江昭白拿过纸, 将纸对着日光,结果看花了眼也没看见纸上有字。
“要是能被这么轻易的被你看见,那得有多亏啊”江昭慈吐槽他, 从他手上把纸拿回来。
即使是放在手上,也能闻见纸上传来微苦、微腥的味道,在被尘封这么多年后,这股味道都没有散去。
江昭慈心念一动,拿着纸问江妈,“妈,你还记得有一年你杀了一只鹅,你处理鹅胆的时候,你说这鹅胆味道太苦了, 你闻闻是不是这个味道。”
她把纸张放在江妈面前,这股味道一下子就让江妈想起了当时处理鹅胆的场景,指着那张纸有些激动的说,“对!就是这个味道,我印象可太深刻了。”
江昭白知道问出这话就代表他妹心里有谱了,“阿慈, 那你给说说, 怎么样才能让这藏宝图显现出来?”
“我们搬回来的那一箱子书里,有一本书叫做奇技淫巧, 里面有一个方子, 画物能动法。”江昭慈回想着当时看过的法子, 组织好语言,才又开口说道。
“这个绝技,要用一只老鹅胆,但是不能接触任何跟水有关的, 密闭在罐中,把一钱明矾的粉末灌于胆内,再拿鹅胆挂在阴凉处风干。”
“风干后把鹅胆磨成汁,再用常用的颜料调色画在纸上,白天、晴天不可见,夜晚和阴天就能看见纸上的人物在缓慢移动?。”
江昭白听完后,犀利的语言从他嘴里吐出来,“那不就是我们把这纸拿到黑的地方就能看见了。”
潜台词是这种做法没有任何的意义,配合他脸上的表情属实是欠揍。
“有时候真想把你这张嘴给封住!”江昭慈翻了个白眼,对她哥这嘴有很大的怨念。
江昭白摊了摊手,这年头说实话都这么不招人待见。
江昭慈要是知道他的想法,指不定得说一句,不是说实话不招待见,而是话实话的这个人讨人嫌。
不过为了验证在黑暗中是否能显现,江昭慈还是把纸给他,江昭白伸直手臂,用手夹着暗黄的纸张,让纸没入黑暗中。
一分钟、两分钟…,时间一点一点过去,可纸上却迟迟没有显现任何的东西,江昭白有点累,伸手甩了甩拿着纸的那只手,却没有想到他甩完后,纸上真的一点一点的浮现出闪光的线条。
其余三人激动的凑到江昭白的后面,仔细盯着这张纸,只见上面出现了一个身穿古装头戴玉冠的男子,在纸上缓慢的走动着,他走过的地方,出现了一座又一座的房屋,连成排,紧密的挨着。
他们都被这神奇的一幕给震惊住了,都不敢大声的喘气,生怕惊扰了画中的男子,他在纸上缓慢的游动着,直到在一座有着一棵苍天大树的屋宅内停了下来。
本以为这图应该就到这了,没成想竟跳出一只雪白的猫,把屋门给打开,男子走进去,在一堵墙边停了下来,这幅画连起来就是藏宝图的线路。
整幅画只有男子走过的线路闪着耀眼的光芒,而把显现的屋子串联在一起,竟是一座巨大的古船造型。
“这人竟真的会动,还有为何这条路线会闪光?”江妈在画上的小人停下许久之后,从震惊中回过神,才好奇的发问。
江昭慈虽然从书上了解过后,觉得有意思之外,却从没想过这真正看到的时候是这般的震撼。
古人的心思巧到她搜肠刮肚都无法找出准确的形容词。
听见江妈的问题,江昭慈才想到这闪光的办法也在那本书上看到过。
“这方法很简单,就是将腊梅的树皮给浸泡出汁来,然后再用这个汁跟墨调和在一起,这样画在纸上,就会发出跟这张纸上一样的光芒?。”
江昭慈说完后,换了一个话题,“你们知道怎么可以判断这下面有没有毒气?”
她指着那漆黑的楼梯,捏腔拿调的声音称的那黑乎乎的洞口越发的渗人 。
江昭白屈起手指,在她额头上弹了一下,“少给我来这些乱七八糟的,要说话就好好说。”
宰相肚里能撑船,我不跟你一般计较,江昭慈摸摸额头,愤愤的想着。
“很简单,只要有一根鸡毛就可以,把鸡毛扔下去,只要它直线往下坠,就表示这个洞可以下去。”
“那鸡毛去哪里找??”江爸表示疑问,来这岛上这么久也没看见有鸡啊。
“这外面啊,昨天过来的时候,看见那边上有一群原鸡,这种生活在热带雨林的原鸡,可是家鸡的祖先呢。”
“我觉得今天简直是答疑现场,我们是问问题的,阿慈是那个答疑的人。”江昭白犀利的吐槽,边说边往外面走。
江昭慈远远的坠在后面,听到这话,一想觉得还挺贴切,捂住嘴偷偷笑起来。
大象的居住地并不在这个山谷中,所以他们出去看见的就是一条空荡荡的石头小路和突出的崖壁。
江昭慈示意他们看向小路的前方,那是一片郁郁葱葱的树林,她走到前方带路,边走边说,“原鸡一般生活在热带雨林或者竹林中,它们吃的东西很杂,花草也吃,虫子也吃。”
才刚走到竹林边上,就看见一只红冠、高大,羽毛特别鲜艳的雄鸡带领着一群体型较小的鸡出来觅食。
还没等江昭慈一行人有什么反应呢,它立马尖利的叫起来,浑身的羽毛都在抖,扇着翅膀往旁边的灌木丛中钻去,留下几根漂亮的羽毛和一群不知所措、瑟瑟发抖的小原鸡。
“???”江昭慈的脑袋上都是问号,她生着一张很吓人的脸吗?即使她知道原鸡胆子小,性机警,但也没想到会这么胆小。
刚才他们都被那尖利的叫声给吓得一抖,但当她刚准备迈步往前走的时候,那只雄鸡又尖叫着飞出来,把那群小鸡给护在身下,整个身体抖得不行。
用那小眼睛偷瞄他们的反应,见他们安稳的待在原地后,低声叫着,连忙带着这一群小鸡飞快的钻入林中。
“这鸡胆子也太小了吧,我们家以前养的鸡,惹毛了它还会追着人黏呢。”江妈看完全过程,有感而发。
江昭慈心想,怕不是被那些前辈给吓破胆了吧,不得不说,她真相了。
“这羽毛还怪好看的”,江爸走过去把羽毛都给捡起来,对着阳光看,发现羽毛闪着漂亮的光泽。
江昭慈倒是仔细的打量着这树林中的植物,高大的树木分散的在树林中间,林下的灌木丛长得很茂密。
她站在一丛灌木前面,有些不敢相信的开口道:“我现在是心想事成吗?”
