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商站起来在屋子里走了一遭，没有发现任何带有年味的东西。
他有些奇怪，“你真的什么都没买？”
泡好的泡面味道顺着没有盖紧的缝隙飘出来，许右白是真有点饿了，他今天一天没吃东西，到现在才勉强泡了个泡面，秦商还不让他吃。
见许右白视线总往泡面那瞟，秦商随手抄起桌上的纸卷成筒，轻轻往许右白脑袋上一拍，“能不能有点出息。”
许右白无奈转头，他盯着秦商看了会儿，看的秦商都以为他要爱上自己了。
“你什么时候离开。”
秦商笑意敛了敛，他朝着许右白走了两步，在对方想要离开之前，眼疾手快的按着肩膀把人困在椅子里。
“你很饿？”
许右白本能的感觉到危险，思索片刻后才谨慎的点了头。
“饿了就吃点该吃的东西。”
说着秦商暗示意味十足的顶了顶许右白。
“秦哥，”许右白笑了笑，只是那笑容有点冷淡，“咱俩断了。”
秦商默然片刻，忽然伸手卡住许右白的下巴，让人抬起头来跟自己对视，就那么直直的看了几秒，他说，“如果你能跟学清和云生断干净，我其实可以……”
门忽然被敲响了。
是晚饭送到了。
趁秦商愣神，许右白推开他去开门。
秦商脸上浮现一丝懊恼的神色，不知道是因为刚刚说的话，还是因为话没有说完。
许右白提着两个大袋子，转身时用脚推着带上了门。
摆到桌子上时，精细的菜品还冒着热气，许右白有些慨叹，“太多了。”
“吃不完扔掉就行。”
许右白对他浪费的行为不置可否。
许右白一早就饿了，风卷残云的把东西吃到肚子里，秦商打量着许右白筷子落下的地方，想看看对方喜欢吃什么菜，但许右白雨露均沾，每样都吃的很多。
“你一点都不挑食？”
许右白怔了怔，他把嗓子里的食物咽下去，茫然回答，“不挑啊。”
“是个人都多多少少会有喜欢吃的，不喜欢吃的东西吧？”
“习惯了。”
见秦商不解，吃饱喝足的许右白难得有耐心给他解释了一下，“如果你很饿又没东西吃的时候，你是不会挑食的，你会觉得每一样都很好吃。”
秦商知道许右白小时候过得苦，但他不知道竟然苦的连饭都吃不上。
“你不必用那种眼神看我，我不是想得到你的同情，”许右白又夹了一筷子鲑鱼，“当然如果你的同情可以兑换成钞票的话，我十分乐意。”
秦商：……
他从兜里拿出钱包，奇怪的是里面竟然鼓鼓囊囊的。
他抽出一个红包放在桌上，那厚度简直让许右白看直了眼。
秦商的手指在上面点了点，“压岁红包。”
许右白拿过来掂了掂，起码有两万，“你随身带红包啊？”
“本来是准备给明天来家里的小孩的。”
说到这，秦商眉头略微皱了皱，他其实真的很讨厌那些叽叽喳喳的孩子们。
许右白忽然想到什么，有些警惕的抬头看着他，“我今晚不想做。”
秦商额头青筋跳了跳，“压岁红包，就是给你压岁的，不是嫖资。”
不过一般只有小孩才会压岁，许右白这么大人了，还压哪门子岁，不过他没问出来，管他是什么红包，只要有钱，就是好红包。
许右白笑眯眯的收下红包，撑着下巴继续动筷，“不是都说商人最重利吗？你莫名其妙给我包个这么大的红包，还不求回报，你要不是搞慈善，那就是……”
秦商其实不该追问的，但他下意识就问了，“是什么。”
许右白抬起眼，眼里带着细碎的笑意，漆黑的眼睛反射着灯光，将那点笑意染的有些冰冷。
“那就是你爱上我了。”
气氛骤然死寂。
窗外刮着呼啸的冷风，冰凉的温度似乎传到屋子里，一寸寸凝结了这里的空气。
而在这几乎窒息的空气之下，有什么东西轰然倒塌。
“你是疯了吗？”
【系统提示：当前秦商悔意值升至60。】
“我怎么可能会爱你。”
【系统提示：当前秦商悔意值升至63。】
“你这种水性杨花见钱眼开的男人，我是疯了才会爱你。”
【系统提示：当前秦商悔意值升至66。】
“你除了那张脸能看，其他还有哪点值得别人喜欢的。”
【系统提示：当前秦商悔意值升至69。】
“我喜欢的是沈学清，你不要太高看自己了。”
【系统提示：当前秦商悔意值升至75。】
许右白仍旧是那副表情，他看着几近愤怒的秦商，哂笑道，“我开玩笑的，秦哥别生气。”
顿了顿，许右白又说，“不过秦哥，你真的喜欢沈学清吗？”
秦商陡然沉默。
许右白站起来，“我吃好了。”
他原本以为自己说的那些话一定戳到了无人忤逆的秦商的内心，但秦商竟然很快恢复毫不在意的模样，也没有如许右白预料那般离开，而是径直进了浴室，一副今晚要在他家过夜的样子。
“你疯了？”
许右白拦住他，“这几天沈学清一直找我，要是他看见你怎么办？”
秦商靠近他，忽然一笑，“他今天不会来找你。”
许右白下意识问，“为什么？”
“他很听他父母的话，这种时候，他爸妈是不会让他出去乱跑的，”秦商话音一转，“怎么，你喜欢他？”
“喜欢，我当然喜欢他……”
在秦商脸色变化的前一秒，许右白继续说出后面几个字，“的钱。”
“钱我有的是，你可以喜欢我的。”
看着许右白那张妖精似的脸，秦商神色一动，“要跟我一起洗吗？”
原本堵着他的许右白立刻退了三丈远。
等秦商进去，淅淅沥沥的洗浴声透过不透明的玻璃门传出来，他掏出刚刚震动了一下的手机，果然看到条匿名消息——他把沈学清拉黑以后，偶尔还会有匿名消息发来。
除夕快乐，我很想你。
许右白闭了闭眼，然后迅速把短信删除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