傍晚,乔治又捡了一大袋子的垃圾,当他拖着那个黄色蛇皮袋子满身尘土的回来时,司鸢正摆弄着手里的金属球形模块。
“这是什么?”
“19号晶脑,不过已经烧坏了,没法用。”
司鸢抬手招了招,“今天捡了什么,我看看。”
蛇皮袋子里什么都有,司鸢随手翻了翻,被乔治制止了,“别碰了,可能会划伤。”
这些东西硬度极高,又是损坏状态,说不定哪里尖锐的角就会划破Omega细嫩的手指。
然而司鸢已经眼疾手快的抓了几个小东西出来,他把这几个东西拆开,用精神力精准的找到故障处,按照脑子里看过的书将里面的零件逐个替换下来。
等再放到地上时,那些东西伸出了几根如同蜘蛛一般细长的腿,牢牢扒在地上,很快便满地跑了起来。
司鸢抬起头,乔治抱着胳膊靠在后面的墙上,双眼阖上已经要睡着了。
“乔治。”
乔治忽然惊醒,他先是愣了愣,然后有些不好意思的笑了,“我,我也不知道怎么了,你释放精神力的时候,我感觉像泡在温泉里,很舒服。”
司鸢若有所思的摸了摸下巴,没有深究这个问题。
那些垃圾原本不值钱,但司鸢改装过后就能换不少钱了。
流浪行星的居民精神力普遍低下,就算是B-级的精神力在这里也算是中上等,而乔治是个A-级Alpha,他捡到的垃圾是普通人的2—3倍,经过改装后不光能买得起营养剂,还有富余去买修复液。
乔治看着Omega精致漂亮的侧脸,忽然觉得他现在的生活已经够满足的了。
他从来没有过过比在这里还舒服的日子。
……
联邦军事大楼内部。
以往井然有序的联邦军士官如今慌慌张张的来回走动着,就在半个小时前,他们意外丢失了一个极为重要的冷冻箱。
“怎么回事!”
“还没有找到吗!”
“你们是怎么办事的!啊?倒是饭桶吗!连个箱子都看不好!”
“我们把他弄丢了……”这个长着狐狸尾巴的军官目光呆滞,“我们是千古罪人。”
“都什么时候了你还在想这个!”另一位军官头冒冷汗的看着大屏上显示的所有星系,“去,再向一区借侦察兵来。”
“我们已经调取百分之八十的兵力,要是这个时候虫族来袭……”
“管不了那么多了!”他的手微微颤抖,眼神放空,似乎已经沉浸在某种可怕的想象当中,“如果他落在星系上,冷冻层融化后,那就是灭顶之灾……”
“所以,一定要找回来,必要的时候……”军官闭上眼,脸部肌肉因为过于紧绷而颤动着,他声音沙哑,“销毁。”
……
养了半个月,司鸢的伤差不多好全了,只是走路还一瘸一拐的。
他身上披了个毯子,神情倦怠的玩着手里的芯片,左眼上戴了块透明镜片,银色的耳链从耳后坠下来,闪烁着斑斓的光泽。
没有光脑的他勉强用镜片代替了部分功能,他正打着哈欠,镜片忽然传来了细小的提示声,同时标注了一个位置。
监测眼是他重组出来探查智能晶脑和稀有材质的,通常捡到一个换到的钱比得上普通人捡一天的垃圾。
司鸢从来不干性价比低的事儿,哪怕是捡垃圾他都是最高效的那个。。
这次在镜片上提示了那么久,肯定是个千载难逢的好东西。司鸢等了十分钟,乔治还没有回来,未免好东西被人捷足先登,司鸢随意套了个防尘外套,兜帽把脸捂得严严实实,跛着脚出门去了。
流浪行星天气极差,这里没有一天不刮风的,尘土飞扬已经成为这里的常态。
顺着坐标找去,司鸢在黄沙里徒步两个小时,达到目的地后,监测眼已经几乎快被黄沙给埋了,它抖动着八条细腿,不断地从土里爬出来。
而在监测眼的旁边伫立着一个多处破损的飞行舰,这个飞行舰被埋了半截,粗略估计并没有很大,只是上面的金属却价值不菲。
司鸢不住地咳嗽着,他觉得自己要是在这里生活几年,死因应该是肺部感染而不是心脏病。
他蹲下身子,一捧土一捧土的挖着,越往里,黄沙颜色越深,好像浸了水一般,挖起来**的。
过了半小时,舱门没有挖到,挖到了一个男人。
男人扑倒在黄沙里,要不是司鸢给他挖出来,恐怕就要埋骨在这了。
司鸢向来把利益得失放第一位,费力不讨好的事他是不会做的,很明显,在恶劣环境下救一个身高将近一米九的男人是个格外不讨好的事儿,所以他把男人丢去一边,自顾自的从舱门被打碎的洞里进去。
把有用的东西一扫而光后,司鸢准备离开。
镜片显示电量过低关闭了,他叹了口气,条件有限,能做出来的东西也是漏洞百出。
他不得不释放精神力找回去的方向。
衣角忽然被人拽住。
司鸢回过头,看见男人一手拽着他,眼睛居然睁开了,焦黑又蜡黄的脸上嵌着一双蓝色宝石般的眼珠子,眼底如海水般深邃神秘。
不知道这眼珠子值不值钱,还怪好看的。
只是司鸢也不过是个久病初愈的弱小Omega,体力实在有限,在英俊男人和一袋值钱垃圾中,司鸢果断选了后者。
男人拉住他的那点力气仿佛已经是强弩之末,被甩开以后就两眼一闭彻底昏了过去。
司鸢刚想走,眼角忽然看到了什么。
他定定看去,居然真的发现男人头上长了一对黑色的猫耳朵。
猫猫头!
司鸢对毛茸茸一向没有什么抵抗力,于是他蹲下来狠狠摸着男人的耳朵,摸完以后,转身走人。
至于这个男人是被活埋窒息而死还是冻死饿死,都跟他没什么关系。
“小少爷,你怎么在这?”
回去以后没找见他的乔治很快就寻了过来,见到司鸢好端端站着时,他微不可查的松了口气。
司鸢自然的把手里的袋子交给乔治拿,自己两手空空的往回走,只是他没走两步,忽然发觉乔治没有跟上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