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幸好,赶上了。”◎
自从第一次去老宅知道谢仲庭喜欢下象棋, 温汀就特意去学了学,这次已经勉强可以跟老爷子杀上两盘。
临近十月份, 港城已经入秋, 燥热难当的天气终于过去,一片秋高气爽。
温汀和谢仲庭在小花园下棋,一边下一边聊天。
谢仲庭忽然想起,上个月自己住院的时候, 还盼着谢景恒早日结婚, 没想到才一个多月的时间, 自己就跟孙媳妇在一起下棋了。
想到这里, 谢仲庭不禁轻笑出声。
温汀有点不明所以, 还以为自己又有哪步走错了,“爷爷, 您笑什么,我是不是又犯什么低级错误啦?”
“没有没有。”谢仲庭回神专注棋局, “我就是啊, 想起上个月阿恒跟我说的一句话, 有点好笑。”
“什么话呀, 爷爷。”
谢仲庭:“他说,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 他不敢跟人家表白,怕人家看不上她。”
“丫头,这个女孩子,就是你吧。”
温汀拿在手里的一颗棋子啪嗒掉在了石桌上。
听见爷爷的话,温汀心里没有半分甜蜜, 相反, 充满了满满的酸涩感。
他有一个喜欢了很久的女孩子吗?
他一直在等她吧。
所以才这么多年, 身边一个女生都没有吧。
宁可被外界传言是同性恋都不肯解释一句。
这样的爱,是有多深呢?
是因为一些不可抗的因素导致不能在一起,所以才找的自己吗?
温汀的大脑不听使唤地全是类似的想法。
她强迫自己不去想,可是,自己的大脑却越转越快,想法也越来越荒谬。
温汀一点下棋的心思也没有了,借口有点冷回了房间。
装修还在继续着,谢仲庭回去了。
温汀送走爷爷,看见工人们正在搬谢景恒卧室的床,问道,“这张床也要换吗?”
师傅回答:“是的,谢总吩咐的。”
趁师傅们下楼搬床的功夫,温汀开始参观起谢景恒的卧室。
屋内的陈设很简单,一张床,一个懒人沙发,一个小型衣帽间足矣。
阳台上摆着两盆不知名的绿植,是整个房间唯一的色彩。
温汀走走看看,注意到床头柜上摆着一本打开的书籍。是《乔布斯传》
温汀对这些介绍商业大佬的书籍不敢兴趣,那枚夹在书里的书签倒是吸引了温汀的注意力。
――是一枚很精致的意大利银叶子书签。
上面的图案是梵高的《星月夜》
温汀从小喜欢设计,所以认得这些东西,只是没想到,谢景恒也有如此有情调的一面。
温汀把书签重新放回书中原来的位置,正欲离开,目光再次被床头柜里面的一只小巧的首饰盒所吸引。
透明的盒子里,摆放着一枚很别致的星星发夹。
那是小女生梳头发的时候会别在头上的小饰品。
星星的材质也是金属的,上面镶满碎钻,很是闪亮,星星下面有一个小夹子。
看得出来,年代久远,边角有磨损的痕迹。
只是,看得出来主人很爱惜,它现在□□干净净地包在透明的包装纸里面。
温汀无意窥探他人隐私,急急地从卧室里走了出来。
她跟装修公司简单交代了一下自己的要求,就回了自己的工作室。
在今天之前,温汀承认,她确实是对温柔细致的谢景恒产生了一丝好感,可是,今天爷爷的话,和她发现的那枚蝴蝶结,把温汀刚刚燃起的一丝情感浇灭在了萌芽状态。
这样也好,及时止损,温汀劝慰自己。
他们之间本来就是互利互助的关系,本不应该掺杂其他的东西。
回来后,温汀马不停蹄地投入到人生第一笔订单的制作中。
装修这几天,谢景恒都没有来打扰她,听李想说,好像是出国了,要一周后才回来,这么说来,旗袍工作室开业可能都参加不了了。
这对于温汀来说,无意于天大的好消息。
她的设计线稿已经完成,接下来就是找布料,开始裁剪了。因为是人生第一个客户,温汀格外重视,跑遍了港城大大小小的服装市场,才找到一匹她满意的真丝面料。
那是一匹正红色的真丝,没有一丝其它图案,也没有一丝杂质,温汀一眼就爱上,花大价钱买回来。
她曾经学过一些手绣,打算自己在上面绣一些寓意幸福的图案。
这几天时间,温汀招聘了一个助理,是刚毕业的大学生,叫安兰。
温汀听见她名字的一刻,就决心录用她了,因为她叫安兰,自己叫温汀,加起来正好是工作室的名字――兰汀。
忙碌的日子总是过得飞快,转眼就到了工作室开业的日子。
前一天晚上,谢景恒打电话说,自己估计赶不回来,很抱歉,会派人送花过去。
温汀表示理解,她发现,自己几天没跟他接触,心里异样的感觉好像消退很多。
温汀并没有请表演嘉宾和司仪,就通知了自己几个朋友和一些设计圈的朋友。乔栩则当起了免费摄影师,负责给她拍美美的照片。
秋天是温汀一年中最喜欢的季节,瓦蓝的晴空偶尔有几片浮云飘过,天气不冷不热,清爽惬意。
她穿了一件粉色印有晚霞图案的珠绣旗袍,画了精致的妆容,明眸皓齿,站在人群中接待宾客。
这条商业街虽然店铺众多,但是旗袍工作室还是第一家,许多年轻人都被温汀独特的气质所吸引,进店观摩。
乔栩站在人群之外,为温汀记录下每一个重要的时刻。
拍着拍着,一个熟悉的身影就这样进入自己的镜头。
“嘿,包子,你也来啦?”
