轧钢厂里热闹得像炸开了锅。
食堂里,李怀德跟食堂主任刘云涛使了个眼色,那眼神,就跟暗语似的,刘云涛立马心领神会。
刘云涛往前跨了一大步,扯着嗓子就喊:“何雨柱,你今天干的这叫什么事儿!严重损害了咱厂工人兄弟的利益,把我们后勤处食堂的脸都丢到姥姥家去了!”
傻柱一听可不乐意了,脖子一梗:“刘主任,您这说的什么话啊?我犯多大错了?不就是菜给打少了点嘛,嫌少我再给补上不就得了,至于这么上纲上线吗?”
刘云涛也不跟傻柱多啰嗦,眼珠子一转,麻溜地转身对着杨厂长说道:“厂长,鉴于何雨柱同志行为恶劣,关键是他还一点认错的意思都没有。”
“他这一闹,我们食堂这边的荣誉可全毁了。我作为食堂主任,我建议对于何雨柱同志的任用要重新决定。”
杨厂长瞧了瞧李怀德,李怀德呢,低着头,眼睛滴溜溜地乱转,就是不吭声。
杨厂长心里明白,这就是不想掺和这事儿,就是想让自己出面啊!
再看看周围,工人们眼巴巴地盯着自己,今天要是不给个交代,怕是走不出这食堂了。
杨厂长感受到大伙的情绪,心里也犯怵,真要惹了众怒,那可就麻烦大了。
“工人兄弟们!”
杨厂长当机立断,“事情的经过我已经清楚了。何雨柱同志的行为严重违反厂里规定,也影响了大家吃饭。”
“所以,鉴于他今天这做法,已经不适合在厂食堂工作,我决定将何雨柱同志调离食堂,调入生产车间工作。”
“任命我回办公室马上就下发,何雨柱明天就去车间报到!”
“好!”
“就该这样!”
“让这傻柱去车间尝尝苦头,看他以后还敢不敢得瑟!”
“厂长还是公道啊!”
“哼,傻柱这样的,直接让他去扫厕所得了!”
工人们你一言我一语,议论纷纷。
刘云涛看着像霜打了茄子似的傻柱,心里冷哼一声:以前没张红星的时候,你小子就不服管,那时候还用得着你,我只能忍着。现在可不一样了,有了张红星,你就哪儿凉快哪儿呆着去吧!
刘岚、于辉和王晨三人在一旁叹了口气,他们也没办法。马华和胖子俩人早就看呆了,他们知道傻柱打饭爱抖勺子,可万万没想到后果这么严重。
这边厂里闹得沸沸扬扬,张红星却啥都不知道。
这会儿,他正坐在马车上,跟赶车的大叔秦岭唠嗑呢。
“大叔,咱们先去趟王庄,我在那儿收了点东西,装上一块儿回去。”
“得嘞,张干部,今儿我老秦就听您安排!”秦岭爽快地应道。
“哈哈,叔,您放心。今天回去肯定不早了,到时候咱们去厂里卸了货,我安排您在招待所住一晚,明天一早您再回去。”
秦岭大笑:“妥,听您的!”
俩人一路说说笑笑,慢悠悠地在雪路上走着,倒也有趣。
再看秦家村这边,贾东旭一路气喘吁吁地赶到了。
他腿上、脚上全是湿的,冻得直哆嗦,心里对秦淮茹那叫一个恨呐!
他冷哼一声,背着手就朝着秦淮茹家走去。
到了大门口,就闻到家里飘出的饭香,还夹杂着大白馒头的味儿。
贾东旭使劲嗅了嗅,好家伙,这是用自家白面做的馒头啊!
“东旭?”
秦少华的媳妇提着一铁桶炉渣正准备出门倒掉,一眼就瞅见贾东旭站在门外。
“淮茹,淮茹,东旭来了!”她赶紧把桶放地上,朝着屋里喊。
这一喊,秦家的人呼啦啦全出来了。
“贾东旭!”
秦淮茹的弟弟秦得志哼了一声,“你还敢来我家!”
“喊什么喊,不嫌丢人啊,进屋说。”
贾东旭一看这阵仗,脑袋有点懵,平常自己来,秦家那不得把自己当祖宗供着,今天这是唱的哪出啊?
进了屋,贾东旭越看越觉得不对劲,秦家的人脸色都不太好看。
“爸,妈,淮茹这么大个人了,回娘家也不说一声,家里我妈和孩子都急坏了,我这赶紧过来看看。”贾东旭本来是来兴师问罪的,一看情况不对,立马改口。
秦家的人都不吭声,心里都在想:这话说得假不假啊,知道着急昨天下雪咋不来?
