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65章 妖狐的风情
晦暗的天空遍布乌黑的浓云,黑云翻涌,如浪潮袭来,辽阔的天空是没有形状的深渊,所谓的“大小”都是尺度,无法丈量浩瀚。
翻腾的乌云中,一个漆黑的魅影在阵阵翻涌的海潮中静默,直到某个时刻,它动了。
六条蓬松的长尾搅动,妖狐的身姿在海潮中缓缓升腾而起,它是吞天的巨兽。
狭长狰狞的兽瞳缓缓张开,瞳孔“一团乱麻”,密密麻麻的血丝搅成丑陋弥漫的猩红,缔结成它的双瞳。
“轰!”
雾海翻腾。
星空之下的天幕仿佛被惊雷击穿,发出一道震耳欲聋的啸叫。
“轰隆——”
待到又一声惊雷响起。
妖狐的魅影开骤然开始缩小!
一个旋涡自黑云里生成,那足以令人失去灵魂的涡流,魔性又疯狂的吸引力,将周遭的黢黑通通搅动.它就像一张巨口,把四周的“”撕碎了后塞进口中。
铺天盖地的黑云,是她的咒力。
日本的天空,被妖狐的咒力所包裹,大地笼罩在咒力的阴影下,这是令人从内心深处感到反胃、彻夜无眠的惊悚。
然而,随着黑云以一个肉眼可见的速度缩小。
向大地倾洒的可怖也缓缓退去。
“.这并不是一个好消息。”
猎魔人、驱魔师们昂首看天,他们的脸上不由得升起惊惶与恐惧,眼见黑云仿佛被深渊吞没,那股压抑地令人疯狂的气息正在迅速攀升!
“玉藻前。”
“她已经成功把外溢的咒力全部吞没。”
“如果说此前的她是一个吸收了过多的力量,随时都在发生爆炸的集束导弹打击点,那么现在.”
“我想,她现在想来个大的。”
“就像摧毁恐龙的小行星。”
女人雪白的肌肤裹上了一件无比雍容华贵的和服。
及臀的黑发如瀑,每一根发丝,都曾浸染在咒力结成的浓云里。
一点朱唇微启。
美艳无双的俏脸祸国殃民。
“失而复得的力量。”
她笑的眯起了眼,那是一对极其吸睛的丹凤眼,眼瞳的中央是一对正在滴溜溜旋转的血色莲。
“好久不见。”
“叛徒们。”
“轰隆!”
六条狐尾自后腰探出。
纤纤玉指缓缓探出,轻捏着一条长尾,红唇中吐出香甜魅惑的吐息,她吹动尾巴上的绒毛。
“嘻嘻——”
自尾巴向脊柱闪电传入,直爬上大脑的酥麻、瘙痒感令她丰腴洁白的双腿摩擦,颊飞红霞,红唇微抿,慵懒的闷哼声幽幽喘息。
“真是坏”
放开狐尾。
她漂浮于无尽的虚空之上。
“有意思,你们两个的记忆内容,出现了明显的偏差。”
她媚笑着自语。
“你的记忆告诉我,那个名叫樱庭七叶的女孩只是一个运气好、十分稚嫩的阴阳师。”
“而你我最调皮的尾巴啊,你的记忆却告诉我,在她的身上,有着我最想要的东西.”
纤白的指轻点雪色的下颌,她成熟曼妙的风韵里蓦然跳出使人爱恋、着迷的娇憨。
她沉思着“嗯”了一声,最后眨了眨眼。
“嘶!”
殷红的舌探出口,在红润的唇上舔舐。
妖媚的眼眸在刹那间被狰狞神情扭曲成狭长的恶魔之眼。妖媚、雍容、美艳通通被蛇蝎般的恶毒撕的粉碎。
“蠢货.”
“你以为修改了记忆,就能瞒得过我?!”
“可笑!可笑!”
“我的尾巴!那是我的尾巴!”
玉藻前疯狂的嘶吼直蔓天际。雪白的俏脸翻涌红潮,是病态与恶毒凝结成的猩红之姿。
“吼!!!”
一股仿佛凌驾与天地之上的咒力浩荡席卷而出。
“唰!”
下一刻。
玉藻前的身姿瞬间在高空消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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深海之底。
海龙的“身躯”之中。
一架正在以700km每小时的高速行驶的气体悬浮列车内,身着巫女服的女孩陡然打了个冷战。
她汗毛倒竖,额前冒出冷汗。
“不对!”
