傅筠被踹出一段距离,后背直直的撞上石墩,疼得五脏六腑几乎错位。他咽了一口血,低笑:“谢渊,是个男人就放了她,至于我,要杀要剐悉听尊便。”

谢渊蹲下:“你知道我为什么想杀你吗?”

“我很早就想杀你。”谢渊声音轻得像风,却如刀锋利:“在我六岁的时候便这么想。”

他自顾自道:“从小你什么都比我出色,父皇甚至时常拿你与我比较。西域进贡的汗血马驹原本是该给我的,却因为你当众做诗,父皇赏给了你。”

“从那时候起,我便想杀了你。”

傅筠继续低笑:“但你是个废物,直到现在都杀不了我。”

谢渊面目狰狞,脚踩在他胸膛,后背被石墩撞伤的地方使劲研磨,疼得傅筠嘴角又汩汩冒血。

“你放心,”他说:“今晚就是你的死期。”

“你不敢。”傅筠咬牙挤出几个字:“证据还在我手上,你不敢让我死。”

谢渊动作停下来,仿佛被人戳破什么似的,神色略微激动:“证据你放在哪?”

“想知道?”傅筠仍旧神色自如:“你放了她我便告诉你。”

“你想使诈?”

“你不敢么?”

傅筠迎上谢渊的眼睛,凛然且平静地盯着他。

半晌,谢渊忽地转头,吩咐道:“将她带出来。”

而后,又补充道:“你别耍花样,否则,我杀了你之后,照样再杀她。”

虞葭在屋子里原本是躺在床榻上,数着时辰,子时一到,她立即爬起来扒在门缝边瞧。但夜里除了淡淡的月光,四周都瞧不清。

过了会儿才听到外头有轻微动静传来,像是什么东西倒在地上,接着就是隐隐约约的说话声。

再过了会儿,就有人来给她开锁了。

“你们要带我去哪?”虞葭问。

步自明没说话,示意老婆子将她押出来。白日还岣嵝的老人这会儿已经直起身子,走路也极其稳当。

虞葭手臂被拧在身后动弹不得,走出院门才看见傅筠倒在地上,嘴角像是流血。

她大骇,挣扎着要跑过去,却被人牢牢抓着。

“傅筠?傅筠?”她喊他:“你哪受伤了?”

傅筠借力站起来,由于全身被绑着,动作有些迟缓。他走过来:“我没事。”

“你先跟他们出去,”他道:“往西十里地有我的侍卫,你若是安全了,他们自会放讯号告知我。”

“那你呢?”虞葭都快哭了,她还从未见过傅筠这般模样,就像要去赴死般语气平静且悲壮,令她难过极了。

“你怎么这么傻。”她忍不住呜呜咽咽哭起来:“你若是不来,他也不敢杀我的。”

“现在好了,你来送死,那我以后怎么办?”

“什么怎么办?”傅筠笑:“怕守寡么?”

都这个时候了还说这种话,虞葭若不是手腾不开,都想捶他。

傅筠道:“听话,你跟着他们走。”

“那你呢?”

傅筠没吭声。

“我不走了,你什么都不要说。”虞葭道:“他拿不到证据,不会轻易杀你的。”

一旁的谢渊冷笑,从袖中抽出把匕首直接扎上傅筠的胸口。

傅筠闷疼地后退一步,虞葭也顿时吓得失声。

“裴三姑娘说得对,”谢渊道:“我不会轻易杀他,但我会慢慢的折磨他,让他流血而亡。”

他将匕首□□,带血的刀尖贴在虞葭脸上:“看到了么?再给我磨磨唧唧,我就继续让他多留点血。”

“谢渊!”傅筠沉了脸:“丑时之前,我若没见到安全讯号,那证据恐怕就要入宫了。”

谢渊神色一动,眼里戾气尽显。大喝一声:“送她出去。”

.

虞葭一走,谢渊让人将傅筠带进院子,他自己则坐在椅子上。

这时候的月光又明亮了些,傅筠视线一扫,见院子里摆放的东西不屑冷嗤。

“这些刑具都是你们锦衣卫审人的手段。”谢渊道:“指挥使大人平日里审了许多人,今夜不妨也尝一尝这个滋味。”

傅筠被人继续绑在一根柱子上,柱子两旁是尖锐锋利的锁勾,上头浇了药水,但凡勾住骨肉,便一寸寸地将骨与肉撕开,且浑身如同蚂蚁啃噬,疼痛难忍。

傅筠却是眉眼都不曾皱半分,走到柱子旁平静地问道:“谢渊,在我死之前,有件事想问一问你”

“说。”

“你真觉得你有机会座上那个位置?”

