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个时候,让你去和亲?】嬴政难以理解。

【戎羌还没退兵呢!和什么亲?又不是打不过!】李世民要气炸了,【这是非常严重的战略失误!】

虽然大唐也有文成公主入藏的事,但那是在大唐打胜了却因为气候地理原因无法深入占领,吐蕃使者前来求亲的情况下。

武帝时期没有吗?也是有的,但那是对匈奴作战过程里的一个过渡阶段。

和亲不是不可以,得看跟谁和,什么时候和。将士们在前线拼死作战,和公主们远嫁他乡联姻联盟,其实本质上是一样的。

都是为了家国牺牲自己,没有什么高低贵贱。

李世民气得是这个大周一点骨气都没有,在刚刚取得大胜的重要时刻,把战胜的功臣推出去和亲!

这合理吗?

武丁会把妇好推出去和亲吗?

李渊会把平阳昭公主推出去和亲吗?

崇祯会把秦良玉推出去和亲吗?

简直荒谬!

刘彻气笑了,老神在在地拍了拍李世民的肩膀:【二凤别气了,这说明什么,主和派当道,满朝都是白吃干饭的废物,小皇帝更没一点眼力见儿,以后死得不冤。】

鹿鸣茫然地看着圣旨,翻来覆去的,好像要从字里盯出字来。

“这是天子的命令?”

送旨的还是老熟人武阳,他尴尬地低着头,无以言对。

“……戎羌使者向朝廷求亲,指名要公主嫁与可汗,只要和亲成功,戎羌愿意退兵,把云州以南,连同京城,都还给大周。所以……”

“所以他们就把我给卖了?”鹿鸣冷笑。

【一个洛阳,加一个京城,他们就动心了。】嬴政幽幽道。

【怎么能不动心呢?毕竟他们被打得抱头鼠窜,躲在江南苟且偷生,醉生梦死。如果只要献出一个公主,就能还于旧都,一半的皇帝都会心动吧?】刘彻哂笑。

【区区两座城池,我又不是不能打下来!】李世民怒气冲冲。

【那些享惯了荣华富贵的老东西可不乐意赌,和亲多好,兵不血刃,天下太平。】刘彻击掌而笑,【妙啊,妙极了。】

嬴政神色一凝:【倘若我是戎羌,未必就会信守诺言。】

【那肯定的。盟约这种东西,从建立的那一天起,就是为了撕毁的。白起和赵国,张仪和楚王,都是一样的道理。只要有需要,符合国家的利益,昨天刚签的盟约,今天就能反悔。多正常!】刘彻皮笑肉不笑。

【把所有筹码都放在敌人手里,会死得很惨的。】李世民不满。

鹿鸣静静听着,问道:【那我咋办?】

【戎羌陈兵黄河,若这时和朝廷反目,那腹背受敌,很危险。】嬴政道。

鹿鸣明白,但还是不甘道:【那我真的要去和亲?】

刘彻安慰道:【去和亲,可以去,正好摸清一下戎羌的底细。】

李世民看向他,挑眉:【然后?】

【然后就看我们二凤的了呀。和亲使团那么多号人呢,不能搞个刺杀吗?管叫它喜事变丧事,乐景衬哀情~】刘彻笑嘻嘻。

嬴政沉吟道:【草原都是戎羌的人,如果没有内应,不好成事。】

【怎么没有?有阿禄奇啊!】刘彻振声,兴奋道,【偷偷派人去草原散播一下流言,说阿禄奇王子兵败,德不配位,不足以胜任大汗之位。不如二王子……二王子叫什么来着?】

【阿泰勒。】鹿鸣接口。

【哦,不如阿泰勒更得可汗喜欢。撺掇一下,让夺嫡来得更猛烈些吧!】刘彻的眼睛里全是冒险的雀跃,毫无一点紧张和担忧。

【夺嫡……只是夺嫡的话,场面有点小。】嬴政思量。

【那简单!学习冒顿啊,杀爹继位。他当上了单于,小鹿也不用和亲,京城和洛阳也回来了。顺利的话,还能在草原搞风搞雨,杀他个七零八落。】刘彻野心勃勃,笑看诸位,【如何?】

鹿鸣心里一定,连连同意:【好!我会按计划行事的。】

她把圣旨一卷,笑吟吟道:“令使辛苦,不知我们何时上路?”

