陵州城内,徐凤年接受完大黄庭后,额头上多了一个枣红色的印记,看着即将不久于人世的王重楼,冷冷开口道:“后悔吗?”
王重楼脸上露出一丝疲倦之色,苦笑道:“从我传你大黄庭时,在后悔都来不及了”
心里也是苦得如同吃了黄连的哑巴,一方面是受了陈知让的恩惠,让王小屏终于明白,追求极致剑意这条路本来就是错的,没有剑招始终都是空中楼阁。
二是,既然已经木已成舟后悔显得不洒脱,只能希冀小师弟能扛得起武当这块招牌,不至于被毁了,修身养性这么多年,读了那么多卷道教高深心法,说了这么多大道理的王重楼此时在心了骂了一句“都他娘的什么操蛋事儿”
徐凤年开口道:“你说骑牛的跟老陈比那个更厉害”
王重楼脸上晦暗不明,这小子又在打什么鬼主意,便模棱两可的说了一句“都不是凡人”
徐凤年轻笑一声“那你觉得,一万北椋铁骑可以碾死老陈嘛?”
王重楼骇然,好大的手笔!闻言轻叹一声,就算是巅峰时期的李淳罡对上这么多装备精良北椋铁骑,也只能饮恨西北吧!
一叹在叹,王重楼觉得这辈子都没叹息这么多,看着眼前这个原本相貌皮囊就极佳的世子殿下,此时点上这颗红点,愈发显得不凡了,只可惜心肠当真是又狠又毒啊。
便不阴不阳说着:“气运本就是虚无缥缈的东西,一个能得多少,乃是上天注定的,世子殿下摆出这么大阵仗,有软禁对方的人,还是个女人,真就不怕鸡飞蛋打,最后落下一个遭人耻笑的下场?”
徐凤年淡漠开口“耻笑?本世子这些年,被那群所谓的士子口水喷的体无完肤,只要带上我跟徐骁两人,就可以加官进爵,获得一条坦途大道。”
随即话锋一转接着道:“这个所谓虚无缥缈的东西,王掌教故意说的那么风轻云淡,敢问我若是借武当气运该当如何?”
王重楼瞬间被噎住了,温和儒雅了一辈子的他,在即将走入生命的尽头时,真觉得这天下污浊不堪,早知道老子就轰开天门,飞升上界了。
正要起身回武当交待后事时,徐凤年不声不响的说了句“前辈不留在这里陪我一起看这场大戏嘛?”语气不急也不缓,但是其中的威胁意味,哪怕是个傻子都能听出来。
王重楼轻飘飘说了一句“可以,不过有个条件”
“说”
“留鱼姑娘一命”
徐凤年点了点头,一个女人而已,微不足道!
说完,便走了出去,看着城外黑压压的军士,徐凤年笑了“老陈,你怎么跟我斗”
前往陵州城的路边并不轻松,一路上无数的机关陷阱,加上一拨又一拨的暗桩死士,这让从青城山一路赶过来的陈知让尤为恼火。
本来再过半天就能到达陵州城的地界,现在被无限期延长了,就在郁闷的时候,树林里又走出了几道身影,还是熟人,分别是风韵犹存的舒羞,面色惨白的杨青凤,抱着大剑的吕钱塘,以及埋伏在道路两旁的弩手。
陈知让背着红色剑匣,神色冷淡的看着这帮找死的人“说说吧!还有几拨人?干脆都放出来吧,就这么像苍蝇一样到处乱飞,挺烦人的”
对面舒羞却是一脸魅意的开口道:“不知道公子想不想念身在王府的鱼姑娘呢?之前就是我把守的小院,那吹弹可破的肌肤,含情脉脉的双眼,当真是我见犹怜啊!”
此话一出,一股浓郁到极致的杀意,幕天席地般朝着众人奔涌而去,背后的剑匣更是隐隐颤抖,仿佛随时都能出鞘杀人。
饶是在江湖上见惯生死的几人,此时都有些脸色发白,这么重杀意,这小子这几天干了什么,他们不是没有见过对方,只是那会儿他们在暗,如今从暗转明,还获得了梦寐以求的武学秘籍,实力得到了不小的提升。
舒羞假装拍了拍起伏不定的胸脯,一脸害怕道:“想不到公子还是个情种啊,奴家就喜欢公子这种年轻俊杰,不如随了姐姐一起颠鸾倒凤如何?
陈知让看着对方一脸发浪的样子,冷冷道:“幼薇怎么了?”
舒羞冷冷开口道:“敬酒不吃,吃罚酒的小子,去阎王殿问吧”
“放箭”
“嗖嗖嗖!”北凉特质的弩箭,不要命的朝着对方射去,可惜在距离对方半尺的地方就停了下来,不能进分毫,陈知让冷哼一声,挥袖一甩,弩箭被一股更加强横的力量带动,原路返回射向了弩手。
伴随着“砰砰砰”的声响,每个人的脑袋如同开瓢的西瓜一样,炸出一道道血雾。三人见此倒吸一口凉气,想不到这马踏江湖,让人闻风丧胆的北凉军,如此不堪一击,不过这也显示出对方极强的实力。
陈知让这才幽幽开口道:“能跟我说说幼薇的事情了嘛?”
反应过来的舒羞,立马换了个嘴脸,像个狗腿一样陪笑道:“您放心,鱼姑娘在王府吃得好,住的好,每天都有人伺候,连头发丝都不会掉一根。”
陈知让故意哦了一声“我还是喜欢你刚刚桀骜不驯的样子,你恢复恢复?”
舒羞一听,整个人容光焕发,原来对方好这口啊,立马整理衣服,还故意露出胸前若隐若现的沟壑,一脸妩媚的朝着陈知让走去,开口道:“公子,奴家如今正是成熟采摘之时,并且精通各种床上功夫,保准把公子伺候的欲仙欲死,只求公子怜惜奴家,放奴家一条生路”
吕钱塘拿着赤霞剑,呸了一口:“不要脸的**,这次行动要是失败你还想活着?”
就在距离陈知让一步之遥时,原本妩媚的脸庞,露出一股杀意,身如脱兔一般,白皙的手掌朝着陈知让的胸口用力拍去。
陈知让就这么承受了一掌,整个人巍然不动,舒羞一击命中后,本打算借力回掠,谁知道手掌就跟陷进沼泽地一样,挣脱不开,心如死灰的看着对方开口道:“公子,奴家刚刚跟你开玩笑的,你信吗?”
陈知让无视对方的抛来的媚眼,一脸笑意的看着她,缓缓开口道:“拔不出来是吧?那我帮帮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