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信息素的味道。”
“哪个Omega?好香啊。”
司鸢站在原地,刚想换个方向,手腕忽然被人拽住,乔治朝他“嘘”了一声,然后迅速在他后颈上贴了抑制贴,两人躲进了角落。
几个海盗拿着探照灯过来,嗅了嗅鼻子,“好像就在这,闻不见了。”
“被你吓跑了吧,你的信息素味儿那么难闻。”
“滚你的。”
没找着人,几个海盗纳闷的走了。
乔治带司鸢来到自己屋里,“只有十五分钟了,我们得快点。”
在看到司鸢脸上不正常的红后,乔治有些忧心,“你还好吗?”
司鸢闭了闭眼,心脏跳动的厉害,好像要爆炸一样,每次感觉要昏过去时,他就掐着自己的伤口逼自己清醒。
“我没事。”他艰涩的吞了口口水,“逃生舱没问题吧?”
“我已经按你说的做了。”乔治看上去有些犹豫,“这样真的可以吗?”
司鸢没回答他,只是把自己手腕上的光脑摘下来随意丢到了地上。
事到如今也没别的办法了,乔治拿了两身宇航服出来,为了避开司鸢身上的伤,他套的十分小心,但司鸢全程没有喊过疼,只是最后带头盔时,他看到司鸢额头渗出许多冷汗。
再次打开门,乔治来到了主控制台,司鸢将一块小型芯片嵌入端口,控制端短暂的失去了工作能力。
乔治将逃生舱设定弹出时间,然后带着已经站立不稳的司鸢赶去后台。
乔治没怎么读过书,不会弄这些东西,司鸢熟稔的操纵着逃生舱,设好降落点后他累的大口喘气。
终于,独眼海盗发现了不对劲,但他过来时已经晚了,只能眼睁睁看着逃生舱与飞行舰脱离。
司鸢嘴里轻轻念叨着什么,乔治凑过去才听到他在倒计时。
“8,7,6……”
那能捆住顶级战斗军舰的锁链再一次伸了过来,只要碰到逃生舱,这些锁链就会像蛇一样把逃生舱紧紧包裹住。
司鸢静静盯着前方,脸上几乎什么表情都没有。
“……3,2,1。”
就在他话音落下的那一秒,那艘在宇宙中不知道游荡了多少年的飞行舰遽然爆炸,像是夜色里亮眼的烟花般,乔治下意识的偏头去看司鸢,这个美丽的Omega脸上带着并不明显的笑意,漆黑的眼瞳被爆炸的亮色点缀,好像把整个银河都装了进去。
乔治忽然感到后脊发寒,冷的他手指都凉透了。
临时标记过后,Omega对Alpha有绝对臣服的依赖感,对他们来说,别说动手杀死这个Alpha了,哪怕是Alpha破点皮他们都像是刀子扎在自己心上似的。
这是天然的本能,无法改变。
确认战舰爆炸,独眼海盗真的死了以后,司鸢一整晚提着的那口气忽然松了,昏沉感顷刻间占据了他的大脑,他终于放肆的昏了过去。
……
“上将!”下属小跑着过来汇报。
裴止眼里全是血丝,从连线结束后他就一直在搜查室寻找海盗的踪迹。
“找到了吗?”
下属把光脑显示的画面抓到半空中,指着其中的一处忽亮忽暗的红点说,“根据监测器传来的讯息,三个小时前有辆飞行舰在这个位置爆炸了。”
“去查。”
“是。”
司佑呈同样接到了消息,他准备跟去看情况时,司泽也赶了过来。
“阿泽,小池还在昏迷,你就在这里守着他吧,小鸢那边我和父亲会去看的。”
司泽有些犹豫。
“放心吧。”司佑呈缓缓叹了口气,好似自我安慰一般说着,“小鸢不会有事的。”
……
司鸢是被101的机械声唤醒的,它在提示司鸢任务进度,裴止的悔意值升到了8。
眼前的视线渐渐清明,破旧的土墙,昏暗的房屋,门口照进来的光线能让他清晰的看到浮动着的诸多灰尘。
他咳嗽了一声,灰尘飞的更多了,隐隐的司鸢都觉得自己嗓子里堵了不少灰尘。
他动了动舌头,不太舒服的粗粝感让他意识到,他可能嘴里真的有土。
司鸢立刻坐起来,精致的五官扭曲在一起,嘴巴动了动,然后急切的寻找着垃圾桶之类的东西。
乔治掀开布帘子进来时,连忙为司鸢递过来碗水,说是碗,其实就是个红色的硬塑料壳,等司鸢漱完口,乔治又拿了另一个看上去更破旧灰败一点的塑料壳接了他吐出来的水,动作十分自然。
“这是哪?”
乔治说,“S37号流浪行星。”
流浪行星,顾名思义就是不归属于任何一方势力,流浪在宇宙中,成为周边星球排放垃圾的地方。
“这里前不久刚经过一场大战,所以环境并不好,我们的逃生舱没能源不能用了,这个屋子是我用废弃的逃生舱换来的。”
他补充说,“这是最合适的着陆点了,”
司鸢望着这个仿佛随时能倒塌的屋子,没有说话。
乔治面色失落,两只兔耳朵无力的垂下去,好像因为不能给司鸢更好的环境而难过。
他用廉价修复液轻轻敷在司鸢伤口上,司鸢的右手跟左腿伤得最严重,短时间内也能躺在床上养骨头。
“你的腿,如果没有高级修复液进行修复,恐怕很难好全。只是我打听过了,这里的高级修复液很少,而且很贵。”乔治搓了搓手,“我在这里只能捡垃圾,但是那样挣得太少了……”
他又露出那种窘迫的神情,这个没读过几年书,从小就过的很拮据的男人此刻头一回感到一丝莫名的自我厌弃。
“没事。”
司鸢重新靠回去,脸上表情不甚在意,似乎不觉得腿废了是件多么难以接受的事。
乔治在他床头放了两管营养剂和几枚抑制贴,“你就先在这里休息吧,我出去捡捡垃圾。”
这时的司鸢才终于反应过来,“捡垃圾?”
“周围星球在这里排放的垃圾有很多都是可以用的,主板,芯片这些,可以换钱的。”他指了指床头的东西,“这些就是换来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