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闻玉看着金瑶奴和范修媛的尸体,眼中没有丝毫波澜。
若不是她早就派人盯着金瑶奴和范修媛,说不定还真的就让她们跑了。
通敌叛国,妄图害她和她孩子们的人,她一个也不会放过。
回到坤宁宫后,沈渊不过多时便来了。
他神色凝重,想同江闻玉说些什么,却始终开不了口。
两人就这样坐着,一时间沉默无言。
良久,江闻玉深吸了一口气,“夫君,你若想去,便去吧。”
沈渊猛地抬头看向江闻玉,“玉儿,你……”
江闻玉此刻心情复杂。
她知道,他们要暂时分开了。
从沈渊同意她杀金瑶奴的那一刻,她就猜到,沈渊打算同金国宣战了。
这些日子,沈渊日夜操劳,就是为了准备这一场大战。
她明白他。
他是想御驾亲征,亲率大齐军队,踏平金国。
沈渊看着江闻玉的眼睛,久久说不出话来。
玉儿是支持他的。
她最懂他。
“玉儿,你放心,我一定会凯旋的。”
江闻玉也相信沈渊,所以她全心全意的支持他。
第二日,沈渊执意让江闻玉陪他上朝。
江闻玉虽不明白沈渊为何如此,却还是跟着他去了。
毕竟也不是第一次去太极殿了。
大抵是他们要暂时分开了,所以他才格外粘人吧。
太极殿上,当众臣看到老神在在坐在龙椅上的沈渊和江闻玉时,都识趣的低下了头。
谁让咱们皇后娘娘手握兵权呢?
想上朝就上呗,他们能说什么?
陛下都没说什么,哪有他们说话的份!
众臣老老实实的跪拜了帝后之后,沈渊便直接宣布了要同金国开战,御驾亲征。
众臣一下愣在了原地。
不是,他们知道陛下已经决定同金国开战,但是陛下没告诉他们他要御驾亲征啊!
这可万万使不得!
“陛下!战场凶险,您怎么能以身犯险啊!”
“对啊陛下,太子殿下还小,您若是出了什么事,只怕江山不稳啊!”
“再者说了,您御驾亲征,那……京城无人坐镇,若是出了什么事可怎么好?”
“就是就是,陛下,还请您收回成命……”
而沈渊神色严肃的看着众臣,“朕意已决。”
“侯德福,宣旨。”
侯德福立马站出来,掏出圣旨,清了清嗓子。
“陛下有旨!”
众臣不明所以,却还是本能的跪下听旨。
“奉天承运皇帝,诏曰:金国屡次三番危害大齐,为护大齐,朕决意御驾亲征,朕离京后,由皇后监国,代朕上朝,诸臣需以皇后令为先,违抗者诛连九族!”
侯德福宣完旨意,也是惊的一身汗。
他事先也未曾看过这圣旨,这是前几日陛下秘密命心腹大臣所商议出来的。
他也是今日才知晓圣旨内容。
而江闻玉此刻也震惊的不行,原来,沈渊非要自己陪他上朝,就是为了这封圣旨。
原来,他不让自己陪着他去战场,是因为,他想让她替他守着京城吗?
而底下众臣虽然惊讶,但是在沉默了一瞬后,个个恭敬的跪地接了旨。
“臣等遵旨!”
如今世族彻底凋零,他们这些人可都是陛下培养出来的,自然以陛下圣旨为尊。
虽然他们担心陛下御驾亲征会有危险,但是既然陛下心意已决,那他们只管听就是了。
皇后娘娘监国也挺好的。
待下朝后,江闻玉拉着沈渊的手久久不放。
他们牵着手,一步步走回了坤宁宫,却一路无言。
到了坤宁宫后,江闻玉突然扬起笑脸,像往常一样,轻声问沈渊今日想吃些什么。
沈渊愣了一瞬说,“都好,听你的。”
江闻玉点点头,郑重的喊白露过来拿笔记着沈渊爱吃的菜,让白露去吩咐御膳房多做些来。
随后,她又拉着沈渊下棋,舞剑,抚琴。
入夜,沈渊罕见的没有折腾江闻玉,而是安静的抱着她,看着她恬静的睡颜,眼中充满了不舍。
前朝一切准备妥当,半月之后,沈渊便要走了。
这些日子,沈渊便住在了坤宁宫中,将奏折也搬来坤宁宫批阅。
他想多陪陪她。
日子过得飞快,一眨眼半个月便过去了。
明日,沈渊就要走了。
这天,直到深夜,江闻玉都没有想要休息的意思,只一个劲儿的拉着沈渊陪她说话饮酒。
终于,快天亮时,江闻玉不胜酒力,睡了过去。
沈渊动作轻柔的将她抱上了榻,一动不动的看着江闻玉的脸。
而沈雁行进来时脸拉的很长。
他们俩这半个月倒是逍遥,害得他都没睡过一个好觉!
沈雁行满脸怨念的瞪着沈渊,不住的从身上掏出各种药扔入站在一旁的侯德福怀里。
“这是玉儿让我给你制作的,有解毒的,有疗伤的,还有保命的。”
“哦对了,玉儿还给你做了各种各样的毒药,都吩咐侯德福放在你的行囊里了,你记得有危险的时候用。”
沈渊看着沈雁行递给他的小册子,心软的一塌糊涂。
是玉儿的字迹。
她将每种毒药的用法都写的清清楚楚。
沈渊看着看着,便有些哭笑不得。
怎么写着写着,就开始骂他没良心了。
“时间到了。”
沈雁行提醒着沈渊,“你该走了。”
沈渊的笑僵在了脸上,继而郑重的将那小册子放入怀中,抬起头看着沈雁行,“皇叔,玉儿就拜托你照顾了。”
沈雁行难得的神色严肃,“我会的,你放心。”
说罢,他又叹了口气,“我知晓你不愿带上玉儿是怕她有危险,可……你有没有问过她的想法?”
沈渊一愣,继而想起那天江闻玉的话。
她说,想陪着他。
可他却没有应声,沉默了许久。
战场凶险,他不能将玉儿置于险境。
留在京城,才是最安全的。
沈渊没有回答沈雁行的话,而是站起身,最后在江闻玉的额头上落下一吻,轻柔而深情。
“玉儿,等我回来。”
说罢,他忍下心中的酸涩,转过身离开,没敢再回头。
待沈渊走后,沈雁行叹了口气,看向躺在榻上的江闻玉,“他已经走了,别装了。”
榻上的江闻玉闻言,缓缓睁开了双眼,眼中一片湿润。
她其实根本没有喝醉。
选择这种方式,只是不想面对分离罢了。
她不敢当面同沈渊告别,她怕她会控制不住。
“师父,其实我很想陪他一起去。”
沈雁行闻言身形一顿,劝慰道,“你在战场,他会分神。”
江闻玉苦笑一声,“我知道,所以我不想成为他的负累。”
良久,江闻玉抬头看向窗外,天光大亮,她仿佛听到了大军马蹄滚滚的声音。
她抹了一把眼泪,神色坚定的看向远方,喃喃道,“我会守好这里,等你回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