今天雪停了才来?
我闺女在你们贾家就这么不值钱?
人不在家也不赶紧找?
还等?
看来秦淮茹说的话怕是一点不假!
秦得志看着姐姐在抹眼泪,气不打一处来:“贾东旭,收起你那假仁假义,我姐为啥回来你不清楚?你们贾家昨天为啥不来我家看看?”
贾东旭愣了一下,没想到这小舅子这么跟自己说话:“得志,你这说的什么话?你姐离家出走,我们全家都不知道去哪了,不得在城里找吗?没找到我今天才来的。”
“放屁!”
秦得志吼道,“你们贾家找个屁!我们秦家女儿没了,你第一时间不该通知我们娘家?昨天不来,是因为下大雪吧?”
“看看你现在,精神抖擞的,自己媳妇丢脸了还能睡得着?”
“好了得志。”大哥秦少华拉了拉小弟,看向父亲秦远志。
“咳咳~”
秦远志抬眼看了贾东旭一眼,把手中的汗烟掐灭,缓缓说道:“茹丫头,这事你咋想的,真决定好了?”
秦母脸色也不好看,心疼女儿的婚姻,紧紧握着秦淮茹的手。
“小妹,不管你做啥决定,大哥和你二哥、小弟都支持你!”
秦淮茹抹了把眼泪,看都不看贾东旭,对着秦远志说:“爸,我想好了。贾东旭,我们离婚!”
贾东旭一下子懵了,好半天才反应过来:“离……离婚???”
“秦淮茹,你……你疯了?”
“谁给你的胆子跟我离婚!”
他噌地站起来,伸手指着秦淮茹骂道,“你别忘了是谁把你户口迁到城里的,是我们贾家!你现在想离婚,门都没有!”
看着贾东旭怒气冲冲要打人的样子,秦家众人这下彻底相信了秦淮茹说的话。
这还是在秦家,他都敢这样,那秦淮茹一个人在贾家还能有好日子过?
“草!”
秦得志冲上去,一把抓住贾东旭的胳膊,猛地一扭往后一背,另一只手抓住他肩膀,往上一抬,疼得贾东旭直弯腰。
“贾东旭,你吃了豹子胆了啊,这是在我们秦家,你还给我硬起来了!”
“王八草的,就你这样的,可想而知我姐在你们贾家过得是什么日子啊!”
贾东旭胳膊被别着,稍微一动就疼得龇牙咧嘴:“秦得志,你干什么?我是你姐夫,你敢这么对我!”
“爸,我和淮茹就是点小矛盾,没必要这样吧,还没到离婚的地步呢!”
“得志,放开他。”
秦远志喊了一声,确认贾东旭没事后,才说:“贾东旭,以前我们还觉得你这人不错,没想到你是真不行。要不是淮茹回来跟我们说,我都不知道我秦家的女儿在你们贾家天天挨打挨骂!
“我们秦家就算条件没你们贾家好,可淮茹给你们贾家生了儿子,续了香火吧?”
“你一个大老爷们打自己媳妇,也不嫌害臊!这就是你的本事?”
被老丈人指着鼻子说,贾东旭脸上有点挂不住:“她是我媳妇,我打她骂她天经地义,谁也管不着。”
“放屁!”
秦远志怒道,“贾东旭,你还真以为我们秦家没人了?”
“当初我还以为你是个好女婿,淮茹跟了你能过上好日子,现在看来,我真是瞎了眼,让我女儿嫁给你,跟跳火坑没啥区别!”
贾东旭这会儿也破罐子破摔了:“不管你们说啥,秦淮茹是我媳妇,这谁也改变不了,她想离婚,门儿都没有!”
“嘿!”
这话可把秦家三兄弟给惹火了,一个个摩拳擦掌,就要收拾贾东旭。
“行了。”
秦远志制止道,“贾东旭,这是在我们秦家,我给你留着脸呢。淮茹既然决定和你离婚,我们也不拦着。”
“你走吧,回去和你妈商量商量。不管咋样,好聚好散,我们秦家不会为难你,明天淮茹会回去跟你离婚,听明白了吗!”
贾东旭看着秦家三兄弟,心里有点怕了,看向秦淮茹:“淮茹,你说句话啊,咱们没必要走到这一步吧?”