“人定胜天。”谢渊道。

“可天不如你愿。”傅筠说:“当年东平城的事,王贵妃为了夺兵权,挑拨离间我傅家跟裴家的关系,派人假传军令使得东平城大乱。你舅父在其中捞了不少好处,王家从此水涨船高,当年的王昭仪也一跃成为贵妃。”

“不过,这么多年来王家无所建树,王家子弟在朝中犹如蛀虫,贪赃枉法的事没少干,这一切都是王贵妃睁一只眼闭一只眼纵容,你以为皇上看不见?”

“皇上之所以没动王家,无非是看在你的面子上。”傅筠道:“但你恐怕不知道,今日之后,你王家气运便要到头了。”

谢渊眯眼:“吓唬我?”

“若这都能吓唬你,恐怕还有一个消息令你胆怯。”

“什么?”

“当年东平城,王贵妃派人假传军令是一罪,然而最大的罪名却是…”傅筠一字一句道:“通敌叛国。”

谢渊瞳孔微震。

傅筠继续道:“当年北狄军入东平城如过无人之境,便是有人私自开了城门。”

“我只是有一事不明,你们到底给了梁琮什么好处,让他死心塌地这么卖命。”

“梁琮。”谢渊冷笑:“好一个吃里扒外的东西,这是他跟你说的?”

傅筠没说话。

“也不对,”谢渊道:“当年的证据已经被我销毁,这事除了梁琮谁也不知。而一个死人……”

他缓缓起身:“是没法开口说话的。”

“所以…”傅筠问:“追杀梁琮的人就是你派的?”

“是又如何?”

“谢渊,”傅筠慢悠悠道:“你注定坐不上那个位置。”

“你说了不算,”谢渊厉色尽显:“我要当皇帝谁都阻止不了。”

“是么?”

这时,门口突然闯进一群侍卫,而后一字排开。太子缓缓走进来,跟在他身后的就是原本出京了的裴景晏,还有曾被谢渊追杀“死去”的梁琮。

“皇、皇兄?”谢渊大惊,然而看见还活着的梁琮,他更是脸色骤变。

.

虞葭被送出村庄后,没过多久就见到了傅筠的侍卫。但奇怪的是他们迟迟没有放出讯号,而是将虞葭带上一辆马车。

又走了一段路后,虞葭见到了自己的婢女杏儿。

“杏儿你怎么在这?”虞葭问。

“世子爷带奴婢来的,”杏儿道:“奴婢还以为再也见不到小姐了呜呜呜呜……”

“等等…我哥哥让你来的?”虞葭突然高兴起来:“你是说我哥哥回来了?他人呢?”

“奴婢没瞧见,但世子爷让奴婢在这等您。”

“太好了!太好了!”

虞葭又哭又笑的。她的心扑通扑通跳,隐隐有种预感,傅筠肯定能活着。

果然,约莫过了一个时辰,她就瞧见不远处来了一队马车。侍卫们举着火把,打头骑在马上的人正是她哥哥裴景晏。

“哥哥。”虞葭跳下马车跑过去,裴景晏看见了,赶紧骑马上前来。

“不是让你回去吗?”裴景晏皱眉:“你怎么还在这?”

虞葭却是不答,而着急问道:“他呢?他没死对不对?”

说着说着,眼里又包着泪珠:“哥哥,他还活着对不对?”

裴景晏无奈,伸手:“上来。”

虞葭立即被他带上马,而后朝后边的马车跑过去。

马车里,傅筠坐在里头。他耳力好,早就听见了虞葭的哭声,不知怎么的,他这会儿心口热热的。

想了想,他索性直接躺下来。

虞葭进了马车,见到的就是傅筠虚弱地闭着眼睛躺着的模样。

“傅筠,”她扑过去:“你怎么样了?”

她飞快地去掀他衣裳,之前胸口处被扎了一刀,她亲眼瞧见了的。果然,才翻开外袍,里头雪白的中衣就已经被血染得通红。

虞葭才好不容易忍住的眼泪,又流了出来,声音都带着颤:“疼不疼啊?”

“疼疼疼!”

外头骑马的裴景晏:“……”

他们冲进院子时,傅筠自己就解开了绳子。锦衣卫这些旁门左道多的是,谢渊的那些把戏根本就难不住他。之所以被挨这一刀纯粹是苦情戏罢了。

如今居然还敢当着他的面欺骗他妹妹,实在是不要脸得很!

“还流血吗?”虞葭胡乱地扒他衣裳:“我看看。”

伤口已经上药,血早就不流了,但胸口被虞葭的手乱摸,傅筠就受不住。

有点不合时宜地心猿意马。

忍了会儿,他说道:“葭葭,我没事,你别担心。”

“怎么没事?都流了这么多血。”

“真没事。”

“我看看才放心。”

“不能看。”

虞葭扯着他衣带:“为什么不能看?”

