人潮拥挤,虞葭和傅筠走不快,只能缓慢地跟着大群人往前移。

虽说是要去看舞狮子,但似乎谁也不急,傅筠更是慢慢悠悠地像巡视一般。

虞葭悄悄抬眼,因靠的太近,她瞧不清傅筠的神色,只大概看见半边侧颜轮廓,知道他正目视前方。

周围声音吵闹,也挤挤攘攘,甚至还偶尔能听见旁边有人热火朝天地讨论仙女散花都有哪些表演。

但这会儿虞葭却没怎么关心,她所有心绪都集中在被牵着的手上。

真是奇怪了。

以前也不是没摸过傅筠的手,怎么这会儿就这么的……虞葭努力想了个贴切的词,对,就是又痒又烫又紧张。

他手掌像火炉似的,将她的手握在其中,也没用多大力气,但虞葭就是感觉到被他紧紧交握着。

还有些痒,虞葭不好意思去挠,就这么忍着,忍得手心是汗。

也不知是他的汗,还是自己的汗。

八月本来也不算热,但渐渐的,虞葭觉得浑身都开始热了起来。

人群行进速度很慢,几乎是走一步挪一步。许是都认得傅筠,也没人敢在这里捣乱,大家都很守秩序。

傅筠面上看不出情绪,长袖下掩盖住了两人牵着的手。倒还能勉强维持住他锦衣卫指挥使大人的威严。

不过,下一刻,两人都感到袖子被人掀了下,随即一个稚嫩的声音响起。

“娘,你看哥哥姐姐这么大的人了还牵手呢。”

虞葭:“……”

她转过去,见是个妇人牵着小男孩,那小男孩约莫四五岁,还对着她笑,露出缺牙的嘴巴。

仿佛被人窥见秘密似的,虞葭脸颊发烫。

那妇人歉意地对两人笑了下,而后对那小孩子道:“你懂什么,他们是夫妻。”

“夫妻就可以牵手啦?”

“可以。”

“……”

虞葭觉得手心更烫了。想解释下不是她说的那样,但想想又觉得没必要。毕竟你解释了不是夫妻,恐怕还得找个借口解释为何牵手的事。

她掩饰般地问傅筠:“什么时候到啊?”

“快了。”

“可我们都走很久了。”

她掌心被他轻轻一勾,他问:“累了?”

他语气带着些愉悦,唇角微微扬起。

虞葭转头瞧了眼,再瞧了眼――

要死了!

她觉得在阳光下的傅筠,长得格外好看。

比以前任何时候都还要好看。

他的眉粗厚且长,尾端斜飞,恣意且张扬。眼睛半眯的时候,眼尾微微上翘,带着点散漫和不羁。不笑的时候,看起来整个人是清冷的,但笑起来的时候,就流露出些矜贵与温和。

就像话本子里说的那种,翩翩浊世公子,皎皎如天上月。

这会儿,暖阳照在他脸上,将皮肤衬得越发白皙。薄唇微微勾起,这漫不经心的姿态却说不出的迷人。

虞葭看着看着……

诶?

他怎么唇角弧度怎的越来越大了?

很快,她就听到身旁的男人问了句:“好看吗?”

虞葭傻傻点头:“好看。”

傅筠忍不住低笑出声。

虞葭这才回过神来,暗恼,美色误人。

.

虞葭最终还是没能看到仙女散花,因为两人慢吞吞到地方的时候,表演都已经结束了。

后来侍卫将岑青青找回,虞葭也不好跟傅筠再牵着手。抽出手的那刻,她觉得自己整个手像在水中洗过一般,汗淋淋的。

临别跟傅筠告辞,他淡淡地“嗯”了声,也没多余的话和动作。

但虞葭觉得,两人之间有什么东西悄然改变了,变得隐秘且令人欢喜。

这种感觉在次日宫里设中秋宴时,得到了验证。

为显皇家恩宠,每年中秋,皇帝都会邀请臣子们携女眷入宫赏月。虞葭和父母到的时候,隐约听见有人在谈论傅筠。

虞葭瞥眼看过去,就见傅筠站在大殿的另一头,他正在跟几位官员说话。一群绯袍官员当中,其他高或矮、或胖或瘦。只有傅筠,他身姿挺拔,一身红色官服衬得他眉目更加俊朗,且是当中最年轻的。

