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紫成一进院门就闻到炖鸡的香味了,本来,他觉得是母亲和两个妹妹改善生活,没想到看见大妹的男朋友在这里。
一股气顿时冲上赵紫成的脑门。
自己的儿媳妇怀着赵家的孩子,不去照顾也就罢了,还在家炖鸡招待未来女婿,赵紫成有些接受不了。
自己和袁秀丽,一直在岳母家吃饭,虽是交一个饶工资,但是,每岳母变着花样做饭,桌上的饭菜水准在那,两个人吃一份工资,老两口绝对是往里贴钱。
赵紫成也知道,家里为了他结婚,没什么钱了。
自己的工资都是袁秀丽拿着,自己身上没有钱,今,赵紫成拿到邻一笔外快,立刻就想着给家里送回来,没想到家里招待大妹男朋友的水准比岳母招待自己还高。
赵紫成能不生气吗?
这一次的外快,有三十块钱,赵紫成装在口袋里,全带回来了。
赵晓梅到门口送邓震,赵晓芳给赵紫成倒了一杯热水放在他的跟前,然后去收拾桌子。
“……前一阵,后面电业局在咱西墙外面搭了一个自行车棚,棚顶就搭在咱家墙头上,一下雨哗哗的往咱家院子里淌水,我去了好几次,光话糊弄,还是邓前几找人把那个棚子拆了。”
郑琴对赵紫成道。
“他和晓梅谈对象,干这点事不是应该的吗?还至于这样招待?我现在在丈母娘家一吃三顿,我丈母娘伺候孕妇,也没有这个水准。”
赵紫成冷着脸道。
“……”
郑琴被儿子怼得脸色不好看,还没等话,赵晓梅送完邓震回来了。
赵晓梅看母亲和哥哥的脸色都不好,不知道出了什么事,看妹妹端着碗盘往外走,刚要上前帮忙,就被赵紫成叫住了。
“晓梅,你等等。”
“……”
赵晓梅闻听,站住了。
赵晓芳端着碗盘去了外面的厨房。
“……”赵紫成还没等话,先长出了一口气,像是稳定自己的情绪,然后道:
“我刚才听咱妈了……邓帮这个忙,谈恋爱,这不是很正常吗?还用得着这么感恩戴德的?咱家虽然是普通家庭,你这工作,你这长相,咱不比谁差,邓他是干部家庭,那又怎么样,不都退了吗?他不就是塑料厂的一个工人吗?这么上赶着干什么?”
“谁上赶着?”
赵晓梅听赵紫成得这么难听,忍不住皱起眉头道。
“……不是晓梅的事,是我,寻思这么长时间不吃肉了,晓芳还在准备毕业考试,就想做点好吃的,邓今是碰上了,不是特意招待他!”
看兄妹两人都变了脸色,郑琴连忙解释道。
“以后人,先弄明白再,这么长时间不回来,一回来就拉着个脸训人!”
赵晓梅完,一转身就回自己的西屋了,还关上了门。
“我怎么了?我为了谁?”
赵紫成冲着关上的西屋门又道。
“你这一进门就不高兴,为啥这是?是不是出什么事了?”
郑琴道。
“我不高兴?我有什么不高心?我现在上的班是我老丈杆子用他正科长给我换的,回到家,丈母娘一三顿饭伺候着,我有什么不高心?”
赵紫成道。
“……”
郑琴没话,但脸色更难看了。
“秀丽肚子里怀的是咱老赵家的孩子,我丈母娘老两口,人家图啥?你这个当奶奶的,就光等着当奶奶?不用多了,你就把锅里剩下的鸡汤盛上一碗,给你儿媳妇送过去,也是你的一份心,就光在这等着!”
“你这句话,亏心不亏心?我没去?去了还没待上五分钟,你就撵着我回来,现在又嫌我不去了!”
郑琴听不下去了,黑着脸道。
郑琴早就发现了,这个儿子自从找了对象,就跟变了一个人一样。
原来的赵紫成心软,还知道顾家,找了这个媳妇,就一味的搜刮家里,就觉得家里的东西都是应该给他的。
真的就是老话的,有了媳妇忘了娘,一点都没错!
“……”
赵紫成看母亲发火了,不吭声了。
“你多长时间不回来了?一回来就嫌这个嫌那个,不就是炖了一只鸡吗?你让你媳妇回来,我也炖给她吃!”
“……”
赵紫成低下头,还是没话。
“什么都是你丈母娘丈母爷好,结婚咱家都把家底掏给你了,还有什么不满意的?你看着你丈母娘丈母爷好,就去孝敬他们,这个家,不用你管!”
郑琴越越生气,嘴都有些哆嗦。
“晓芳!”
赵紫成突然抬头喊了一声。
在外面厨房洗碗的赵晓芳赶忙跑了过来。
屋里的争吵声,赵晓芳在厨房都听见了。
“去,把我车后座上的东西拿过来。”
赵紫成道。
“……”
赵晓芳没话,但是立刻转身去赵紫成停在院子里的自行车上解东西去了。
赵紫成的自行车后座上,绑着一个很沉的包袱,赵晓芳解下来抱到堂屋放在一张椅子上。
“……这是我找人淘换的包皮布,有空洗干净消消毒,给孩子留着当尿布。”
赵紫成道。
“……”
郑琴没搭理儿子。
“……我回去了。”
赵紫成着,站了起来。
郑琴把脸扭到一边。
赵紫成走到堂屋门口,看见赵晓芳看着他,就道:
“去把院门关上。”
“嗯。”
赵晓芳嗯了一声,跟在赵紫成后面,从堂屋出来了。
赵紫成推着自行车,往院门那里走,赵晓芳跟在后面。
刚拐过影壁墙,赵紫成就站住了。
赵紫成从口袋掏出三张大团结,抽出一张递给赵晓芳。
院子里堂屋门口的灯光,照着赵紫成手里的钱,赵晓芳不接。
“快毕业考试了,给自己买点好的吃。”
“……我不要。”
赵晓芳把自己的两只手背到身后道。
“拿着!”
赵紫成声命令道。
“……”
赵晓芳伸手接了过来。
“自己拿着,别让咱妈知道。”
“嗯。”
“……真是,这才多大年纪,就糊涂了。”
赵紫成声嘟囔了一句,把自行车推出了院门,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