因为就在之前她还在想,解决毒气的方法就是用醋浇数斗于洞中,可又去哪里找醋呢。
万万没想到她在这里看见了沙棘,它又可称作醋柳,枝上生着一个个小又圆的黄色果实,不过沙棘一般都是10到11月份成熟,现在才7月份,这醋柳果就熟的要从枝头掉落。
也懒得去想到底是为什么,江昭慈熟练的掏出塑料袋,自己摘还不够,还要用手招呼其他人来一起来采果子。
“这是什么果子啊?”江妈小心翼翼的把果子摘下,放到塑料袋里。
“沙棘果,又叫醋柳果,把这果实给压出汁来,味道跟醋差不多,算是醋的替代品,但是营养价值特别高。”
“哎,那不是就可以吃糖醋口味的菜了”江爸赶紧接过话。
江妈笑着看了他一眼,“到时候给你做糖醋鱼”,老夫老妻了,她更多的时候都只顾着孩子,也忘了自己老公的口味。
两人相视一笑,弄得江昭慈觉得自己像是在吃狗粮。
“这地上怎么还有刚孵化出来的小鸡呢?”江昭白蹲在那里,指着坑里的刚破壳的小鸡说道。
一家人凑过去,还真的是刚出壳的小鸡,还站不稳,坐在坑底,江昭慈就只是站在那里看看,并没有上前,“野生的,如果是刚出生的小宝宝或者是幼崽,还是不要去碰它,以免到最后母鸡不认小鸡,那就糟糕了。”
江昭白悻悻的站起来,还好自己没动手,一家人也没有心思在这里继续在这片林子里逛下去。
拿着两袋子的醋柳果,走出了林子回到那条走廊的楼梯口。
看着这黑漆漆的入口,江昭白和江昭慈大眼瞪小眼,最后还是江昭白败下阵来,拿过鸡毛走到楼梯口,把鸡毛径直扔下去,只见鸡毛以直线的方式往下掉落。
没有人出声,他只能又拿着一根鸡毛扔下去,一连三根鸡毛都是直线掉落。
江昭慈才过来拍拍他的肩膀,“把火点起来,交给你带路了。”
一副领导交代下属的模样。
江昭白都不屑搭理她,把捡来的木头绑在一起,掏出匕首和打火石,摩擦了好一会儿,才把干木头给点燃。
下楼梯之前,他语重心长的对江昭慈说,“你这两天运气好的出奇,墙你别碰,你也别给我跺脚了!”
江昭慈觉得自己真心冤枉,什么时候运气好也是一件坏事了,出来。
江昭慈取下帽子,给大家都扇扇风,看着这院子前面被开垦出来的土地,这放在以前应该是农田。
现在荒废了,一些野草野花在上面落地生根,接受阳光雨露的犀利,长得格外的茂密。
“继续往前走吧,应该就快走到头了。”江昭慈把帽子重新带回去,让大家振作起来,自己率先往前走去。
这院子的围墙真的是太长了,也不知道占了多少亩地,才造出这么大的院子。
四人重新上路,走在这路上,看着这荒凉的景象,偶尔有几只鸟的鸣叫声,他们不禁对于这个家族的没落感到惋惜。
花无百日好,人无千日红啊。
越往前走,感觉路变得越发窄,回过头一看,是院墙被一点点的加宽,所以墙是倾斜的。
“我已经走累了,这怎么还没到啊!”江妈扶着墙壁,摆手表示自己真的走的太累了。
江昭慈抬头看着墙上延伸出来的一点绿色,忽然发现是院墙太高,有的时候根本看不清楚里面的树木。
她连忙往后退了几米,踮脚看见这里面真的有一颗刚刚冒出头的大树。
“那个院子里面有树,我们找一找有没有进去的门。”江昭慈也是累的不行,看见这棵树,兴奋的站在那里大声的说道。
有了目标,众人又沿着这墙壁寻找大门,在一个拐角处看见了跟藏宝图上一样的门。
就在江昭白准备推门进去的时候,门却发出咯吱咯吱的声音,自动的向两边打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