周敛一个劲地磕头求饶,很快便磕破了额头。

看着他头破血流,楚循方才幽幽开口,“罢了,你过来,我你指一条明路......”

承影推门进来,侧身看着周敛离开的背影,十分疑惑,“大人,我们在密室里查到了大量伪币,你就这样放了他?若对他严加拷打,肯定会挖出背后的人。”

楚循摇了摇头,冷声讥笑,“他不过是个傀儡,扣下他也无济于事,钓大鱼总得多点耐心!”

“对了,孙兴城也关得够久了,把他送回去!”

承影点了点头,不过他搞不明白为何会在这个节骨眼放人呢?

楚循眸中的暗芒一闪而过,他就喜欢看狗咬狗的戏码。

他可以欺负那个忘恩负义的女人,可其他人想要欺辱她,总得付出点代价!

**

马车停在澜园大门。

姜承业迫不及待地下了马车,见他行动迟缓,等在门口的许文惠彻底慌了神,脚底踩风似的奔了过去。

她一眼就注意到儿子虚弱无力,还受了重伤。

许文惠心如刀绞,眼眶瞬间红了,“我的儿,回来就好!快去跨个火盆,去去晦气!”

转头,她就冲着下人吼道,“还不快拿过来!”

姜玉楹刚踩着马凳下来,身形还未站稳,就看到许文惠一脸怒容地瞪着自己。

迎上她责备的目光,姜玉楹心底一凉,“怎么,人接回来了还不满意?”

许文惠胸口剧烈起伏,“贱蹄子,你大哥都被折磨得不成人样了,你早点去接他,他哪里会遭那么多罪,你这个孽障!怎么受伤的人不是你?”

姜玉楹的脸彻底冷了,什么一母同胞,姜承业才是她亲儿子,自己在她心里就是个屁。

对她除了一味索取谩骂,从不在意她的悲喜,更不会对她有愧!

许文惠见她没有还嘴,越发得寸进尺,“早知今日,当初我就该把你给扔到河里溺死!”

“你跟我横什么?有本事找那些恶徒算账?我也是九死一生才救回他,若没有我,你就该替他收尸了!”姜玉楹怒了。

“姜玉楹,你疯了!竟敢诅咒你大哥,看我不打死你!”

许文惠恼羞成怒,张牙舞爪朝她扑了过来,恨不得当场掐死她。

姜玉楹一连退好几步,这时,姜向乾一瘸一拐冲了过来,只身拦在了她的身前,反手一巴掌甩在了许文惠的脸上。

“贱人!闹够了没?不是你和老大贪心,能整出这么多幺蛾子吗?”

许文惠简直气疯了,一骨碌滚到地上撒泼。

姜向乾一向懦弱无能,她作威作福了十几年,他鲜有如此动怒还敢打她的时候。

姜向乾震怒,“你再闹,就给我滚!”

许文惠到底还是被他的气势给唬住了,不敢再吭声。

父亲怎么也来临安了?

父亲腿脚不好,还有老寒腿,每逢阴雨天都会犯病,那阴痛的滋味折磨得人寝食难安。

以前顾行舟在世时,姜玉楹几次邀他来临安小住,他都委婉拒绝。

因为从渔阳过来还得坐船,他的腿疾势必复发,恐怕也是听说姜承业出事,就再也坐不住了吧。

姜向乾努力和稀泥,“还不快进屋再说,她就是个泼妇,你别计较,进屋我让她给你道歉。”

姜玉楹鼻子一酸,心里很不是滋味,这个家唯独只有父亲会向着自己。

一炷香过后,正厅灯火通明。

姜玉楹没有等来道歉,许文惠却直接说起另一件事,“老大受了重伤,以后我们就住在这不走了。赶明让人去把你大嫂也接过来!”

见姜玉楹并未表态,姜向乾亲手给她倒了一杯茶,温声劝道,

“你娘脾气不好,失了分寸,对不住你,你别往心里去。你大哥咎由自取,吃一堑长一智,他总该长些教训,这事怨不得你。”

“爹爹代他们给你道歉。可如今,你大哥也得养伤啊......”

