良久,荀攸才找到问题的关键,神色微恼的问道。
“这是国家问题,不是私人恩怨。”
“咱们现在讨论的是我父亲有什么对不起你的地方。”
“再说了,你说我父亲是国贼,不是还没篡呢嘛?”
“事情还没发生之前,那所有的指控都是污蔑。”
“咱们就拿王莽打个比方,他没做出篡汉之前,有人会觉得他是个国贼嘛?”
“只有这件事做了,那罪名才能成立,你现在就是单纯的泼脏水。”
董裕一通歪理邪说,让大病未愈的荀攸一时间有些懵。
“那...那合着是我错了呗?”
荀攸连连眨眼,一脸懵逼的说道。
“那可不嘛,你的行为就是欲加之罪。”
“在我父亲没做出篡汉之举前,他只能算是个权臣,说到底,他还是臣,不是贼。”
董裕一本正经的点了点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