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是我的血，是它的。”矮人靠近狼头看了一会儿，说：“这不是艾尔文的狼，这是兽人的座狼。兽人从德拉诺带来了很多异界生物，祸害最深的除了食人魔，就是这种狼了。黑暗之门那一边没有可以骑的马，那些兽人就骑这些狼战斗。”
看着这个倒在地上的巨狼，杰斯握着斧子问：“它的爪子是不是邪恶之爪？”
“这可够邪恶了。”矮人同意道。
杰斯刚想抬起斧子剁了它的爪子，又突然意识到一个问题——外域野兽的爪子，跟艾泽拉斯生物的爪子都能当做邪恶之爪来制作原料吗？
管它能不能做，先剁下来再说。
格瑞德拽起座狼的上颚，掰着它刀子一样的犬齿来回瞅了瞅。
“你说，杰斯，那边到底是什么样的？”
杰斯拿起斧子，把斧刃对在狼爪子上瞄了瞄，问：“哪边？”
“当然是黑暗之门那边。”格瑞德拍了拍巨狼的额头，“你看看这头狼，他长着嘴，长着满嘴的牙，同样有耳朵，身上的毛，同样鲜红的血……可以说就像是一头长脖子长腿的放大版的灰狼。如果之前我不知道这是什么动物，你说这就是狼我绝对会相信。说不定在那边也有鹿，也有羊来给这些狼吃，也有草，花和树，说不定也有矮人和人类呢，德拉诺人和德拉诺矮人。”
杰斯强忍住自己给他提前科普世界观的欲望，说：“说不定呢。”
“等远征军们回来，一切就了然了。”矮人晃了晃肩膀和头说：“真是等不及呀。”
两个人忙活了半个小时，格瑞德割了些肉，剁了一个腿骨提起来准备带回乌鸦岭加餐，爪子就交给杰斯带着了。
可惜这一整张狼皮，这头狼沉的离谱，剥皮的困难程度比小狼高了几倍，而且就算是完整剥下来，两个人也很难带回去了，只能晾在这里了。
刚打算走人，杰斯突然好像想起来什么。
“咱们来不是找兽人术士的吗？”
“这里不是只有一头狼吗？”矮人反问。
“那这头狼刚才在吃什么？”杰斯又问。
两人同时回过头，望向刚才巨兽进食时的角落。
狼尸把整个空间弄得满是血腥气，墙角里一堆乱七八糟的断肢，碎肉和骨头凌乱地放着，那明显不是狼的尸体。
“看这，杰斯。”格瑞德在另一边墙角那喊了一声，杰斯看过去，看到他脚下一个暗褐色的脑袋，就那么放着圆睁着眼盯着这个方向。
那个脑袋是个兽人的脑袋，他的皮肤比正常的兽人黑了很多，无论是喝下了恶魔之血的绿皮兽人，还是没有喝过血的棕皮兽人，都很少见这么黑的肤色。
矮人说：“你检查一下那里，我看看这边，这边也有一些东西。”
杰斯点头，揭起一片撕碎了的衣服，这是一片黑灰相间的破布，上面有不太明显的花纹，因为被血完全染过有些看不太清。
他看到一个铁锁链被埋在骨头和破布下面，便抓起来一点点往外牵，牵着牵着，牵出一个沾了血的皮袋子。
袋子看不出是什么皮做的，做工很精致，不像是兽人的风格。
解开袋子的捆绳，率先进入视野的竟然就是一个书的书脊。
杰斯感觉兴奋的心脏猛地咚了一声，他小心翼翼地把书籍拉出来，却发现只有这个书脊是完好的，大部分纸张已经被烧掉了，剩下的也都带着焦黄的卷曲。
包是好的，但是书烧烂了，说明这本书大概也是这个兽人捡来的，书上没什么灰，焦褐严重到看不清字迹的部分似乎也被小心翼翼地去掉了，剩下的基本都是还能看清字的发黄区域，看来兽人也好好地处理过这本残本。
既然他愿意留着，就说明这本书一定有什么用。
书上的文字他一个都看不懂，甚至弄不清楚是恶魔语，还是兽人语，毕竟这两种文字他都没见过，无论如何，带回去研究研究就知道了。
继续往里翻，杰斯看到了第二本书。
这本书是大致完整的，只是书页被血染了很多，上面的所有文字密密麻麻的杰斯一点都看不懂，而且这本书里没有任何绘图，没有任何符文，满是大大小小的字和类似注释的附加行，看着就头疼。
但是以杰斯的知识面来看，他能差不多察觉这本书有两套语言，一套与另一套好像有着某种对应的关系。
难道这是一本语言学习书？让兽人学习恶魔语？
在德拉诺，许多年轻的兽人转投虚空和邪能也不过几年的时间，对于黑暗魔法使用的恶魔咒语很有可能没法短时间内熟悉，即使是来到艾泽拉斯也需要一直持续学习也不是不可能。