“公主不生气吗?这是过河拆桥!”武阳替她抱不平,“上次朝会的时候,诸公明明全在夸赞公主武德,我带着公主大胜戎羌的消息回朝,天子大喜,欲将行宫迁往绀州。朝中为此议论纷纷,莫衷一是。还没讨论出结果来,戎羌使者就来了。这下好了,没人讨论迁都的问题了,全在议论和亲!”

“还讨论过迁都绀州?”鹿鸣想了想,不由阴阳道,“如果真有这个心,当初也不会急着过长江了。沧州,尧州,绀州,哪里不能作为前线?偏跑到江南去……江南安逸啊,往那边一走,谁还愿意回北方打仗?”

“正是如此。戎羌使者一来,朝中便再也无人主战了,全都一面倒地支持和亲。”武阳透露着朝会的情况,犹自愤愤,“还要送一大笔钱当嫁妆,足足五百万两白银,两千匹丝绸,二十箱茶叶,并二十箱官窑的瓷器……这也太过分了!国库一年的收入都没有这么多!”

“那怎么办?为了凑钱,想必得加税吧?”鹿鸣见怪不怪。

“是,加税的政令已经在江南各州县颁布下去了。”武阳胸口堵着一口气,声音沉郁。

“百姓苦啊。”鹿鸣不禁感叹。

“公主打算怎么办?”武阳问。

“还能怎么办?圣旨都来了,又不是假的,我还能抗旨不成?”鹿鸣洒然一笑。

“不然……不然的话……公主殿下逃婚吧?”武阳支支吾吾地出主意。

兰殊全程壁花似的沉默听着,听到这句话,诧异地看了武阳一眼。

鹿鸣也惊诧:“逃婚?”

“公主于社稷有大功,和亲草原实在太可惜了。不如蛰伏下来,以待日后。”武阳低声道。

“我逃婚,朝廷就会改主意吗?”鹿鸣瞅着他问。

“……不会。”

“那就是说,得换一个公主了?”鹿鸣笑笑,“戎羌会同意吗?不同意的话,大周怎么办呢?李代桃僵?到时候被发现了,那个替嫁的公主可就有死无生了。”

“公主仁慈,然而和亲之事,万万不可。”武阳纠结道,“戎羌残暴,又怎么会善待你呢?”

“他要战,我便战。如此而已。”鹿鸣平心静气道,“收拾行李,准备启程吧。”

“公主……”武阳欲言又止。

“令使放心,我没准备牺牲在草原。”鹿鸣笑笑,“该死的人多了去了,但绝不会是我。”

“好,下官相信公主。”武阳点头,“下官这就让人去准备,过两日我们便回朝,也许在朝堂上还有转机。”

鹿鸣看着他匆匆离去,摇了摇头。

不想打仗的人有千万种理由,哪有什么转机?

牺牲的又不是小皇帝自己。

鹿鸣耸了耸肩,走到兰殊面前。

“抱歉,计划赶不上变化快……”她轻轻叹息。

“你有几分把握,从草原平安回来?”兰殊依然跪坐在原处,抬起头,问了一句。

“七八分吧。话不可说满,谁还不怕个万一呢?”鹿鸣笑道。

“我留守绀尧?”兰殊接着问。

“我是这么想的。绀州改革初有成效,尧州百废待兴,交给别人我不放心。我怕人走政疏,一切努力都白废掉。朝廷再派个人来摘桃子,就更白干了。我不允许这样的事发生。所以,只能麻烦你了。”鹿鸣认真道。

“这本就是我份内之事。”兰殊镇定自如,深深地凝望她,良久才道,“祝君凯旋。”

