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爸,不是好的,等我买现成的回来吗?您怎么又去厨房忙活,你看弄的!”
邓震送赵晓梅回家,回来一进屋门,看见邓国梁坐在沙发上看电视,忍不住过去埋怨道。
“回来了?来,来,坐下。”
邓国梁一听,笑着招呼儿子坐下。
“您怎么谁的话也不听啊!你看赵忙活这半收拾,人家是第一次来咱家!”
邓震坐在邓国梁旁边的沙发上,皱着眉头道。
“光让人吃现成的,显得咱多不热情?”
邓国梁辩解道。
“这就显得咱热情了?从进门就没闲着,您看您把厨房弄的,都成啥了?”
邓震埋怨道。
邓国梁和张文秀过日子,几乎不下厨房,清水煮面条还可以,其他的,不灵。
但是,邓国梁胆子大,敢伸手,他看张文秀过年过节弄的炸鱼炸肉,无非就是把鱼肉裹上一层面糊,放油锅里炸熟,没什么三篇文章,简单得很。
鱼和肉,没什么区别,都是从市场买来的,可这个面糊,不太一样。
张文秀弄的面糊,加了生粉和鸡蛋,调得不稠不稀。
邓国梁弄的面糊,除了面粉和水,啥也没樱
这还不是主要的,主要的是这个面糊的稀稠度。
开始,邓国梁调得有些稀,像刷锅水一样,再加面,又稠了,搅不动,再加水。
……
如此反复,邓国梁就失去了耐心。
差不多就校
邓国梁心里想。
油烧热了,邓国梁把早就切好放在搪瓷盆里的鱼块和肉块裹了面糊放进锅里。
实践出真知,邓国梁对炸鱼炸肉的理论研究没有错,可实践不给他脸,放进油锅里的鱼块和肉块,在油锅里像洗澡脱衣服一样,裹上的面糊纷纷脱落。
油锅滋滋冒着烟,掉落下来的面糊,有一部分零碎的飘在热油的表面,眨眼的工夫就变得搅黄,再眨眼,就糊了。
还有大部分脱落的面糊沉入锅底,软得稀泥一样,捞都捞不起来。
邓国梁一手端着搪瓷盆,另一只手拿着漏勺,看着这锅冒烟的油,束手无策。
这时候,邓震和赵晓梅,已经站到了厨房门口。
……
“儿子,找的这个对象不错。”
邓国梁不想再谈厨房里的事,企图转开话题。
“就是不错,您别再祸祸了,再祸祸人家就不跟我了,我我妈不在家,改也行,您非不让,您看弄的!”
邓震的怒气未消,继续道。
“我和你妈的事,你和赵了?”
邓国梁问道。
“……没,哪有脸?”
“嗯,没就对了,别。”
邓国梁道。
其实,邓震没实话,他了。
女朋友第一次上门,还提前了一个星期就和家里了,这个未来的婆婆不在,是什么意思?
没有一个合理的解释,怎么能得过去?
“……我妈和我爸吵架,去我哥家了。”
送赵晓梅回家的路上,邓震对赵晓梅声道。
“……”
赵晓梅低着头没话。
不是赵晓梅毛病多,是老两口吵架重要,还是儿子的女朋友第一次上门重要?
“这次……闹得厉害,我妈,我妈都不想和我爸过了。”
邓震只好继续道。
“……这么严重?为什么呀?”
赵晓梅吃了一惊,抬起头看着邓震问道。
“……我爸有病!”
邓震忿忿地道。
“……”
赵晓梅没忍住,扑哧一下笑了出来。
“真的,我爸真的有病,自从退了休在家里,就跟有精神病一样。”
邓震一看赵晓梅笑了,心里一松,就继续道。
“坏了!”
坐在沙发上的邓国梁突然一拍沙发扶手,噌的一下站了起来。
“咋了?”
邓震吓了一跳,连忙问道。
“红包!哎呀!怎么把这忘了!这么重要的事,这怎么能忘?哎呀!你妈不在家,你就不知道提醒我?”
邓国梁从沙发扶手的缝隙里,拿出早就塞在那里的一个红包拍打着埋怨道。
“……”
邓震和赵晓梅从一进门就在厨房给邓国梁打扫战场,红包的事,邓震也忘了。
“快!你去赵家,把这个红包给人家送过去,快!”
邓国梁道。
“……我怎么去?我又没去过,第一次就是去给人家送钱?”
邓震道。
“那咋办?”
“……要不,下午我和她坐车回去的时候给她?”
邓震犹豫着道。
“也行,千万别再忘了。”
“嗯。”
“记住,别再忘了。”
邓国梁不放心地又嘱咐一遍。
邓国梁对赵晓梅很满意,要是因为自己的疏忽,给人家造成什么误会,他可不想那样。
邓国梁对赵晓梅的满意,不是因为她的长相,也不是税管所的工作,而是因为这个女孩能干,能持家。
邓国梁对自己糟的那锅油,他不知道怎么收场,心里想,顶多全部倒掉,把锅涮干净,这件事就过去了。
可赵晓梅硬是把面糊上面的油撇清,舀到碗里,只把下面那些面糊倒了,重新热油调面糊,把邓国梁那些脱下外衣的鱼块肉块重新穿好衣服,放进油锅炸得外酥里嫩。
另外,不管是邓国梁还是邓震,俩人都想着吃什么菜,爷俩都忽视了还要有主食。
蒸馒头,来不及,蒸米饭,邓国梁还熬好了一锅稀饭占着锅,煮面条,就着一桌炸鱼炸肉,好像不配套。
“烙饼吧。”
赵晓梅看见墙角有一只平底锅道。
这种厚底的平底锅,不用烧刨花,放在煤气炉上就能用,赵晓梅见过,和郑琴逛市场的时候,郑琴想买,一直没舍得。
“鏊子又不是不能用,比这锅还大。”
邓琴对赵晓梅这样道,好像她不买锅不是因为舍不得钱,而是因为用不着。
赵晓梅和了面,用那个平底锅烙了几张饼。
就这几张饼,把邓国梁满意坏了。
“你找的这个对象,比你妈强,比你嫂子也强。”
邓国梁道。
“是吧?”
邓震露出笑容道。
老爷子对这个儿子,很少有这么满意的时候。
“……红包你给不合适,不郑重,要不,等你妈回来,你把赵叫到家里来,咱重新来一遍,这个钱,我们给,怎么样?”
邓国梁想了一下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