但他也没法乱下定论，毕竟他真是两眼一抹黑，根本没有头绪。
不像英语母语者去看法语文章，或者会汉语的人去看日语新闻，最少一页里能有几个差不多懂的单词或者字，能大致猜猜主题类型。
现在这两本书对他来说跟阿拉伯语没啥区别，不知道应该从左开始看还是从右开始看，他甚至不知道自己是不是拿反了。
在这本书下面，袋子的最里面还有一张皮卷轴。
这张卷轴没有任何损伤，也没有沾染任何的血迹或其他污迹，被保养的十分完好。
杰斯拿起来看了看，跟刚才一样，完全看不懂任何一个字，但是右下角的一个符号引起了他的注意。
这是一个紫色的符文，像是一个S字母，又像一道闪电，凌厉的写法像是刀刻出来的石符文。
在这个S的上弯里有一个点，使得符号整体的风格像极了后来的部落徽记。
杰斯总记得自己在哪里见过这个符号，在游戏里见过……这是暗影议会的徽记。
是的，燃烧远征70级版本的外域，也就是毁灭后残余的德拉诺星球，德莱尼墓穴奥金顿的暗影迷宫里到处都是挂着这个符号的紫色旗子，毕竟那里是暗影议会的主要聚集点之一。
这个兽人，竟然是暗影议会的成员？
暗影议会可不是什么土鸡瓦狗社团，它由第一位兽人术士古尔丹成立并担任首脑，招募兽人，甚至是食人魔智者学习暗影和恶魔魔法，是当时最有实力的术士团体，有人猜测暗影议会的成员甚至包括真正的恶魔。
暗影议会与被萨格拉斯控制的麦迪文勾结，主导了兽人的堕落以及黑暗之门的开启，在部落的大酋长黑手听信于古尔丹的蛊惑之后，更是成为了整个部落幕后的操纵者。
可以说在这个时期，每一个暗影议会的成员不但是古尔丹的狂热信徒，也是部落里绝对的精英。
这些术士们眼睛因为过多摄取了暗影和邪能，散发着或暗紫色，或翠绿色的魔光，皮肤也因为与虚空能量靠近而发黑，正符合这个家伙脑袋的异变。
那么，为什么这个暗影议会成员会屈死在这里？
杰斯有些担心自己是因为这个兽人的黑色皮肤，灰色的外袍共同引导着他联想到了这个符号与暗影议会之间的关系，毕竟他也不能完全肯定自己的记忆没有出现偏差，这个术士不属于暗影议会的可能性也有。
只要能够弄懂这封信上的内容，说不定就能都搞明白了。
“看我找到了什么。”格瑞德提着一根黑色的棍子从门后面走过来，说：“你瞧这个。”
他把棍子举到杰斯面前，“你觉得这是什么做的？”
杰斯摸了摸这根棍子，确实感觉其材质既不像金属，也不像木材，像是介于两者之间的某种材质。
棍子的末端有一个底座一样的东西，上面好像本来应该放着什么，但现在已经空着了。
“这是这个兽人的法杖吧？”杰斯说。
矮人问：“你确定这兽人就是那个精灵说的术士了？”
杰斯晃了晃手里的包，说：“看这个包裹，还有这张卷轴……你瞧瞧上面的记号，觉得熟悉吗？”
他把卷轴递给格瑞德，后者来回翻弄着看了看，说：“这怎么看，我完全看不懂啊，这个符号……我也没见过，像是兽人部落旗子上的徽记。”
“他穿着黑色的袍子，至少是长衣。”杰斯说：“还有这里面的两本书……我说不好是写什么的，但一般的兽人战士，可能没耐心看这种写满了密密麻麻文字的书吧，就算是他不是个术士，也知道是个学者一类的。”
“兽人学者。”格瑞德挠了挠下巴，说：“跟食人魔小偷听起来一样离谱。”
他拿着棍子挑起包裹，说：“随便它是什么吧，法杖，还是拐棍，总之正好可以当做担子帮我节省一些提着包的力气，怎么样，你找到什么草药没？”
“没有。”杰斯说：“这个兽人来到这里肯定不是为了采集什么东西的。”
“那岂不是白跑了一趟。”格瑞德说：“不过至少弄了些肉吃。”
杰斯看着这卷轴说：“你说这卷轴，有没有可能是兽人们的信？传达一些命令什么的，如果翻译出来，说不定会弄清楚他们的动向。”
“我们最好别妄加判断。”格瑞德又瞥了一眼那个卷轴，说：“要不送给你的老板看一眼？”
杰斯没有搭话，他不知道把这个卷轴交给巫师圣殿对自己来说是好事还是坏事。
他往门外斜了一眼，说：“我们还是快点走吧，再不走黑天之前回不到乌鸦岭了。”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