“你就舍得扔下棒梗?他还那么小,不能没有妈呀。”
秦淮茹泪流满面,她也舍不得棒梗,可想到以前的日子,又看看今天这情况,咬咬牙:“别说了。贾东旭,你现在说啥都晚了。”
“你跟你妈不是嫌弃我是农村丫头,嫌我沾你们贾家光吗?”
“你放心,离婚后我啥都不要,以后也不会打扰你们贾家!”
贾东旭看着秦淮茹,恨得牙痒痒,这要是在贾家,他早就动手了,可现在他哪敢啊,真要动手,保准被秦家三兄弟抬出去。
。。。。。。。。
话说两头,张红星从白天走到黑夜,总算是擦着黑回到了轧钢厂。
“红星?”
轧钢厂大门口,张红星碰到了保卫科科长卢雪冰。
张红星跳下马车,使劲揉了揉冻僵的脸蛋,喊道:“是我,老卢,赶紧开门,冻死我了。”
卢雪冰瞅着马车上的东西,惊讶道:“红星,你这是下村收东西去了?有没有肉啊?”
张红星白了他一眼,无奈道:“老卢,你就惦记着肉。能不能先让我把东西卸了啊,我这一天又累又冻的。有没有肉,明天你就知道了。”
“嘿嘿,成,赶紧进去吧,辛苦啦。”卢雪冰看着车上不少东西,乐呵地笑着。
张红星带着秦岭赶着马车在轧钢厂笔直的大道上走着。
“哎呀,还是城里好啊,这路真宽敞。”秦岭不禁感叹。
张红星笑道:“大叔,快走吧,等完事了,我带你吃点东西,再去招待所睡一觉,累一天了。”
到了食堂小灶的库房,张红星拿着钥匙打开门。
有秦岭帮忙,俩人很快就把东西全搬进了库房。
“叔,你在外面等我一下,我马上出来。”
看着秦岭出去,张红星也不含糊,挥手从空间里拿出好几个大麻袋。
里面装的全是腊肉、鸡、鸭和猪下水,这些才是他辛苦去山区村里收东西的真正原因,之前收的那些不过是为了给这些东西打掩护的。
把东西放好,锁好门,张红星带着秦岭去三食堂让他歇会儿。
自己去厨房麻溜地炒了个土豆丝和白菜肉片,烧了一锅姜汤,拿着白面馍馍就出来了。
“叔,吃吧。”
放下东西,张红星又拿出一瓶在小灶顺来的汾酒。
“大叔,来,咱们爷俩整一个,吃好喝好了才睡得安稳。”
秦岭闻着菜香,再看看白酒,好家伙,汾酒!
好酒啊!
“张主任,您可太敞亮啦!今天必须跟您干了这杯!”
秦岭满脸通红,举着酒杯,那架势恨不得把酒杯直接怼到张红星脸上。
酒足饭饱之后,张红星拍拍肚皮,带着秦岭晃晃悠悠地离开了厂子。
那招待所就在大门北边,没几步路,紧挨着澡堂子,就像两个好邻居,谁也离不开谁。
到了地儿,秦岭麻溜地去安顿马,张红星则大踏步走进招待所。
他掏出证件,在登记本上“刷刷”几下,备注栏写了原因,然后以自己的名义给秦岭开了一间房。
嘿,这可真是一分钱都没掏,就把事儿给办得明明白白.
安顿好秦岭,张红星转身就去了旁边的澡堂。
这时候,都啥点了,澡堂里人影都没几个,冷清得很。
张红星掏出一张澡票,提着洗漱用品,哼着小曲就往里走。
可刚一进去,那股味道就像一堵墙,差点把他给撞出去。
“我滴个乖乖,这啥味儿啊,是要把我熏上天呐!”
张红星捂着鼻子,皱着眉头,差点一口气没喘上来。
再瞅瞅那水池子,好家伙,上面飘着一层污垢,就跟铺了一层绿毯子似的。
张红星撇撇嘴,心里直犯嘀咕:“这还咋泡澡啊,下去不得浑身裹一层泥?”
得嘞,他也不纠结了,直接在上边打开喷头,“哗哗”地冲了起来,嘴里还念叨着:“算了算了,就这么冲一下得了,我可不想和这污垢来个亲密接触。”
热水一冲,这几天的疲惫和汗水都被冲得无影无踪。
张红星洗完澡,穿好衣服,拿好东西离开了澡堂。
嘴里哼着小曲这才朝着四合院走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