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玉闻言双腿骤然一软,险些跌倒在地,所幸白露眼疾手快扶住了她。
“候公公,陛下到底怎么样了?”
江闻玉焦急不已,难不成……难不成沈渊也中了这毒,可凝玉丸她仅剩一颗了!
“陛下在来慈宁宫的路上遇刺,受了重伤,如今昏迷不醒啊!”
“什么?”
江闻玉脸色骤然变得苍白,在后宫中遇刺?
“陛下呢!”
“已经让轿辇抬去慈宁宫侧殿了。”
候公公丧着一张脸。
江闻玉撑住身子,深吸了一口气,“锦禾姑姑,你把凝玉丸带去先给太后服下,本宫去看看陛下。”
既不是毒,是被刺客刺伤,那凝玉丸对沈渊便作用不大了。
更何况,她没错过候德福隐晦的眼神,想来是沈渊的伤还不致命。
如此,这凝玉丸是该给命在旦夕的太后服用。
吩咐完后,江闻玉便马不停蹄的朝沈渊那儿赶去。
而跟在江闻玉身后的谨妃此刻根本压不住内心的喜悦。
她没想到一切居然这么顺利!
她毒害太后成功,魏家那边也刺杀陛下成功!
看来,这是天命想让她做太后了!
谨妃低声问刚从明月宫赶来她身边的兰儿,“怎么样,坤宁宫的那个白霜,答应了没有?”
兰儿低声答,“她应了,正等着娘娘吩咐呢!”
好啊!
不枉费魏家花了这么多心思找到江闻玉身边亲近之人的家人用来威胁。
有这个白霜指证江闻玉,那她的罪名就坐实了!
…………
偏殿里,江闻玉一进去就看到了躺在榻上毫无生气的沈渊。
她颤抖着去拉沈渊的手,“陛下……”
猛然间,江闻玉惊觉手心有些微弱的痒意,她身形一僵,便看到了沈渊微动的手指。
江闻玉一喜,贴上沈渊的脸颊,便听见沈渊低声道,“遇刺是真,但我没事,只是轻伤,别担心,配合我将计就计。”
江闻玉瞬间就放下了心。
只要沈渊没事,那她就不用慌。
“陛下!陛下你怎么样了,你可不能丢下臣妾一个人啊……”
身后传来谨妃号丧的声音,江闻玉站起来转过身去,猛地给了谨妃一个巴掌。
“给本宫闭嘴!”
“陛下还没死呢!你号的什么丧!”
“再哭哭啼啼的,本宫就割了你的舌头!”
谨妃被扇倒在地,心中不服,本想质问江闻玉,却被江闻玉隐着杀意的眼神吓的一愣。
“你……”
“你凭什么打我?”
谨妃回过神来,更是恼怒,江闻玉凭什么打她?
她可是未来的太后!
“就凭本宫是贵妃,执掌六宫!”
“白露!去坤宁宫把本宫的凤印取来,本宫倒要看看,今日谁还敢不服!”
“是。”
知道沈渊无事后,江闻玉瞬间理清了思绪,配合沈渊将计就计。
好在自从太后知道了魏家把谨妃送进来的心思后,便为了替她撑腰,直接将凤印私下里给了她。
有了凤印在,她才能撑得住。
毕竟太后和陛下都危在旦夕,动荡的不仅仅是后宫,还有前朝。
而谨妃此刻已经懵了。
凤印?
太后居然把凤印给了江闻玉?
不,不可能!
江闻玉只是个贵妃,是个妾,她怎么能执掌凤印!
她一定是在骗她的!
对!
这贱人只是在虚张声势而已!
而太后这边,周禀义带着锦禾姑姑来回禀,说凝玉丸已经给太后服下了,如此太医们也有时间去研制解药了。
不过,江闻玉根本不对太医院抱有期望。
这毒,他们解不开。
待半刻钟后,白露领着人,请出了凤印,带到了慈宁宫来。
谨妃看着那明晃晃的金印,面色煞白。
怎么可能!