“你在摸下去我恐怕就……”

“嗯咳――”

裴景晏在外头黑着脸重重地咳了声。

虞葭后知后觉地明白过来,面颊发烫。她赶紧放开手,不大放心地问:“真不流血了?”

“嗯。”傅筠看着她笑,那笑容在这狭小黑暗的马车里都光芒耀眼。

气氛突然安静下来,虞葭不好意思极了。帮他重新整理好衣襟后想要收回手,却倏地被傅筠攥住。

虞葭吓得大跳,小声责备道:“你别乱动。”

“我没乱动。”

“那你放开我。”

“葭葭,我……”

“嗯咳――”

外头又是一声咳嗽,比适才更重了些。

虞葭都不敢说话了,被他攥紧手,甜蜜又开心。两人在狭小的空间里互相望着对方,眼里是笑,心里是蜜。

过了会儿,傅筠无声开口。

虞葭低低地问:“你说什么?”

傅筠继续无声开口。

虞葭听不见,低头凑过去。然而才刚刚凑进他,就被他压着脑袋亲了上来。

这这这……这人――

太不要脸了!

虞葭屏住呼吸,生怕两人的动静被哥哥听到,亦或是下一刻哥哥突然拉开马车门看见她们这模样。

她心惊肉跳的,以至于亲吻也不专心,结果被傅筠轻轻咬了下。

她下意识“嘶”地一声疼。

“指挥使大人!”

外头,裴景晏忍无可忍,重重地敲车厢壁。

虞葭吓得赶紧退开,她规规矩矩地坐在一旁。过了好一会儿才问今晚的情况。

“你们是怎么出来的?谢渊呢?”

“谢渊被太子殿下带走了。”傅筠撑着身子坐起来:“你哥哥和太子殿一早就带着人埋伏在外。”

“我哥哥不是离京了吗?”虞葭疑惑。

傅筠又拉过她的手,轻轻摩挲那柔嫩滑腻的手掌,勾唇笑道:“离京只是为引人耳目。”

实际上,傅筠掌握的证据并没那么多,梁琮的倒戈才是重中之重,但要他倒戈不易,只能跟裴景晏商量做这么一出戏。于是他暗中放出消息给谢渊知晓,也就是想逼他狗急跳墙。

只不过,令他们没想到的是,虞葭突然卷进其中令他们措手不及。再次商议过后,傅筠只能以身涉险将计就计。

幸好,一切都如他所意料,虞葭全须全尾地活着。

*

几日后,一则消息如同惊雷在朝廷中炸响。

锦衣卫指挥使傅筠查出当年东平城定国公渎职失城一案,乃另有阴谋。王贵妃,也就是当年王昭仪联合其兄长定远将军假传军令并私通北狄,使得东平城失守,将士死伤无数。此乃通敌叛国大罪,证据确凿。

皇帝震怒,赐死王贵妃,王家满门抄斩。四皇子谢渊被夺去皇子身份,贬为庶民,终身软禁在漓水宫。

此消息如雷鸣闪电迅速传遍了真个上京,街头巷尾都在谈论此事。有人说,这四皇子没少得罪太子,日后恐怕不死也是个废人。

同时,与此事关联甚深的还包括定国公府和靖国公府两家,十数年恩怨,一朝真相大白,众人都在瞧两家的反应。

.

但,没什么反应。

定国公府大门紧闭,跟平日没什么两样,虞葭还在陪母亲尤氏喝茶。

自从被带回府,已经过去六日了,虞葭每天都在担心傅筠的伤势。可她现在被禁在家中,不得出门,也不得知傅筠的消息。

哥哥担心谢渊余孽鱼死网破,为以防万一不准她出门。

虞葭这几日闷闷不乐的,但又不想让母亲烦忧,也就拼命忍着,着实辛苦呢。

尤氏自从找回女儿后,身子就一日比一日好转。且平日里跟虞葭一起练五禽戏,如今都能一整夜安眠到天亮。

不过,昨日夜里定国公来了些兴致,夫妻俩闹得有些晚,以至于今早虞葭过来请安时,她都还未起床。

这会儿尤氏不大好意思,说了些朝堂发生的事之后,见女儿闷闷不乐的,她问:“葭葭怎么了?可是还在为那日祈福不顺忧心?”

虞葭去东庄庙为虞老夫人祈福路遇滑坡之事,尤氏是知晓的。但为免她担忧,虞葭被掳走之事仍是没让她知道。

虞葭得了嘱咐,便也和守口如瓶。听得母亲这般问,也顺着点头,但随即又摇头。

尤氏问:“那是为何闷闷不乐?”

