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执聿离开云淮市去和合作商会面的第二天,得到了一个令他非常意外的消息。

那是晚上十一点多,并不是一个适合被打扰的时间。

苏执聿的电话被苏德总部刚上任的财务总监敲响。

就如同苏执聿所一手掌控的苏德科技里,也有一些从苏德总部安插进来的,对科技信息产业一窍不通的元老董事,占据着管理层的位置。

但是由于苏执聿的强势,这些人手里并未能握到什么实权。

而相对的,在苏执舒挂名的苏德总部里,也有一些曾在苏执聿手下历练过的人。

这样大的企业里,两兄弟再是在人前和和睦睦,也是会有一些明眼人看出来他们背地里的那些明争暗斗,像是平静湖泊下的隐藏的危险暗礁。

这也就避免不了,公司里会有人站队。

这位曾经在苏执聿手下干过的财务总监,在深夜这通电话里,支支吾吾,欲言又止到苏执聿都感到几分不耐。

但是苏执聿很少在员工面前失态,他还是很克制地询问:“怎么了?是生活上遇到了什么困难吗?”

那头明显的沉默下来,几秒后,苏执聿再次听到回复。

他说:“苏总,我发给您邮件,您自己看吧。”

言罢,这个电话便被挂断。

苏执聿的邮箱里收到了这位财务总监发来的苏德总部的账本信息。

十二点钟,苏执聿在酒店的房间里盯着电脑屏幕,手指缝里的那根烟已经停留在那里十多分钟。

即使知晓苏执舒这人能力有限,苏执聿也没有想到,苏德的那些产业交到他手里后,会出现这样大的披露。

苏德总部做出来大量的假账,到底是在苏执舒的授意下,还是苏业堂正式卸任后,苏执舒也被手下那些抱团的元老们蒙蔽?

苏执聿深吸一口气,猛然往椅座后躺去,仰头看着酒店上方的天花板。

原来刚才电话里那位财务总监言辞中的支支吾吾,不是在感到难以启齿,而是在恐惧。

这样大的窟窿,根本不可能补得住,如果现在他所看到的账本是真的,苏德爆雷也将近了。

这事苏业堂知道吗?

上次回苏家老宅时,苏业堂还在被陈碧婉搀扶着在院子里做康复训练。

他父亲实在是老糊涂了,如果最一开始就把苏家的一切交给自己,现在怎么会出现这样的情况?

可是苏业堂真的不知情吗?

“执聿,听说你管理公司很有一套,你哥哥这方面早应该向你学习,有机会让他多到你公司走走……”

“我老了,苏家不是早晚要交给你们,你们是亲兄弟……”

此前这些老生常谈的话,苏执聿不过是当作耳旁风,如今这事被捅到眼前,再仔细回想都骤然变了味去。

苏德总部的这些假账并非是一朝一夕能够造就,这样埋下的引雷,最后爆发出来时,对苏德造成的损失也将不可估量。

尽管苏德科技这几年成绩不错,但是作为子品牌,不可能不会受到牵连。

一时间,苏执聿的心情变得糟糕至极。

不过苏执聿并不是一个会因为心情影响工作的人,此次与合作商拉锯三天,顺利达成合作后,苏执聿便乘上了赶回云淮市的飞机。

深夜回到金枫南湾,情绪压抑了几天的苏执聿,急需以某种方式释放发泄出一些什么。

然而在他推开别墅二楼的两个房间后,却都没有找到本应该在这里候着的方时恩。

打去的电话没被接听,发过去的消息也没有得到回应。

按照往常,苏执聿不会再打第二次,他只需要摆个冷脸,然后迎接方时恩再一次卑躬屈膝的道歉就好。

可是在这一天,苏执聿播去了第二次。

铃响三声后,这一次电话终于被接听。

“喂,你好。”

电话那头传来的男声却并不是方时恩的。

苏执聿来到对方电话里提到的酒店位置。

敲房间门,里面很快就响起脚步声,来将门打开了。

孙知贤和苏执聿打上照面。

“呦,苏总,久仰大名。”

