事后,表哥说他当时的心里也很没底。生怕我会对他发脾气,让他下不来台。所以他对我的“教训”,其实很“小心”。也是因为了解,才会在“动手”的时候,反复“请出”了他的二姨、也就是我的妈妈,作为打我的理由。
我也早就感觉到了。
因为表哥推我头的时候,力道很小。但凡我的脖子稍用点力挺着,根本就不可能撞到车窗上。
那时候的大帝,对我来说,还是个“外人”。我不可能在一个外人面前,亲手毁掉表哥的“神话”。
因为,这是我继续在“江湖中”混迹的筹码。
至此以后,我与大帝的风头,在一中的范围内,一时无两。
“拜码头”的人,络绎不绝。
许多从外地来一中读书的孩子们,更是排着队的要请我俩吃饭。
可就在我人生的“高光时刻”中,却再次陷入到了深深的孤独。
只因我的身边,并无一人可以分享我的“成就”。
我会走上这条道路,受小狼的影响最深。
可当我终于达成了,她口中的“帅气”时,她又在哪里呢?
我也曾碰到过她一次,在一中门口的理发店。
那个年代,很流行“夹直板”。女生们都会把长发烫的笔直。
她推门进来时,我正坐在理发椅上,准备剃一个在男生中比较流行的“毛寸”。
当我在人群中看见她时,我承认我很慌张。
所以,当理发师问我怎么理发时,“光头”二字,脱口而出。
与现在的不修边幅不同,当时的我,很在意自己的发型。
对我颇为了解的小狼,立时惊讶得瞪大了眼睛。
在我俩分开后的许多次偶遇中,都是她主动和我说的话。
这次也是一样,“你怎么会想要理光头呢?”她问道。
“为了重头开始。”我回道。
仅此一句,再无它言。
我怕再多说一句,就会忍不住告诉她,“我很想你!”
我想剃光头,只是因为剃光头用时最快。
我只想以最快的速度,逃离那里。多一秒钟都不行。
黄磊有一首歌,叫《我想我是海》。
明明是很老的一首歌,却成了我那段时间里的最爱。
即便是今时听起,我仍会泪眼朦胧。
“我的心像软的沙滩,留着步履凌乱。
过往有些悲欢,总是去而复返。
人越成长,彼此想了解似乎越难。
人太敏感,活得虽丰富却烦乱。
有谁孤单却不企盼,一个梦想的伴。
相依相偎相知,爱得又美又暖。
没人分享,再多的成就都不圆满。
没人安慰,苦过了还是酸。
我想我是海冬天的大海 ,心情随风轻摆。
潮起的期待潮落的无奈,眉头就皱了起来。
我想我是海宁静的深海,不是谁都明白。
胸怀被敲开一颗小石块,都可以让我澎湃!”
流行音乐可以流行,一定是唱出了许多人的心声。
每一个经典,又似乎都与遗憾有关。
别人向往的成功,并不能弥补我心中的残缺。
只因这生活,并不能给我带来长久的安全感。
大帝的身边,一直都有个叫做阿雯的女孩。
泼辣、性感、野性难驯。
在大帝的身上,比他的那些打架事件,更为人所津津乐道的,就是他与阿雯那段风风火火的爱情。
作为亲历者和见证者,大多数时间里,我就好像一个“灯泡”一样。
特别,是在我剃了“光头”以后。
因为阿雯是一个过于招风的女孩,所以在大帝打过的架中,除了有百分之二十,是因为他那些不靠谱的小弟外,还有近百分之七十的比例,是与他这个对象有关。
但在那百分之二十中,还是有一半以上的概率,是打不起来的“架”。
而这百分之七十的架,则一定是真打。
在这一点上,大帝与我很像,都是那种冲冠一怒为红颜的主。
在我离开一中以前,“有幸”参与了“这百分之七”中的所有。
比较凶险的一次,对手是“黎明帮”的老二,王群集团的“头号打手”。
虽然在学生们的心中,“黎明帮”赫赫有名。但在真正的社会上,他们不过是一群经营着一家“五金商店”的,不入流的“小卡了咪”而已。
我们这一代独生子女们,过得其实挺苦的。
我们的上一辈,家里面至少都是四、五个孩子。即便是父母没空搭理,也有兄弟姐妹们互相照应。
虽然也会无聊,但总不至于孤单。
可他们的父母,也就是我们的祖辈们,为了养活家里的孩子们,难免醉心于工作。导致我们的父母们,并没能从他们的父母那里,了解“陪伴”的重要。
当他们有事了,找不到父母的时候,还可以找兄弟姐妹们解决。
却从未想过,他们的“独生子女”们,又能去找谁来解决问题呢?
习惯了谁也“找不到”的孩子们多了,“校园霸凌”问题,才会层出不穷。
找不到人时,我们便只能依靠“拳头”。
拳头软的,只能屈服于拳头硬的,就是我们的生存法则。
找不到家长,所以没养成有事告诉家长的习惯。
没有兄弟姐妹,所以也没留下开口求人的传统。
上学之后再遇到事情,也就更不懂得要报告老师甚至报警了。
这又给“不良团伙”的滋生,创造了最有利的土壤。
人在到了青春期以后,若没有得到一个良好的“价值观”引导,很容易在渴望证明自己的天性里,不自觉的走向歧路。
但我不同,从小我就会告状。
我会用心地抓住每一个机会,去接触那些可以让我告状的人。
特别是在“宝中宝”事件中,我亲眼见到了那个,因为有着家里人的撑腰,虽“名不见经传”,却仍可以“耀武扬威”的赵赫后,更是坚定了,遇有重大难题时,一定要记得找“家里”解决的决心。
在这次与“黎明帮”的对敌中,向来“天地不惧”的大帝,第一次表现出“棘手”的样子。
社会上的混混们,总喜欢把“罪恶”的手,伸向学校。
除了名利外,他们还想得到“色”。