姜玉楹安静地坐在座椅上,盯着那盏茶,忽地想起那年冬天。

姜承业跟人打赌打输了,生气极了,不知是有意还是无意就把她撞进了冰寒的湖里,任凭她怎么呼救,他都不理,后来撒腿跑了!

在湖里冻得要死,幸好她穿着一件巨大的大棉袄,才没有沉下去。

她昏迷不醒,最后是被路过的好心人救下的。

那次,她差点就死了!

再次醒来时,父亲给她带来两块甜点,让她别计较,说什么都是一家人,他会罚姜承业。父亲的安慰让她所有的委屈,不甘情绪都消失得无影无踪。

可事后,姜承业压根没有受到半点责罚。

她至今还记得那糖果甜腻的滋味,这些年,她再也不想碰那甜点。

每次看到父亲,她都会想起楚循从前教她背过的那首诗:

月黑见渔灯,孤光一点萤。

微微风簇浪,散作满河星。

父亲是她黑暗人生中的一盏启明灯,哪怕他也会偏袒姜家人,可他的温暖足以支撑着她活下去。

只是这杯茶和轻飘飘的话语就能化解他们之间的矛盾吗?

或许她天生与家里犯冲,亲情缘浅,何必强求?

姜向乾见她迟迟不肯喝那盏茶,稀疏的眉毛蹙成一团,长叹了一口声,面色十分为难。

许文惠彻底不耐烦了,“姜玉楹,都给你台阶了,你还想怎样?还想让我们一家子都求你吗?”

姜玉楹眸底泛起嘲讽的寒意,声音平静,“求我?大可不必。今日的银票是假的,姜承业欠下账还摆在那里。过不了几天,这宅子恐怕就得易主了。”

许文惠急了,“你个没良心的,就是想撵我们,尽胡说八道吧!”

“你能拿出五万两银子,就可以继续跟我在这里耗。”

许文惠咂嘴,不敢吭声了。

姜向乾脸色铁青,“银票还能有假?”

姜承业缩在角落里,声音低哑,“那伙人一会说是真的,一会说是假的,我也不知道......”

姜玉楹疲惫极了,“药铺我不能动,我和小宝还得靠那药铺生存。只能把这房子变卖了,以后我们就桥归桥,路归路,自生自灭吧。”

姜向乾脸色一白,焦急地看向她,“楹丫头,你这话什么意思?”

姜玉楹看着一屋子至亲,只觉得讽刺。

她才是那个外人,她因使用假银票还面临着牢狱之灾,四面楚歌,孤立无援。

可这种事,姜家的众人,无一人可以为她分忧。

更没有人谅她的难处,反而只会不停地压榨和逼迫自己!

“姜承业欠下的这笔债,要我还也行。不过条件就是我姜玉楹自请离开姜家,跟你们断绝所有关系!”

姜向乾闻言,猛地抬头,只觉得她的声音振聋发聩,“楹丫头——不行!”

“否则这笔债你们就自己想法子,我一个外嫁女,管不了那么多!”

姜向乾欲言又止,这时,一道清脆的童音从屋外传来,“娘,娘,别吵!不准吵,你们不准欺负我娘——”

姜向乾脸色一变,及时止住了话题。

顾小宝迈着一双短腿飞快扑到了姜玉楹的怀里,她把泪意强逼了回去,笑了笑,“我的宝宝怎么跑出来了?不好好睡觉?”

“娘,我梦见爹了,你说他死了,我们就再也不到他了吗?”

姜玉楹压着心中酸涩,一把抱起软糯的儿子直接离开,到底是谁求谁?

她只想把儿子抚养长大,平平淡淡渡过余生,就这么难吗?

“小宝乖,没人欺负咱们,今晚你挨着娘睡!”

“嗯嗯,我最爱娘亲了!”

姜玉楹心头一软,难道真的只剩下求楚循这一条路了吗?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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