非是孙知贤真的与苏执聿从前有过什么交集,只是在云淮市的商界,几乎没有不识苏德产业的,孙知贤还曾在当地的财经频道上看到过苏业堂携二子参加慈善晚宴的照片。

孙知贤身上的衣服已经换好,脸上挂着的是得体的笑容,“这巧了不是,若是知道是苏总的人,给我十个胆子我也不敢碰呀。”

苏执聿脸上情绪难辨,他立在那里,目光发冷,孙知贤这种人在他这里,是根本不够格与他攀谈什么交情的。

苏执聿直接越过孙知贤的肩头,往房里的大床上望去。

孙知贤脸上僵硬了一瞬,本来就要到嘴的肥鸭子要撒嘴,已经是让他感到不快,可这时候深知自己与苏家的差距,怕得罪他,不敢在苏执聿面前表现出来。

孙知贤知情识趣地朝后退了让了一步,身子一转,露出来房间里大床上的人来。

“我可是一丁点儿没敢碰啊,苏总放心好了。”

孙知贤想把自己撇清楚的同时再找对方些不痛快,“我也是刚回云淮市没多久,这小东西在我的场子里玩,我见合眼缘就请他喝了杯酒,没想到自此之后,他就偏等我来才上赌桌,要我陪他玩才行……”

孙知贤说到这里又叹了口气,仿佛被纠缠被坑骗的人是他一样。

话说完,他却观察到苏执聿的神情终于起了变化。

苏执聿说:“他在你的场子上玩?”他的眉心蹙起:“他还赌?”

孙知贤十分夸张地表露出不可置信:“怎么?苏总不知道?这小孩可是老手了……”

苏执聿没说话。

孙知贤便自顾自又笑开:“忘了,苏总日理万机,这点小事不知道也是情有可原嘛。”

苏执聿目光落到孙知贤脸上,淡淡回道:“添麻烦了。”

看苏执聿如此,孙知贤在心里也松了一口气,看神情表情也不像是多在意那叫方时恩的。

“不麻烦,别因为这点小事伤了和气。”

于是苏执聿也微笑:“怎么会。”

孙知贤看他如此,又掏出来自己的名片递了过去,“苏总当真是做大生意的,以后有机会好好认识一下。”

苏执聿礼貌地收下。

“好了,时间不早了,我就不耽误苏总良宵了。”

孙知贤抬手做出来一个请的姿势,而后体贴地退出去,顺便带上了门。

就在门重新关上的那一刹那,苏执聿将手里的名片直接丢到了垃圾桶里。

走到床边,苏执聿垂眸,看到方时恩眼睛紧闭着,刚才的聊天都没有惊动他分毫。

“方时恩。”苏执聿叫了他一声后,拍了拍他的脸,方时恩却不见醒。

显然是被下了药了。

苏执聿抬脚走到桌边,拿起来上面的杯子,去卫生间打开水龙头接了满满一杯水,出来就用力浇到了方时恩脸上。

方时恩被凉水一激,这才算是缓缓转醒过来。

头顶的灯光刺目,他喝了酒,又咽下迷药,这时候脑袋昏沉,即使睁开眼还是不太清醒的模样。

方时恩眯缝着眼,忍不住抬手扶了一下自己抽痛的脑袋,在视线里影影绰绰看到苏执聿的影子时,还没反应过来到底是怎么回事。

方时恩长这么大了,又经常混迹酒吧,也不是没有一点儿警惕心。

只是他对孙知贤本就有利用之意,另一方面在他心里,下面不行的孙知贤根本就不算一个男人,因此对其的防备也就没那么深了。

“呸。”

醒过来的方时恩感受到自己脸上湿漉漉的,他吐了吐误入口中的水,将眼睛完全睁开后,终于意识到,眼前真的是苏执聿。

他抹了一把脸,将水甩出去,半撑着身子坐起来。

“执聿哥,你……你怎么在这儿……”药劲没过,单单是坐起来这个动作就已经仿佛耗费了他一半的力气。

苏执聿看他如此,冷笑一声:“这话该我问吧,你怎么在这儿?”