“我会平安回来的,你相信吗?”鹿鸣握住他的手。

“我相信。”兰殊毫不迟疑。

“那就行了。就像我相信你一样,你只要相信我就好了。哪怕听到我的死讯,看到所谓尸体,你也不要慌,不要怕,因为我一定会平安回到你身边。”鹿鸣给他打预防针。

兰殊忍不住微笑:“嗯,都听你的。”

“你笑什么?”鹿鸣奇怪。

“你变了很多。”兰殊柔声。

“是好的变化吗?”鹿鸣明知故问。

“都是好的变化。你变得更加成熟坚韧,像饱经风雨的松柏。”兰殊轻声道,“岁寒,然后知松柏之后凋也。我相信你会克服万难,实现你的理想。”

鹿鸣纠正他:“是我们的理想。”

“对,我们的理想。”兰殊从善如流。

“我可能会去三五个月,不过也说不准,也许秋天,可能冬天,就会从草原回来。毕竟那边冬天太冷,我肯定吃不消……”

鹿鸣碎碎念,“尧州的科举你多注意一下,沧州那边一直没动静,跟死了似的,有空派人去联系一下……五月杂交小麦就收了,土豆和玉米也快了,多留点种子,番薯叶子和梗夏天都能吃,丰收要等到秋天……你叔父那边是最要紧的,随时让村官观测水位,提前撤离,宁愿损失点财物,也要保障百姓的安全……”

她事无巨细地啰嗦了很久,连姜婉兮那几个女官的事,都交代了一遍,还花了五百积分,兑换了杂交水稻的新品种,神神秘秘地放在马车里,告诉他运到阳水县,等麦子收了种水稻。

兰殊一一应下,温声道:“你放心。”

这人也不会说什么甜言蜜语,突然的变故和长久的离别,仿佛没有震动他的心弦,情绪稳定得有点不可思议。

鹿鸣俯下身,凑近去看他的眼睛。

他的瞳仁在日光下透出琥珀似的质感,清透而澄明地倒映着她的脸。

鹿鸣把手掌印在他胸口,歪着头继续凑近。

手掌下按住的心跳悄然加快,犹如擂鼓。

“怎……”兰殊下意识屏住呼吸。

她关掉了系统空间,然后亲了上去。

……

江南好,风景旧曾谙。日出江花红胜火,春来江水绿如蓝。

江南的风比绀州更柔更暖,花开得更多更早。

满城都是绿叶鲜花,水道纵横,烟柳画桥,风帘翠幕,市列珠玑,户盈罗绮。

有三秋桂子,十里荷花。羌管弄晴,菱歌泛夜,醉听箫鼓,吟赏烟霞。[1]

真是好一派歌舞升平的景象。

鹿鸣站在船头,穿梭在这一条条河道里,看着花红柳绿,听着吴侬软语,竟然有一种做梦似的恍惚感。

“这就是江南水乡啊……真安逸……”

她的眉宇之间似乎还残留着黄河边的肃杀血色,努力提起嘴角笑一笑,却怎么也融不进这太平景象里。

她看过几十万的难民,看过铺天盖地的洪水,看过无数尸体和白骨,看过酷烈的战场和死亡,乍然来到这样的温柔乡,居然难以适应。

要知道,她从前是最喜欢这种安逸闲乐的。

“公主,行宫快到了。”武阳提醒道,“朝廷规矩多,还望公主谨言慎行……”

“我知道。我只是来走个过场,没打算和老家伙们吵架。”

鹿鸣抬手遮掩太阳,余光瞥到岸边的卖花郎,篮子里竟连牡丹芍药都有了。

她下了船,上了马车,身边就带了两个侍女。

一个廖萱,一个廖萱她哥。

廖安的易容术着实高妙,打扮好之后,不知道他身份的还真看不出来他是个男的。

鹿鸣怀疑他还会缩骨之类的奇术,但也没问,带着他们兄妹,多一重安全保障,就像下雨天多带了把伞。

鹿鸣掀开马车的帘子,大大咧咧地向外看。

武阳立刻打马过来,为难道:“殿下,这样于礼不合。”

“哪里于礼不合?”鹿鸣诧异,“我什么都没干啊。”

武阳示意她掀开了一半的帘子,压低声音:“皇家公主,礼仪甚多……”

“可是这大街上不是有很多女子吗?”

