苏璃梳理了下书中剧情, 韩湘徵之所以娶苏瑶,全是因为老齐国公在军中的威望,齐国公未去世前曾在西北掌兵数十年, 去世后其二儿子苏立武接替了他的职位, 也就是苏璃这个身子的父亲, 只不过没过多久,苏立武在战役中牺牲, 西北军政开始群龙无首。先帝在位时, 曾派了人过去执掌军政,但众人私底下并不服, 因此相对来说西北军政属于一盘散沙的情况。
韩湘徵看准时机,安插了自己的人过去游说,随后又立马与齐国公府二房的苏瑶定下婚事, 凭借老齐国公的威望迅速谋取了人心。之后, 西北军政成了他的大本营。但这事他皆是私下进行,众人并不得知,毕竟,坐在节度使位置上的人还是皇上的人, 只不过后来被韩湘徵起事的时候拔除了。
如今韩湘君登基做皇帝, 也不知道对于西北军政是如何处理的,但不管如何,他一定要提防韩湘徵。对此, 苏璃将自己的想法说了出来。
韩湘君诧异, “你如何知道?”
“原先有一次跟苏瑶吵架, 她不小心说漏嘴得知的。”
韩湘君很想问,那为何不早些告诉他,其实关于个韩湘徵暗中的小动作他也知道一些, 却没想到苏璃也清楚。一个鲜少涉及朝政的人也知道这样机密的事,令他心里很诧异。对于她适才蹩脚的理由,他也明白,她估计是不想说, 那他也便不再问。
既然选择信她,那就无条件信任她。
“另外,你也要提防朝堂上也许还残留了韩湘徵的党羽。”苏璃认真的说道,却发现他眼睛含笑,以为他不信她,心里气,在他小臂上狠狠拧了一把,“你笑什么?”
“没什么?”韩湘君摇头,眼底仍是笑意。
“我是说认真的,韩湘徵这人狡猾多端。正所谓狡兔三窟呢,韩湘徵这人又怎么会不留后手?”
据她所知的剧情,韩湘君在死之前,朝廷曾出现过内乱,但这内乱是怎么起的,又恰好时机这么凑巧,肯定与韩湘徵有关。如若不然,他又怎么能在韩湘君一死,就那么顺利的潜进上京,也那么顺利的登基为帝?肯定是朝中有内应啊,而且这内应雌伏不浅。
她想提醒韩湘君让他留个心眼,却没想到这人不正经的打量她,以为她说笑呢。
“你有没有认真听我说?”她正色道。
韩湘君点头,“有,此事,我其实早就知晓。”
这回轮到苏璃诧异了,“你早就知道?那你知道那些党羽是谁了?”
“知道。”
“为什么不除去?”
“眼下还不是收网的时候,鱼还没上钩。”
苏璃白了他一眼,“你这么胸有成竹的,我看来是白操心了。”
韩湘君赶紧将她拉进怀里,“不,我喜欢你这么操心,我心里高兴,也喜欢你这么关心我。”
苏璃心里本来有些气这人拿命开玩笑,此刻听他这么一说又突然心软起来,伸手环住他的腰,靠在他胸膛,暗暗叹气。
“我是关心你不假,可你自己也要爱惜你自己,做什么心里得有个数才行。就像这次,头疼之症你事先就没怀疑过吗?”
“有。”
苏璃抬头不解的看他,“那为什么......”
“我只是不想你担心,”见苏璃还想再叨叨,立马凑过去堵住她的嘴,过了片刻才放开她。
“另有一事,我需与你商量。”
“什么事?”苏璃问。
“朝臣上折子催促尽快立太子,这事原本也在我计划之内。”
苏璃突然难过起来,她明白他想尽快立太子的原因,朝臣催促是其次,恐怕主要的还是他也觉得自己命不久矣了吧?连他自己也没了信心,这该怎么办?
似乎看出她的心思,韩湘君笑道:“你无需担忧,若是我真有什么不测,我一定会在这之前为晔儿将道路铺平。”
苏璃眼眶红 红的,摇头道:“我不准你这么说,你不能丢下我们不管,晔儿还小,我也什么都不懂,到时候谁都可以欺负我们母子。你难道就忍心?”
“好了,”他捏了捏她鼻子,“发现你最近怎么这么爱哭鼻子,比晔儿还娇气。我只是说万一有什么不测,自然不会丢下你们不管,我也舍不得你们,况且还想给晔儿再生几个弟弟妹妹呢,哪里舍得?嗯?”
“我明天将晔儿带去太庙,给他名字上玉蝶,之后再让钦天监择个日子,立他为太子。”
“明天就上玉蝶,这么急吗?”
“怎么会急?晔儿都已经一岁了,早该办的事却托了这么久,也怪我对不住你们母子。”
苏璃重新窝进他怀里,蹭了蹭他的胸膛,“嗯,都听你的。”
这时,内侍进来禀报,说袁公来了,正候在殿门外。
苏璃局促的从龙椅上站起来,“那我先走了?”
