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三章 粮食危机

“被伏击？这并不能成为你丧失荣誉的理由。”<br/>　“阁下，这次的敌人是有预谋的。据我判断，他们并不是土著！”<br/>　“噢？”奇瓦瓦城可是在西海岸，按理说那里比兔子高的生物就只有印第安人了。<br/>　...<br/>　几分钟后。<br/>　“你的话不像是作假，那么这次我就帮你一次。我会向王室做如下解释:英勇的胡安将军为了国王陛下的荣光，征服了北部的印第安人部落。虽然因为人数劣势一度被印第安人阻碍，但胡安将军的身先士卒激励了士兵们，他们大获全胜。剩余的印第安人已经撤退到一个坚固的据点中。新西班牙北部已底定，全能的天主更添了一份荣耀。”<br/>　“总督阁下？”<br/>　胡安并没有因为总督的“请功”而欣慰，相反他更加畏惧面前这位大人了。<br/>　本来损兵折将并不是罪无可赦，但这件事对于殖民地政府来说无疑是耻辱。一旦事情被如实宣扬出去，首当其冲的便是面前的总督。<br/>　如果秉公处理胡安，他最多被调回本土，做一个安乐贵族。<br/>　但总督大人显然并不想这么做。<br/>　“你是个聪明人，你应该知道我想做什么。总督府已经研究决定了，战败之责由你一人承担，你不要怪我们，毕竟这的确是你自己捅的篓子。”<br/>　“属下知罪。”<br/>　“想必你也明白我为什么要为你请功了。总督府决定给你一个机会，如果你能为国王陛下拔掉那个据点，我会为你再次请功。墨西哥城的城主即将卸任，我的身边也缺一个副手，你明白吗？”<br/>　“明白！属下多谢总督大人的栽培。阁下，我的剑刃将...”<br/>　“客套话就不必说了，你我都明白”卡洛斯打断了胡安，这种谄媚之词他听得耳朵都起茧了。<br/>　“丑话说在前头，如果你这次再失败，那就是两罪并罚，再加一个谎报军情之罪，明白了吗？”<br/>　“属下...明白。”事到如今胡安也没法回头了，上头的大人们都希望他来背这个锅。既然锅甩过来了，他再不接就是摆明了和总督府过不去，自己的前途也就葬送了。<br/>　“你有五个步兵团是吧？”<br/>　“是的，可是因为战损...”<br/>　“你有五个步兵团是吧？”卡洛斯又重复了一遍问题。<br/>　“是的...五个步兵团。”实际上原有的五千人只剩下三千人了，其中一个步兵团因为减员太严重，已经无法维持建制了。<br/>　“因为疫病有些许缺员，我可以给你补齐。我会再额外给你调拨十五个步兵团。两万人的大军交到你手里。要是再拿不下那个野蛮人的据点，你就等着住进马德里的地牢吧。别以为你的家世可以让你脱罪，我自有办法让你进去。”<br/>　虽然是打算让胡安来背这个锅，但外来者的闯入还是引起了卡洛斯的重视。两万人的军队应该足以击溃他们了。<br/>　“遵命，我的阁下。”<br/>　西班牙即将卷土重来，远征军却陷入了危机之中。<br/>　郑鸿逵走进了崇祯的营帐。随着殷人的不断集结，一个严重的问题浮出了水面“陛下，又有一个部落的殷人到了，是科曼奇氏族的人。”<br/>　“我猜猜，他们没带多少粮食是吧？”<br/>　“是的，一个五十人的小部落，只携带了三天的存粮。”<br/>　“我早该想到的。只有那些大部落可以大规模种植作物，也只有他们有能力储存粮食。那些小部落都是以渔猎为生的，哪有存粮的道理。”<br/>　“船上的存粮还剩下五成，阿帕奇人还有些存货。但这里有三万张嘴等着吃饭，每日通过狩猎和采集弄到的食物只是杯水车薪。这样下去，我们恐怕撑不到下个月。”<br/>　“通知下去，来大帐开会。下阶段的计划要提前开始了。”<br/>　“遵命。”<br/>　召集了远征军和殷人的两班将领按照坐次就位。<br/>　左边上首是总兵郑鸿逵，其他三位指挥使依次排开。<br/>　右边上首是坐牛酋长，他也被推举出来作为殷人的代表。科曼奇，那瓦霍等氏族的酋长也在右边依次坐下。<br/>　疯马则站在他父亲的身后。他刚刚从前线回来，脸上的战纹还没有洗净，布衣上也都是尘土。<br/>　各位将领对这一天的到来早有心理准备。<br/>　殷人长期以游耕渔猎为生，粮食生产的效率低下。<br/>　一旦部落人口变多，一些受拥戴的勇士就会带领一部分族人出走，作为分支氏族继续存在。<br/>　只有这样，才能利用好墨西哥北部广袤而贫瘠的土地，让更多的族人生存下去。<br/>　而临时的营垒集中了近三万人，以游耕渔猎为生的殷人是无法供养这么一个大型聚落的。<br/>　为了应对西班牙人的报复，远征军的军民都在紧张的工作。军人们忙着操练新兵；工匠们忙着打军备；文人们忙着整理殷人的语言，编写文字；女人们忙着缝制军服。