“她们不是公主。”

“我印象中母亲也没有这么规规矩矩?”鹿鸣试图回想。

“那是在绀州。”

“不对吧?以前京城也不是这样的吧?”鹿鸣质疑。

“自从太上皇北狩之后,一切就不一样了……”武阳唏嘘道,“总之公主还是小心些,免得行差踏错,让御史风闻而奏,败坏殿下的名声……”

“那帮御史这么闲的吗?连我掀个车帘都管,那他们要管的事可太多了,怕是忙不过来吧?”鹿鸣讥笑,“天子要决黄河的时候,御史张嘴了吗?”

“殿下慎言!”武阳急了,忙道。

“怕什么?话是我说的,出了事自有我来担待。”鹿鸣淡定道。

【不错,就该这样。】刘彻赞道,【什么狗屁规矩。合我心意的才叫规矩,不合我心意的,就让它见鬼去吧。】

这几位都是创立规则的人,自然不把这些繁文缛节放在眼里。

鹿鸣依然落落大方地从马车往外看,武阳劝了两句没劝动,也就作罢。

走到朱雀街的时候,迎面迎来一驾双马并驭的紫色马车,饰以锦缎珠玉,簇新华美,不偏不倚地撞了过来。

武阳立刻让人停车,前去交涉。

“谁的马车?”鹿鸣问,“好生张扬。”

“回殿下,是丞相王宏。他姐姐是当朝太后,炙手可热。我们还是别跟他抢道……”

【如果是我的话,非要抢不可。】刘彻率性道,【外戚这么豪横,自有取死之道。你如今战功赫赫,马上要去和亲,对方只要有点脑子,就不该与你相争。】

【对方的马车还没动。】李世民观察了一下,【武阳是传旨的令使,他在这里,王宏没理由不知道你是谁。】

【和亲的事闹得沸沸扬扬,圣旨半个月往绀州传了两回,丞相很难不清楚。】嬴政冷声道。

仅仅是马车不让道这件小事,在他们口中过了一遭,这个丞相兼国舅,就已经离死不远了。

“好大的威风。”鹿鸣本是无所谓让与不让的,只是犹豫了一会,看对方的选择。

然而武阳的一句话改变了她的想法。

“还有中郎将金昊,也是丞相的女婿,所以我们……”

“中郎将?”鹿鸣神色一凝。

【去,和他硬碰硬!我倒要看看,这个丞相是什么货色。】刘彻立即撺掇道。

鹿鸣裙摆一撩,弯腰钻出了马车,抱拳朗声道:“前方可是国舅爷当面?小女子初来乍到,冒犯国舅了。失礼失礼。”

她红衣飒飒,衣带当风,一露面就吸引了全场所有人的目光。

“殿下……”武阳色变。

“原来是镇国公主大驾。”丞相的车夫拂开帘子,王宏这才施施然坐着拱手道,“仆从不知礼数,还望公主海涵。”

“我们绀州穷乡僻野小地方,都知道车马要靠右行,怎么,金陵居然都不知道吗?”鹿鸣特意看了看两边的车马,刁钻道。

王宏脸色一僵:“不曾听闻有这种规定……”

“唉……”鹿鸣煞有介事地摇头叹息,“不想金陵物华天宝,风景如画,却不如绀州秩序井然,如果不是亲眼所见,我是万万不信的。”

王宏的脸色不那么好看了,明显有点挂不住。

“是仆从不懂事,我这就让他们给公主让路。”

鹿鸣得理不饶人,继续贴脸开大:“所谓有其主必有其仆,仆人不过听命行事罢了,他们懂什么?想来是上梁不正下梁歪。”

王宏的脸一阵青,一阵红,被这么当众一数落,顿时忍不住道:“公主殿下,岂能如此咄咄逼人?王某好歹是天子的舅舅,也算公主的长辈……”

“丞相看起来不过四十许,这就开始倚老卖老啦?”鹿鸣笑嘻嘻,“我这人呢,也不是不尊敬长辈,只是不知道丞相身为百官之首,究竟为国为民做了哪些好事呢?但凡说得出一件,我必在天子面前,向丞相诚恳认错!”