是包华国和顾沅宁相伴而来。
二人各带了一个鲜花抱抱桶,上面夹着一张粉色卡片,写着:“开业大吉,赚一个亿。”
温汀看到二人,走过来道谢。
包华国抢先送祝福,“二嫂,开业大吉啊,什么时候给我定做一件旗袍,留给我以后的太太穿。”
温汀莞尔一笑,“没问题,你什么时候结婚,前一天我一定送上。”
顾沅宁打趣他,“你什么档次啊,居然让二嫂亲自给你做衣服?小心二哥抽你。”
包华国:“嘿嘿,他不在国内,根本听不见。”
几个人笑闹一会儿,被温汀安排坐下喝茶,乔栩陪着他们。
客人来得来,走得走,小小的工作室里一阵忙碌。
温汀上楼取面料的时候,安兰在下面叫她,“姐,外面有人找你。”
“好,我就来。”
温汀答应一声,顺着楼梯往下走,眼神不经意间看见了站在门口的男人。
他还是一身黑色西装打扮,周身上下透露着一股远途归来的风尘仆仆,怀里抱着一大束向日葵。
向日葵是温汀最喜欢的花朵,她不记得自己告诉过他。
温汀愣了一下,快步走下楼梯,走向他身边。
“你来了。”
温汀开口,声音里有淡淡地震颤。
本以为几天不见,被压下去的爱意会淡漠很多,没想到,甫一见他,那感觉就铺天盖地,翻倒重来。
“开业大吉。”他开口,把向日葵递到她怀里。
“连夜处理完事情赶回来的,幸好,赶上了。”
谢景恒的话总是很少,言简意赅,从不肯多说一句废话,但是寥寥几句,却让温汀内心觉得温暖无比。
二人就这样旁若无人的,站在大厅中央,看着彼此。
“哎哎哎,我们还在呢啊,当我们是透明人啊。”一边坐着的包华国发出不满的抱怨。
没等谢景恒反应,顾沅宁就给了他一个当头爆栗,“你小子胆肥了,敢跟二嫂争风吃醋。”
谢景恒倒没说什么,走过来示意他们往旁边让一下,脾气很好地开口,“晚上我请客,在座的都有。”
“耶!”
包华国和乔栩十分默契地拍手。
终于能宰大佬一回。
晚上,一行人本打算去谢景恒的私人会所――百森。
但是乔栩建议,一个地方老去就没意思了,不如换个新鲜的,随即得到大家一致赞同。
乔栩推荐的是一个度假村性质的地方,有吃有喝有玩,晚了还可以住下,就是有点远,在城郊。
温汀有点踌躇。
包华国总是人群中那个气氛担当,“二嫂,有二哥在,你担心什么啊,走吧?”
温汀没开车,上了谢景恒的车。
其他三个人挤在另一辆车里,浩浩荡荡地出发了。
半路上,包华国又叫了几个平时一起玩得子弟,说是人多了热闹。
到达目的地的时候,天已经擦黑,华灯初上,正是会所营业的时间。
用过晚饭,一行人来到休闲室打算打打麻将。
温汀不精通这些,以前也很少来这种地方,心理上有些抗拒。
乔栩整天混迹于各种娱乐场所,如鱼得水,嚷嚷着快点凑够四个人开局。
顾沅宁和包华国都上,再加上乔栩,还少一个人。
温汀本能的摇头拒绝,“我不会打麻将,真的,你们玩。”
众人目光看向谢景恒。
谢景恒没往前坐,而是看向温汀,‘玩吧,就当放松放松,我帮你看牌。’
温汀这才上了桌。
对于麻将,温汀的知识仅限于知道基本规则,知道什么情况下就是胡了,至于记牌什么的,一概不知。
第一次轮到她打的时候,温汀想了一会儿,手指摸向她认为没有用处的六筒。
身后的谢景恒忽然伸手制止了她。
他带着温汀的手指移向最边上的那一张九万,让她打了出去。
果然,在谢景恒的帮助下,温汀第一把就胡了,并且接连坐庄。
“哎呀不玩不玩了,太不公平了。我坐这一个小时了还没开胡呢!”包华国在抱怨。
“谁还不是呢!”乔栩和顾沅宁异口同声。
温汀被说的脸颊发热,有点不好意思。
她起身小声说了句,“我去趟洗手间。”
温汀打开包厢门出去,才知道这个会所隔音效果不是一般的好,其他房间k歌的声音,打闹的声音不绝于耳,刚才在里面却听不见分毫。
洗完手出来,温汀正打算回去,却不想被人叫住了。
“温汀?”
她回头,看见走廊劲头的男人,竟然是好久不见的韩霆。
“哟,温大小姐不是从不来这些风月场所吗?”
作者有话说:
谢景恒:我老婆出手,你们就靠边站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