“玉藻前已经成功恢复了境界!”
她猛地从座椅上站起,失声大喊。
“!”
莱恩猛地抬头,这个时候,他才听见耳机里传来的紧急播报——“干员们!笼罩在日本上空的咒力消失了,初步判断为玉藻前已经把咒力都吸收完全!”
“我们的卫星并没有在天空中探测到任何异样!玉藻前消失了!”
莱恩站起身。
“该死!”
他紧皱眉头,看了坐在对面的樱庭七叶一眼,这时候,黑发巫女这时候才将守护灵召唤而出而那只哥斯拉似的小兽,此时此刻,竟然在女孩面前的桌板上瑟瑟发抖!
“樱庭!”
他急忙问道。
“它告诉你了什么信息?”
其他几人也站起身,看向樱庭七叶。
莱恩身边的蕾贝卡眉头紧皱,她也注意到了异样之处。
然而,就在这个关键时刻,在气悬浮列车隐约的噪音之下,车厢内却格外的死寂。
樱庭七叶神色变幻,显得有些犹豫不决。
“有什么想不通的地方吗?”
蕾贝卡清冷的嗓音就像贴近的坚冰,让樱庭七叶从脖颈凉到后脑。巫女顷刻间回神。
“我也.不是很明白。”
“总之,我有一种极为强烈的预感,玉藻前已经已经恢复了境界,并且正在找寻我们。”
说着,樱庭七叶看向瑟瑟发抖的小兽,它的豆豆眼似乎晕染着水光,眼角滑落晶莹。
“为了它而来的。”
樱庭七叶面色难看。
“滋——”
突然,几人的耳机中传来一阵离奇的雪音。
紧接着,他们的面色在刹那间更加难看了起来。
“呵呵.”
只听,一道慵懒魅惑的嗓音幽幽地在公用频道里传响,语气甜腻的令人感到浑身不自在。
“真是浩大的工程啊.”
“躲藏,是徒劳的。”
她优雅地轻笑道:“晚了,一切都晚了。”
“没有人能救你们”
“我会在你们的援军到来之前.就取得我想要的——一切!!”
滋!
频道被摧毁,通讯中断了。
玉藻前的咒力撑爆了猎魔机关与高天原联合定制的通讯设备。
莱恩扯下耳机,摔在车厢的地面上踩个粉碎。
“枫眠兄,你家师父究竟靠不靠谱?”
他亮出武器,扭头看向张枫眠,冷不丁地开口问道。
盲眼的小张独自坐在一旁的位置上,他神情严峻,有些苦涩地道:“我从没见过他这么不靠谱的时候。”
“七叶。”
蕾蒂希雅一甩金色麻辫,她难得的面色严肃,指着桌板上的小兽,问道:“它能感受到玉藻前的位置吗?”
“我有一个猜想——如果玉藻前吞噬了两个辉夜姬,那她会不会知晓她们的记忆?”“如果会——”
“她应该会知道有这样的一条海底隧道存在。”
“那我们的位置不就轻易的暴露了吗?”
蕾蒂希雅动起了脑筋。
“完全不排除有这样的可能。”
樱庭七叶咬了咬牙。
“我的式神告诉我,它完全无法感受到玉藻前此时的位置.但我能从它身上感到惊惶的情绪——此前它从未出现过这种情绪。”
樱庭七叶歇斯底里地摇摇头,嗓音沙哑道:“最关键的是,这种情绪似乎正在影响我!”
“我好像也能看见它在追我!它在紧跟在我身后——她的眼睛已经锁定了我们”
樱庭七叶的语气愈来愈惊悚。
她此刻的状态极为古怪。
就像变了一个人似的。
完全没有此前作为驱魔人的镇定姿态,简直就像一个普通女子高中生似的稚嫩。
莱恩看见了她的手在颤抖。
这是他认识的樱庭七叶?
这种关头,莱恩没有细想,他只是在心里微微的疑惑了一下。
“.”
张枫眠默默地拔剑出鞘。
“还有多久,我们才能到达安全的地方?”
蕾贝卡肃然道。
“很难鉴定所谓安全。”
莱恩抬手,他将车厢上方的一枚金属盖板一拳轰飞,顿时,一道“天窗”凭空出现在车厢顶端。
天窗外,高流明的巨灯在海龙的身躯内常亮,但由于车厢的高速,呈现在人眼中的,则是一条条被拉长的光栅。
蕾贝卡看见了因为特殊开凿方式,而形成的丑陋洞壁,施工方明显是实用主义,并未在装饰与美观度上多预算。
地下隧道,丑陋的洞壁。
一股核战后地下世界的废土感扑面而来。
“.”