【彘儿的味道太冲了!果然学好三年,学坏三天。】李世民揶揄道,但他眼里全是笑意,并无一点责怪。

【这不是很好吗?哪里有问题?】刘彻叉腰,很是不服。

【万一丞相做过一两件值得一提的好事呢?】嬴政瞄了他一眼。

【那就道歉呗,不打不相识,有什么关系?他要真是个君子,怎么好意思责怪一个浴血沙场、又要被送去和亲的小姑娘?那得多不要脸啊!】刘彻振振有词。

你别说,刘彻的道理总是能自圆其说。

凡事责怪别人,绝不内耗。

“公主何故如此?若非本相力主迁都,如今国本何存?”王宏痛心疾首。

【呸!】刘彻恶心道,【他应该匹配给完颜构,一路货色!】

“天呐!王丞相!你不会觉得被胡人追着屁股打,丢下百姓自己逃跑,躲到江南来苟安一隅,是值得炫耀和表彰的事吧?”鹿鸣夸张地叫道,“不会吧不会吧?不会真的有人这么恬不知耻吧?”

“你!你你……你懂什么?忍一时之辱是为了千秋大业……”王宏指着鹿鸣,气得收都在抖。

“好叫国舅知道,我不像你,是靠姐姐的裙带关系当上的丞相,人到中年一事无成,只知道腆着脸霸占权位。”

鹿鸣露出灿烂无比的笑容,轻轻松松地一跨步,直接踩到马背上,身姿挺拔,居高临下,淡定自若道,“我这个公主,是靠战功封的。国舅爷不会记性这么差,连我先杀王有德,再擒阿禄奇,都不记得了吧?”

她向后一扬手,红衣昭昭犹如烈火耀阳,似笑非笑。

“我这次下江南,可没有白来。”

铁石嘿嘿笑着,大手用力揭开身边的麻布。

“哗啦”一声,巨大的布篷应声落下,底下赫然是一个囚车。

囚车里,卷发左衽的犯人,不是阿禄奇又是谁?

偷偷围观的众人一片哗然,七嘴八舌地议论起来,自以为声音很小,连起来嗡嗡嗡嗡的,宛如蜂吟蝉鸣。

“这就是打得朝廷迁都的胡人头子?也没长三头六臂嘛。”

“不是说戎羌很厉害,几个月就占领了整个北方吗?怎么这么容易就被公主生擒了?”

“你没听绀州来的商人说吗?镇国公主殿下,那是紫微……”

“你不要命了!天子脚下,这也敢混说!还不打嘴!”

“就是,从来没听说过天上的帝君转世成女人的。古往今来,哪有这样的事?”

“以前也没有哪个公主打仗这么厉害,还把胡人首领都给抓到金陵来了,老朽活了大半辈子,也是头一回见,稀奇……真稀奇……”

王宏的脸已经憋成了猪肝色,要是跟崔校长似的有什么心血管疾病,估计马上晕倒给她看。

可惜他没有。

“公主怎可把戎羌大王子就这样押解过来?招摇过市,奇耻大辱。公主可曾想过,你这样逞一时意气,会给朝廷带来怎样的恶果?”王宏苦口婆心道。

“什么后果?”鹿鸣歪头。

“自然是阻碍朝廷议和,危害大周和草原的友谊和安定。”王宏顺口道,一看就知道这话常说。

“国舅的意思是我不该打赢戎羌,也不该把阿禄奇关起来?”鹿鸣无辜眨眼,“我却不知道自己如此不识大体。还好遇到了国舅指点。

“我这就随国舅去圣上驾前请罪,跟他说对不起,我不知道我们大周尽想着议和,不愿意打仗。这场仗我不该赢的,应该把长江也决了,再淹一次江南,让戎羌的骑兵在泽国淹死吧。您觉得怎样?”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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