居然真的是凤印!
若是江闻玉有了凤印,便是位同副后,那再想处置她可就麻烦了!
可若是江闻玉不死,她还怎么把她的孩子抢过来当个垂帘听政的太后!
不行,她必须要想办法递消息出去告诉魏家,说着,她给站在外殿的兰儿递了个眼神,兰儿会意,便悄悄的退了出去。
而江闻玉不是没看到这一幕,她看到了,却并不阻止。
她等的就是这一刻。
谨妃若不把消息传出去,魏家还怎么奋力一搏,彻底露出底牌?
毕竟,想处置一个手掌凤印,育有皇子公主,还身怀有孕的贵妃,可不是这么容易的!
江闻玉冷笑一声,“传本宫懿旨,后宫中,不论嫔妃,太监,宫女,皆不可随意走动,各宫须紧闭宫门待命,若有违者,即刻就地斩杀!”
“候公公,劳烦你拿本宫的凤印去请禁军副统领顾佑,让他派兵将六宫封锁,没本宫的命令,谁也不许出宫!”
“是。”
白露和候公公领了命,即刻出了门去办。
谨妃听罢江闻玉的话,更是忐忑。
江闻玉拥有凤印一事,是他们没想到的!
本来禁军统领和一半的禁军都已经投靠了他们,随时待命。
而在他们的计划中,陛下和太后都昏迷不醒甚至危在旦夕,无法调动军队和他们抗衡。
如此,他们自然可以成事。
可现在凤印在江闻玉手里,便麻烦了。
按照大齐律法,只有拥有玉玺的皇帝有权调动御林军和禁军。
而拥有凤印者,在特殊情况之下,也有权调动禁军。
现在只能祈祷兰儿将凤印在江闻玉手里的消息递出去,魏家也好早做打算。
待到安排好一切,送走在场的几位嫔妃后,白露和候德福也传完了旨意,江闻玉紧绷的身体总算松懈了一些。
她转过身看向躺在榻上的沈渊,骤然眼眶一湿。
她有些哽咽的问候德福,“候公公,你如实说,太医究竟是怎么说的?”
候德福欲言又止,陛下不让他说出真相,但是瞧着贵妃娘娘这样子,怕是瞒不住……
“娘娘,太医们都来瞧过,那匕首刺入心肺不浅,又淬了毒,虽然毒解了,但是……”
江闻玉知晓沈渊伤势很重,却没想到会这么重。
“娘娘,您别担心,陛下被刺后,交代了奴才和顾统领,一定会护好您和两位小主子的。”
江闻玉看着沈渊惨白的面色,心底酸涩,他方才应该是怕她担心,所以才强撑着身体亲口对她说他没事。
良久,江闻玉抹了把眼泪,咽下喉间涩意,摸了摸隐隐坠痛的腹部,继而咬着牙道,“白露,去给本宫端安胎药来。”
“本宫一定不能倒下!”
待到喝了安胎药,周禀义也给江闻玉号过了脉,得知她身子康健,只是因为一时惊吓才会腹痛时,江闻玉稍安心了些。
一连几日,江闻玉都在慈宁宫待着,直到太医说沈渊彻底脱离了生命危险,她才彻底放下心。
“贵妃娘娘,臣已经尝试过了,还是没办法将信递出宫去。”
江闻玉闻言一脸凝重,她本想让顾统领越过那禁军统领林业将消息递出宫,好让师父想办法进宫替太后解毒,也能让沈渊快点清醒。
可林业将皇宫与外联系的门路封的死死的,沈渊的御林军又守在皇城外抵抗魏家笼络的叛军。
而沈渊让人送给萧老将军的信还没有回音。
难道,只有那个办法了吗?
江闻玉沉思良久,终于下定决心。
“候公公,你去传旨,明日让文武百官上朝。”
候德福一愣,“可……可陛下不在,如何上朝啊?”
“不是还有本宫吗?”
“本宫替陛下去上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