“娘,”虞葭道:“我还不想嫁人呢,也不想与穆世子相看。”

尤氏这些日子以来都在为虞葭的婚事暗暗留意,京中各样适龄的公子她都如数家珍,可之前问了女儿,女儿却是一个都不中意,倒是把她愁了许久。

女儿翻年就要十八了,这样的年纪若是还不定下来,就再不好找合适的了。尤氏就这么忧心了段时日。终于在前几日,她去大长公主府上吃茶时,听了这么一则消息。

其实也是大长公主有意想撮合。

大长公主长子文国公这些年一直在西北任职,过些时日就要调职回京。其嫡孙穆璋,一表人才,能力卓绝。如今到了适婚之龄,却苦于西北并无合适的世家女子相配。按国公夫人的意思是想来上京相看,因此修书托大长公主先在京城物色合适的。

大长公主在中秋宫宴上曾见过虞葭,无论是样貌还是品性都令她极其满意。回府后又私下打探了许久,最后觉得整个上京城,也就定国公府这位裴三姑娘配她孙儿最合适。

于是,就有了大长公主邀尤氏吃茶,有意结亲的意思。

尤氏思来想去,觉得不妨让两个小儿女相看相看,兴许能互相看对眼说不定。

大长公主此前还让人送了穆璋的画像过来,虞葭也是瞧过了的。虽然也长得挺好看吧,但凡事有个先来后到。

她已经心有所属,这会儿就再也喜欢不上其他人了。

纠结许久,还是决定跟父母和盘托出。她道:“娘,穆世子虽好,可是…可是我不喜欢他。”

“你都还未见过人家,怎么就知道不喜欢?”尤氏笑道:“过几日穆国公一家子就回京了,届时你先相看相看,说不准你会喜欢穆世子呢。”

“我才不会。”

“嗯?”尤氏听出了点意思:“莫不是我们葭葭已经有了意中人?”

“我…”虞葭犹豫了下,羞臊点头。

“啊呀,”尤氏高兴:“快说说,是谁人。”

这时,裴景晏从外边回来给尤氏请安,正好进门,听见这话看了虞葭一眼。

虞葭低头红着脸,哥哥一来,她都没勇气说了呢。

尤氏追问:“到底是谁人,家世如何?品性怎么样?”

“就是…就是…”虞葭鼓起勇气:“就是锦衣卫指挥使傅筠。”

“谁?”

“靖国公府的世子傅筠。”

顿时,尤氏沉默了。

虞葭小声说道:“娘,我觉得傅筠挺合适的。”

“他不合适!”定国公沉声走进来。

“爹爹。”虞葭行了一礼。

“葭葭,”定国公道:“傅筠此人不是良配。”

“为何?”

“前段时日,他养外室的事人尽皆知,你难道不知?”

“爹爹,这事…这事……”

虞葭心里打鼓,她知道父母不看好傅筠,但没想到这么不看好。她拿眼睛悄悄暗示裴景晏,想让他帮忙说说傅筠的好话。

结果裴景晏自顾自喝茶,仿佛瞧不见妹妹的暗示。

关于外室的事她不能替傅筠解释,更不能说那个外室就是她,否则傅筠肯定要被爹爹打断腿的。

唉!

就挺愁人!

虞葭心情低落,从正院回来后就一直闷闷的提不起精神。

见小内奸趴在台阶上晒太阳,她走过去一把抱起来。

小内奸这些日子没了肉干投喂,整个身子都瘦了一圈。又兴许是被哥哥教训了一顿,变得老实了不少。

不过它这一老实就有点破罐子破摔的意思,整日里没事干就趴着晒太阳,果真跟它“咸鱼”的名字极配。

一人一狗就这么蔫了大半天。

傍晚时,定国公派人来请她过去吃饭,虞葭有点赌气的意思,说自己身子不适今日不去了。

奇怪的是,向来疼爱她的爹爹这次竟铁了心似的不让她嫁傅筠,说既然身子不适那就好生歇息。

然后,就不管她了。

虞葭心里难受,沐浴过后,散着头发坐在榻上。她怀里依旧抱着小花狗,边撸毛边理直气壮地把气撒在傅筠身上。

“又不是缺胳膊少腿了,派人递个信就这么难?”

“居然还信誓旦旦地说娶我,哼!”虞葭拍了下狗头:“我看他就是吃干抹净不想负责!”

“混蛋!”

“你说!”虞葭气咻咻地对着小花狗说道:“他是不是混蛋?”

“谁是混蛋?”

虞葭猛地转头。

就见傅筠好整以暇地倚在窗边看着她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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