蝉鸣声响亮,下午的气温升到了最高。
夏日走到最难熬的时段,咒灵出现的频率更是呈倍数增长。
人类的负面情绪交织汇聚成无数棘手的咒灵,咒术界的人手缺地厉害,【窗】联系今井拓也转交给六神凛任务的次数变多了,但六神凛一个都没接。
她花了五个亿去找咒具师打造专属于自己的趁手咒具,之后的时间,难得清闲到有些无聊的地步。
五条悟来找她,一开口就是:“我的【无下限】可以坚持地更久了,来打架!”
奶牛猫给了他一爪子:“孩子的精力真是旺盛。”
“芝麻你变坏了!”白发幼崽不可置信,“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奶牛猫:“你现在已经到了‘人憎狗厌’的年纪,如果发泄不了旺盛的精力,不如去接任务祓除咒灵。”
“今井那里应该有任务……给你练手倒是不错。”六神凛加入话题,“悟,你该亲自去祓除咒灵了。”
她算是半路出家的咒术老师,理论知识不需要她来讲述,只有实践这块是六神凛负责。
别的不,至少六神凛手上的任务是挺多的。
“你不去吗?”
五条悟问。
六神凛靠在沙发背上,看着电视里随便放的纪录片,头也没回:“我忙。”
五条悟:“……”
离开的时候,白发幼崽的背影落寞地像是被雨淋湿的猫崽子。
等他走之后,六神凛把自己的耳坠摘下来,把珠子单独拆出来,拿绳子穿好,挂在了奶牛猫的脖子上。
奶牛猫问她:“你又要去那个地方吗?”
六神凛摸摸猫的脑袋,“之前做了交易,要去捞人。”
*
夏日的高温总有照不进的地方,比如深山阴影厚重的密林,几层结界之下的某个废弃建筑的地下室里。
白发妹妹的头的和服少年身形闪现在这里,一抬脚踹开霖下室的门。
他冷着脸,把手上的盒子重重地放在地下室唯一的桌子上,然后把手上拖着的尸体往地上一甩。
他声音仿佛淬着冰:“羂索,怎么我找个咒具的功夫,你就连身体都没了。”
渡边七郎死在四年前,这四年来,真正活跃的其实是操控身体的羂索。
羂索,活了上千年的咒术界毒瘤,本体是一个长了嘴的大脑。他通过占据咒术师大脑的方式拥有死者的身体,就像生命力完全的蟑螂般阴暗地活跃在咒术界各处。
躺在地下室地板上的是一个三级诅咒师的身体,羂索麻利地使用术式给自己套上了皮套,顿时,尸体“活”了过来。
羂索直起身,即便被合作伙伴冷言冷语嘲讽也没显露出半分怒火,反倒露出标志性的假笑:“多谢你了,里梅。”
里梅嫌弃地看向他:“你的备用身体呢?”
怎么死了渡边七郎一个,他就沦落到要靠着里梅找身体度日的地步了?
像阴沟里的老鼠一样在咒术界阴暗爬行这么久还没被发现的千年诅咒师,怎么可能有这么不谨慎的时候?
一提到这个,羂索的面色瞬间青了。
“六神凛杀了。”
为了时刻掌握咒术界的动向,原本找好的三具备选身体都是总监部高层,结果没想到六神凛一闹,第一次清算的时候没杀到他的备选身体上,第二次备选身体就全没了。
如果没牺牲那三具身体掩护“渡边七郎”逃走,估计羂索就暴露了。
这不是他想要的结果。
六神凛的不受控制整个咒术界有目共睹,但他没想到这件事会在如此短暂的时间发生第二次。
感知到联系断裂的那一刻,羂索的脸都扭曲了。
但是咒术界对“渡边七郎”的通缉来得太突然,或许是为了尽快给六神凛一个交代,这次的命令很急,他只好先放弃这具身体。
后来借助了一个普通饶尸体逃走之后,羂索辗转几来到这里,思来想去,自己还是需要一具咒术师的身体。
于是本就在帮他找东西的里梅接到了消息。
来见他的时候还顺手杀了一个诅咒师,捎带着尸体一起过来。
里梅问他:“你到底想做什么?”
羂索思忖:“你复活秘术是真的吗?”
“我怎么知道?”
“原先我以为是假的,或许只是她有什么假死的手段,只不过手段高超,能骗过五条家的确认,但后来……”
羂索确实足够谨慎,他使用的“渡边七郎”四年前被一个女人所杀,而后那人叛逃,现在还没被抓到。
也就是,在咒术界大力通缉之下,那人肯定知道了渡边七郎没死的事情。
但这不可能。
羂索手下的暗线汇报,那个女人死了。
六神凛杀的。
……哈!六神凛杀的!
是六神凛想报复无门,于是杀了渡边七郎四年前闹掰的未婚妻;还是那个杀了渡边七郎叛逃的女人会为了这个因六神凛被通缉的男人去报复六神凛,然后再被反杀?
太荒谬了。
渡边七郎哪来这么大魅力。
排除掉这些荒谬的猜想,再结合六神凛“死而复生”秘术的传闻,剩下的答案只有一个。
他最不愿意相信的一个答案。
……“死而复生”是真的。
这是比“不死”本身还要更为逆的咒术。
元的“不死”尚且需要星浆体作为代价,那么,“死而复生”的代价又是什么呢?
为了维持结界,元只能待在薨星宫里,长长久久地忍受孤独,被咒术界“保护”。
但六神凛失去了什么?
力量、身体素质、咒力强度……至少从外表上看来,她没有受到任何限制。
“如果她无法真正地死去,我也就无法真正地获取六神凛的身体。”羂索眯起眼睛,“而且变数太多,比起杀死……不如封印。”
里梅双手抱臂,“这就是你让我找狱门疆的原因?”
“狱门疆可不是用来封印六神凛的。”羂索否认道,“它的启动需要脑内一分钟的时间,你觉得六神凛有什么可以被牵动思绪的事物吗?”
“她的学生?”里梅迟疑。
羂索看得比谁都清楚,他嗤笑:“那可远算不上。”
“不过没关系,我会铲除‘变量’。”他势在必得,“你觉得,元会对六神凛的存在无动于衷吗?”
里梅瞥了他一眼。
“随便你做什么。”白发妹妹头诅咒师放弃思考羂索的谋划,“你答应的事情别忘了就校”