“不急,我还有事要与你商量,先去里头。”他指了指内室,让她进去等一等。
苏璃进了内室后,端坐在窗棂下的椅子上,没过片刻外边说话声音传了进来。
“皇上,昨夜西北边境快马传来了奏报,似乎有异动。”
“何异动?”
“一个月前苍齐国与桓东联姻,桓东皇帝将四皇女送进了苍齐皇宫,此事说起来也甚为可笑,桓东皇帝为了勾结苍齐,竟然连女儿也可以送给快入土之人。然而就在半月前,桓东边境各州开始悄悄屯兵,有探子发现了苍齐猛将赵义麒的身影。”
天下六国,苍齐和 朝实力最为雄厚,其次是桓东、邑国、堰国和淄国。邑国早已被韩湘君所灭,淄国也主动投靠了 国,因此眼下,苍齐和桓东结盟,很明显,意在 国。而此时西北边境恰巧有异动,那么韩湘徵在这其中扮演个什么角色就值得令人深思了。
正如苏璃得知的剧情,韩湘徵的大本营在西北营地,此时有异动,真相无非只有一个,那就是他勾结外敌了。桓东偏偏这个时候屯兵边境,估计也是知晓了韩湘君身子有恙,不能亲自挂帅出征,再加上有韩湘徵这么个内应,所以想侵犯 国的野心蠢蠢欲动。
韩湘徵此举,叛国通敌的同时,无异于与虎谋皮。
这会儿,殿内一片静默,苏璃紧张得连呼吸也放轻,眼下内忧外患齐聚,不知道韩湘君会如何应对。
过了好半晌,韩湘君才冷笑出声,“朕的四弟果然走的一步好棋。”
“皇上,眼下该如何,还请皇上示下。”
“他以为勾结桓东便可以掣肘朕么?未免太愚蠢。” 他问道:“堰国使者已经回去了?”
袁公蓦然抬头,随后想到什么,也笑起来,“堰国使千里迢迢来恭贺立后盛典,此时正在回程途中,老臣可快马将人追回。”
“不必追回,你亲自去,带着朕的国书,与使者去一趟堰国,仔细陈述利弊。堰国皇帝虽中庸,但却是个识时务之人,与我 朝结盟,才能保全他堰国无损。”
苍齐野心天下人皆知,倾巢之下,岂有完卵?如何选择,堰国国主定当知晓。
待袁公走后,苏璃走出来,她一脸担忧,韩湘君拉她坐下。
解释道:“堰国在我国西北,远交堰国辖制韩湘徵,先搅乱他的阵营先让他自顾不暇。至于桓东,依我所了解,恐怕还没那个胆敢侵犯 国,边境屯兵恐怕是苍齐借道而为之。待我修书一封从中游说,想必能对桓东和苍齐的结盟离间一二。”
“桓东皇帝会信吗?”
“桓东之主是个好色贪婪之辈,暗中许些美人小利,就说届时让他袖手旁观即可。”
“可他会同意吗?他都已经将女儿嫁去苍齐皇宫了,如此下血本想必贪的不只一点半点。”
韩湘君笑了,“非也,桓东皇帝巴不得袖手旁观,他最擅长的就是捡漏,与苍齐结盟估计也是想跟在后头捡漏罢了。若是让他正面与我 国为敌,他没这个胆子。不过,不论他信还是不信,只要他收了我 国的恩惠,届时便立马将消息暗中传入苍齐,两国结盟就算不瓦解,恐怕嫌隙也不小。”
“你真是坏透了。”苏璃搂着他亲一口,将将要推开,又被他压了下去。
良久,她才气喘吁吁问道:“你说还有事与我商量,是什么事?”
“是件大事。”
苏璃神色立马郑重起来,做出一副认真倾听的模样,哪知却被他一把打横抱起,进了内室。
她当然明白他想做什么,光听他急切的脚步声都觉得害臊。这人真是.......刚才还在正儿八经的谈政事呢,好端端的怎么就.......
她使劲推他,“不是说有大事要说吗?”
“给晔儿生弟弟妹妹算不算大事?”
“呸!”苏璃啐了他一口,却被他满身压倒在床榻上。
随后,高高的帷幔被放下, 的声音响起,午后阳光轻柔的照进殿内,透过帷幔,洒在苏璃白皙娇嫩的肌肤上。
即便是过了这么些年,韩湘君仍是对眼前这个小女人的身子充满无限好奇。
男人的气息越来越粗重......她也娇娇戚戚,不过片刻这声音被他如数吞咽进腹中。
帷幔处,人影晃动,大殿内,香烟屡屡...........
不知过 了多久,殿内的动静才渐渐停歇下来。韩湘君从身后搂着汗湿的人儿,激.情过后只剩眼底的黯然,他望着床榻前的一只青铜炉鼎若有所思。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