问完,方时恩也呆愣住,对啊,我怎么在这。

他的记忆还停留在花园派对,脑袋混乱非常,只记得自己好像去跳舞了,然后……然后呢。

苏执聿看他如此模样,好像根本没有意识到自己被下药,还被孙知贤带到床上,差点儿被吃干抹净。

尽管方时恩记忆断片,但是从目前泼到脸上的水,陌生的床,陌生的房间,加上站在自己面前气压极的苏执聿推断出什么。

脑子不太灵光的方时恩很快感觉到这场景,未免也太类似捉奸。

“你……你碰见孙知贤了?”

苏执聿怒极反笑:“你说呢?”

方时恩抓了抓头发,他很快找回自己的声音,想要从床上爬起来靠近苏执聿,“对不起,执聿哥,我晚上喝多了,我不是故意要迟到的。”

苏执聿朝后退了一步,没让他碰到自己的衣摆。

再次打量了除了一张脸以外,一无是处的方时恩,苏执聿想,他和这种人纠缠到床上或许本身就是一种错误。

方时恩这种程度的蠢,已经称得上是他人的折磨,社会的负担了。

“方时恩,你记得我当初和你提的三个要求吗?”

苏执聿站在那里居高临下望着,头发还在往下滴水,模样狼狈的方时恩,“我当初说要你随叫随到,说我不与他人共享,要你床上少哭一点,到现如今,你哪一样做到了?”

方时恩这个时候本就极度不适,大冬天即使在开着暖气的房里,被泼了冷水后,他还是一阵阵发冷,感到头痛欲裂,即使理智上知晓自己这个时候应该轻声软语祈求苏执聿,也很难很好地克制住语气:“我不是都说了我不是故意的嘛,知道你今天回来,我还定了闹钟呢,我只是,我不知道怎么回事,闹钟没响。”

方时恩不由解释起来:“我跟孙知贤什么都没有,干干净净。”他扯起来自己的衣服,证明一样说道:“你看,衣服都没脱。我跟你说,你有所不知,那孙知贤下面不行,他不会对我做什么的。”

苏执聿到此刻看他还如此一脸蠢像,忍不住伸手扯住了方时恩的衣领,将他拽起,转向他背对着的墙面,“你以为孙知贤是什么好人,平白无故浪费时间陪你玩?他是下面不行,你知道他在床上都玩什么,都怎么玩?你知道之前陪他睡过的男孩都在医院住了多久吗?”

方时恩看到墙面上的器具,双眼不由睁大,旋即便是一阵毛骨悚然。

“那我怎么知道嘛!”方时恩知晓自己被孙知贤的假意善面所迷惑,虽有后怕,却不愿被苏执聿这样训斥和粗鲁地对待,脖子被他拽的呼吸不畅,他忍不住挣了一下。

苏执聿看他挣动,将手彻底一甩,一副不愿再与方时恩多费口舌的架势,冷酷至极地说道:“我们彻底结束了,你自己抽时间,尽快把你的东西从我的房子里搬走。”

他像是完全忍受不了方时恩这样的背叛,说完后便转身要走。

“干嘛呀,我和他不是还什么都没发生吗,你至于吗?”方时恩看着苏执聿如此绝情寡意,本来自己差点儿突遭横祸被孙知贤骗了就已经够可怜了,他跟苏执聿了半年,他却一点儿情分都不念。

“你有必要跟我摆这副脸吗?”方时恩似乎也是被逼到了极限,他怒气冲冲对苏执聿的背影喊:“你自己不是也一样在背着我和女人接触,你都这样了,我难道就不能给自己也找找下家吗?”

苏执聿听到这里,猛然转身,像是被彻底激怒:“你跟踪我?我跟谁接触你有资格管?”

方时恩大喊:“那你又有什么资格管我!”他胸口都气得剧烈起伏起来,一般是恼意一半是伤心:“我跟你说姓苏的,你也别以为你有多高人一等!你和我之间是你情我愿的公平交易!还你说彻底结束,你再想卖我还不卖了呢!”

“三天!三天之内就从我的房子里搬走!”

在苏执聿含着怒意降至冰点的声音落下后,方时恩也提高了音量:“不用三天!一天我就搬出去!”

再回应方时恩的话的是一声剧烈的门响。

苏执聿摔门离开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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