蕾贝卡无言,她不是因为天窗外的景色而感到失神。
猎魔人利落地轰开铁板,他一跃而上的同时,向着蕾贝卡看了一眼。
“你们保护好哥斯拉守护灵,我就在列车上方。”
男人的嗓音被高速列车拉长、听着很是悠远。
“如果玉藻前出现在前方,我会预警,并且尽可能拖延,让她远离你们。”
“如果她在后面追”
猎魔人似乎是笑了笑。
“我会告诉她我没有急支浆。”
“.”
几分调笑的嗓音让紧张的气氛微微和缓,他轻描淡写的姿态,分明没什么底气,但听在几人耳中,却格外使人安心。
“你的伤,没关系了吗?”
蕾贝卡淡淡地问道。
“我喜欢自残。”
莱恩回应道。
潜台词就是那点伤算不了什么。
“答非所问。”
蕾贝卡迈开脚步,她来到车厢的最前端。
悬浮视窗被她的小手调出,悬挂在车头的高速监视设备将前方的景观传输至这节车厢的最前方。
蕾贝卡的眸子紧盯视窗。
抿了抿嘴唇,似乎在笑。
有时候,她真的不理解莱恩·温斯特的脑回路——在严肃的问题进入到他大脑的那一刻,这家伙可以一心三用。
一,用模棱两可的答案搪塞你,让人心里颇为无奈。
接着,他会用实际行动尝试应对当前的问题——所谓一马当先,不要命的疯子冲在最前头。
最后,他会说个冷笑话。
蕾贝卡知道现在不是一个合适的时机。
但她总觉得,这个家伙实在有趣。
“如果我没有记错的话”
张枫眠脑袋上冒出一个大大的问号。
他嗓音古怪,压抑的心绪一扫而空。
“这不是在我们中国人才知道的电视广告梗吗?而且还有些年头了。”
张枫眠来到车厢尾部。
笑道:“莱恩兄,你能告诉我你是怎么知道的吗?”
“.”
“枫眠兄,你应该不知道你们那的无厘头广告在我们学术部论坛里有多火。”
“.”
“是吗?”
张枫眠为家乡的文化输出感到羞耻。
“你不觉得这广告很妙吗?”
莱恩的嗓音从天窗上传来。
“妙在哪儿了?”
车厢里,身躯颤抖的樱庭七叶与一旁的蕾蒂希雅都感到了一头雾水。
张枫眠疑惑开口。
蕾贝卡则是绷着一张冰块脸。
“秒就妙在无厘头啊,我的朋友。”
“你真的不去救你宝贝徒弟?”
“他要完蛋了,你不是又要和讨厌的府君们打交道了?”
阿莱克西亚·海森伯格叼着香烟,慵懒地躺在躺椅上,优哉游哉地吞云吐雾。
“这不是有你的保险在吗?”
张天师笑眯眯地道。
“老东西,我可是很相信你的学生。”
“此乃谎言。”
“你见都没见过他,哐我?”海森伯格没好气地吐槽道。
“你是有多看不起我们的情报链?”
张天师翻了翻白眼。
“说实在点.”海森伯格支起躺椅,看着面前的虚拟投影,问道:“你的宝贝徒弟,下一世轮回缺的是什么?”
委实说,从一个歪果仁嘴巴里出现这么带有东方色彩的用词,的确很是古怪。
“他现在是目不能视。”
“下一世,口不能言。”
张天师淡淡道。
“真可怜。”
海森伯格回应道。
“他总会有五感全失的时候.”
海森伯格教授掐灭香烟,他看着张天师挥动道袍,操纵着老道的身外化身飞跃大海。
“你有你们的怪物。”
“同样,我也有我们的天才。”
张天师摇了摇头,说道:“就是苦了那个孩子。”
“对他来说,死不是最可怕的。”
“无穷尽的死亡与苏生,从万古之前持续至今,从始至终,都是孤身一人。世世缺损,记忆不全,才是最可怕的真相。”
“用你们的话来说,他不在三界内,跳出五行中,那你找府君做什么?”海森伯格是老学究,他颇有研究。
“我是他师父。”
“总要在他死的时候,帮他保留下点什么吧?”
张天师笑道。
(本章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