<br/>　周围的的树林早就被殷人狩猎队捕杀一空，大过兔子的动物早就上了饭桌。可以采集的果实也所剩无几。<br/>　必须行动了，否则在西班牙人到来之前，饥荒就会击垮联军。<br/>　“根据斥候的情报，有大量西班牙军队在往奇瓦瓦城开进。根据我的目测，总数在一万到三万之间。”疯马在数天前就带着本部的族人潜入了西班牙的领地。<br/>　在斥候的监视下，奇瓦瓦城的任何风吹草动都能被联军知晓。<br/>　“郑总兵，我们这边整训得怎么样了？”<br/>　“禀万岁，新军四个营的建制完好，总数在两千人左右，大部分伤员已经恢复战斗力了。殷兵的总数在六千人左右，但只是进行了一周的基本训练，用来列阵怕是还要些时日。”<br/>　“我们有多少条枪？”<br/>　“猴铳两千余，新军人手一杆没问题，但也没有多少剩余了。考虑到日常损耗，很快就会有人无枪可用。剩下的各式鸟铳有四千多杆，已经全部发放给殷人做训练之用了。还有两千杆的缺口没有补上。”<br/>　枪都配不齐，人也凑不够。面对即将到来的强敌，会议的气氛凝重起来。<br/>　“那么，我们下个阶段的战略部署就是四个字——”简单的讨论后，崇祯做出了决定“化整为零。”<br/>　四个营的指挥使接到了任务。除了黄嗣统领本部的整编营外，其他各营都被打散，和殷人混编。<br/>　在新军组建之初，四个营就只是生活单位，四个指挥使只是负责士兵的兵籍管理和作训任务。<br/>　营下的百人队才是真正的作战单位。作战时的部署都是下达到百夫长一级的，而具体的战术动作则由百夫长统筹执行。<br/>　在作战中，四个指挥使各有分工。<br/>　郑鸿逵作为总兵，在皇帝不在场的情况下全权指挥所有部队；孙和京精通炮术，统一指挥四个营的炮兵；钱益在崇祯身边担任参谋和联络官；黄嗣擅长鼓舞士兵，他通常会冲锋在第一线来提振士气。<br/>　而在下个阶段的作战中，孙和京和钱益二人会带着百姓和舰队北上，重新筑城。<br/>　在那里，他们会开始集中生产武器装备，并向前线提供被服，弹药，粮草等补给品。从本土回来的舰队也会前往新城停靠。<br/>　崇祯和郑鸿逵，以及殷人的各位酋长会带着卫队前往山中建立一个隐蔽的指挥所，他们将在那里指挥全局。<br/>　黄嗣统帅半数的新军作为预备队，随时支援各处战场。<br/>　其余三营将和殷人混编打散，组织成不超过二百人的战术小队，由新军的百夫长担任主官。<br/>　殷人有丰富的游击战经验，他们已经用这种方式和西班牙人周旋了数十年。这不仅仅是一种战术，更是他们的生活方式。远征军的加入更是让游击战如虎添翼。<br/>　考虑到这只混编的部队不足以执行复杂的战术动作，甚至连维持编制都是个问题，崇祯给他们的目标不是歼敌，而是生存。<br/>　以保存自身，减少伤亡为核心，尽可能的用常规、非常规的手段去袭扰西班牙人。平时也通过狩猎，采集的方式补充自身的消耗。弹药则由北方的新城提供。<br/>　每只小队都是一个完整的战斗单位，配属两匹马，一匹背负九头鸟，一匹用来传递军情。<br/>　一旦发现有价值的目标，各个小队会通过标记，信号弹，马匹等方式传递信息，召唤其他的小队前来共同作战。<br/>　若是碰上难啃的骨头，收到召唤前来的预备队会负责消灭他们。<br/>　除了必要的时候，这些小队只会在白天执行任务。毕竟每天单是补充食物就会消耗掉很多精力，能够有空暇执行作战任务已经是一种奢侈了。<br/>　宝贵的夜间会被用来休息和学习。两族的战士需要磨合，交流——根据和殷人酋长们的要求，汉字和简单汉语的教学也是小队在夜间任务之一。<br/>　而疯马则继续率领各部的精锐斥候，监视奇瓦瓦城的一举一动。<br/>　考虑到补给的限制，小队不能分布的过于密集。因此只有二十只小队被组建起来，共计四千余人。再加上预备队，只有不到五千人参加本次战斗。<br/>　这五千人也不会全部前往战区，他们会轮替前往新城休整，补充弹药和装备。<br/>　剩余大部分殷人士兵会前往北部的新城附近继续狩猎，耕作，并在空余时间协助生产，继续训练，并保护新城。<br/>　制约整个联军的最大问题就是粮食。没有金属农具，没有大型牲畜，他们很难生产出足以支撑大量非农业人口的粮食。<br/>　大明远征军的到来会大大改变这一现状，但这需要时间。<br/>　只要开垦出大片农田，让粮食有稳定的供给，联军就能重新聚集到一起。到那时，就可以和西班牙人决一死战。<br/>　“秋收时节暮云愁，霹雳声暴动。等到秋收，粮草足备之时，联军就能重新集结到一起。我们将把大明的旗帜插上奇瓦瓦的城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