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咕噜!’

待到张廉崧,众目睽睽之下说完这番话后,寂静的现场响起了此起彼伏的深咽唾沫声。

在苏州府,无论是当地百姓,还是西市商贾,何曾见过有谁,胆敢跟高腾这样说过话?

要知道,他不仅仅是苏州知府,更是庆国公的女婿啊!

“都愣在这里干什么?”

“大人,让我们抄家。动作麻利儿点。”

“是。”

看到抄家的兄弟,持刀就准备帮衬,王無上直接开口道。

大家各司其职!

真到了火拼的地步,再冲出来也不晚。

“嗯?”

看到那几名之前百般刁难自己的掌柜子,王無上撕着其中一人的头发,指向西市口的高腾道:“你们几个掌柜子,不是要去见官、见高知府吗?”

“呶,人就在那里!”

“该去诉苦、诉苦,该去伸冤、伸冤……”

“结束了,滚回来给我继续在这跪着抱头。”

听到这,这几名掌柜子面面相觑,满目的惊恐。

“吗的,今天就是庆国公来了,我家大人不点头,也特么的救不了你们。”

‘咝咝。’

寂静的西市,王無上这一嗓子,着实让不少人,忍不住的倒吸一口凉气。

在这一刹那,所有人的目光,也都不约而同的望向了,侧前方坐在茶摊前喝茶的那道年轻身影!

‘啪嗒。’

知道常规的手段及威胁,不但震慑不住这些疯子,反而,更会激怒他们的高腾,被迫硬着头皮,调转马头的朝着许山那边赶去。

“许钦差,你的人未免太霸道了吧?”

“先是在城头无故抹杀我驻军副将,如今又在西市查抄,我苏州众商行。”

“此行此举,有悖明律!”

勒马而立的高腾,沉着脸的大声嘶喊道。

待其刚说完这话,王启年手握刀柄,一脸冷厉的回怼道:“你什么档次?”

“胆敢坐在马上,跟我家大人说话?”

“滚下来。”

‘噌!’

话落音,王启年顺势拔出了绣春刀。

一道寒芒,乍然而起。

‘滋啦。’

‘咴……’

下一秒,高腾坐骑的前肢,硬生生被切断。

悲鸣的马匹,在发出凄厉的惨叫声后,身体当即前倾。

而原本,就坐在上面的高腾,随即被甩了下来。

‘噗通。’

“嗷嗷。”

“高知府……”

看到自家知府,宛如癞蛤蟆般四脚趴在地上时,随行的官兵,一边嘶喊,一边朝着他冲了过来。

‘噌!’

未等他们上前,就坐在茶桌前的许山,顺势拔刀,又随即归鞘。

‘滋啦。’

‘咴……’

紧接着,刚有所异动的数百名官兵及现场围观的百姓,便看到了让他们终生难忘的一幕。

随之而来的,所有骑兵战马,皆被齐刷刷的斩断了四肢。

伴随着马匹的应声倒地,驾驭他们的骑兵,纷纷重摔在了地上。

刹那间,鲜血四溅,人仰马翻!

茶摊前,更是响起了高腾及其部下,鬼哭狼嚎般的惨叫声!

‘哗!’

这突如其来的一幕,亦使得整个西市内外,响起了刺耳的哗然声。

围观的众人,无不噤若寒蝉的怔在了那里。

聆听着他们的嚎叫,各个惊恐且忌惮的望向那道,依旧稳坐钓鱼台的年轻身影!

“别说这里是苏州,哪怕是在庆国公府上……”

“严鹏见到本钦差,还要规规矩矩行礼呢!”

说到这,放下手中茶杯的许山,扭头瞥向了不远处,艰难撑起身子的高腾及众骑兵道:“你高腾算什么东西?”

“你们又是什么玩意?”

“见了本钦差,不是第一时间上来行礼,而是当众质问?”

‘啪。’

话落音,当即甩臂的许山,隔空扇在了刚刚起身的高腾侧脸之上。

‘噗通。’

“哎呦呦。”

硬生生被扇翻出去的高知府,如同水桶般滚了数十圈。

距离较近的围观群众,在这一刻,如同惊弓之鸟般连连后退。

偌大的西市,除了高腾的惨叫及王無上等锦衣卫抄家声之外,无一人再敢发出异响。

甚至有不少,都屏住呼吸,大气都不敢喘一口。

特别是在看到许山,缓缓起身的朝着高腾这边走来时,更是把心都提到了嗓子眼。

‘啪嗒。’

半张脸都被扇肿,脑瓜子‘嗡嗡’作响的高腾,贴着地面依稀听到了由远至近的脚步声。

当他抬起头时,便看到近在咫尺的许山,居高临下的瞥向自己。

这一刻,铺天盖地的压迫感,让他连个屁都不敢再放。

忍着剧痛的他,身体却在瑟瑟发抖。

“是谁给你的底气,让你对我钦差的身份,视若无睹的?”

面对许山的质问,高腾沉默了。

不是他不想反驳,而是不敢!

以眼前这厮的狠劲,一言不合,说不定真把自己给宰了。

看到高腾不说话,冷笑一声的许山,把目光扫向了远处被抓的众商贾。

“你们帮着永昌商行,化整为零的高价卖了多少赈灾粮,私底下应该都有自己的黑账本。”

“近些年来,以各种名义,给太湖水匪提供多少粮草、军备、马匹……”

“想必,心里也都有数。”

“愿意配合的,锦衣卫留你们全尸且祸不及家人!”

说到这,眼神冷厉的许山,满身煞气的补充道:“负隅顽抗的,单就资匪、倒卖赈灾粮……”

“本钦差保证让你们府上血流成河。”

当许山铿锵有力的说完这些时;

当数百人的官兵,各个噤若寒蝉的怔在那里,屁都不敢放一个;

当在苏州府堪称一手遮天的高腾,如同死狗般趴在他许山脚前,动都不敢动……

他的这番话,被赋予了魔力,以至于不少商贾,当场心理防线就崩溃。

“许,许钦差,我,我们也不想给太湖水匪上供啊。”

“可不给的话,我们的车队、船队在苏州府寸步难行啊!”

“是啊许钦差!”

“我们也是被逼无奈的。另外,赈灾粮也全都是永昌商行的大掌柜子程云山,强迫我们必须高价散下去的。”

“不然,就断了我们所有的后路。”

‘啪啪。’

听到这的许山,当即大笑的拍响了双手。

“好解释!”

“接下来,你们是不是要告诉本钦差,永昌商行的大掌柜,早就携巨资逃走了?”

“赈灾粮怎么来的,你们一无所知;太湖水匪,又是背靠何人,你们概不知情。”

“就连这几天哄抬粮价,都是心有灵犀一点通是吗?”

说到这,许山满目杀意的补充道:“我喜欢你们的负隅顽抗。”

“这样,我杀起人来,毫无负罪感!”

“当众用刑,本钦差要听到实话,看到他们手中的黑账本。”

“更要挖出这些人背后的黑手。”

在说这话时,许山盯着惊恐抬头的高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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