如鹤立鸡群,耀眼且夺目。

许是察觉到虞葭的目光,傅筠倏地转头看过来,对上她的视线。

他眼神像初冬的雪花,轻而温暖,里头还夹杂着些别的意思。

也不知怎么的,虞葭突然就很明白他的意思,红着脸暗瞪他一眼。惹得傅筠不禁勾唇。

裴景晏走过来问:“葭葭身子不适?”

“没有。”虞葭使劲儿蹭了蹭脸,说:“第一次参加宫宴,有点紧张呢。”

裴景晏笑了,安抚道:“莫要紧张,离开宴还有些时辰。”

他扫视了一圈,说道:“葭葭不妨先去找好友说说话。”

虞葭点头,余光中也发现有个女子朝她这般走过来。定睛一看,原来是七公主。

许是看见裴景晏也在这,她在不远处等了下。

裴景晏转头看去,平静地对七公主点头,而后转身离开。经过七公主身边时,两人不知说了什么,七公主笑得极好看。

“公主。”虞葭对她福了一礼。

“还以为你会晚些过来,”七公主道:“我找了一圈才找到你。”

虞葭站在巨大的抱柱下,旁边是又高又长的紫色落地帷幔,颜色还跟她的衣裙颜色相近,确实不容易发觉。

“我带你去外头走走。”七公主说。

虞葭点头,鬼使神差地又朝傅筠那边望了眼。但他这会儿已经被人挡住了,有个肥胖的官员脑袋靠他极近,正在低声跟他说些什么。

虞葭跟着七公主出门。

七公主身边还跟着几个贵女,虞葭认得其中几个,但与这几人不熟,唯一算熟点儿的,也就是之前在宫门口主动跟她打招呼的褚秋月。

但那天她撞破褚秋月的好事,她下意识地觉得要离褚秋月远一些,于是也没跟她说话。

七公主领虞葭走在前头,一行人准备去湖边看仙鹤。

后头隐隐约约传来些说话声。

“听说靖国公府今日还带来了个小姐。”

“是什么小姐?我记得靖国公府好像没有年轻小姐的。”

靖国公府也就两位嫡女,但都出嫁了。

“不是本家的,听说是来探亲的表姑娘,已经在府上住了几个月。”

这话说出来,就有点微妙。是什么样的探亲要探几个月?而众人心照不宣,国公夫人文氏一直都在给傅筠相看姑娘,恐怕这位表姑娘是留着定亲的。

想到这,几位贵女难免叹息又嫉妒,可惜了。

有人瞧了眼前头走着的虞葭,毕竟之前虞葭跟傅筠还传出了些‘苦命鸳鸯’的话来,便故意声音大了些。

“我适才瞧见了,那表姑娘确实长得好看,气度容貌都不俗,与傅大人还挺相配。”

有人不服,正欲反驳:“配什么,依我看……”

“唉。”有人拐了下她胳膊,她立即闭嘴。

这明理暗里几双眼睛试探虞葭的反应。

虞葭确实听到了,那位表姑娘也见过,她除了觉得这些贵女们碎嘴和无聊之外,真没其他感觉。

傅筠对家里的那表妹是什么样的,她之前在别院的时候就见过,根本就懒得理睬来着。

再说了,这跟她有什么关系?

这些人真是讨厌!

七公主发现虞葭不大高兴,也不好斥责身后几位贵女,她笑道:“葭葭,前面就到了。有许多仙鹤,白绒绒的极其好看,这是我父皇特地命人捉来给众人赏玩的。”

.

宫宴设在菩恩殿,殿外边临近御花园,景致极好。到处都挂满了灯笼,亮如白昼。

宴席过半,男人们在里头推杯换盏,而女眷们则陆陆续续邀约出来看灯赏景。

“等会儿还有烟火呢。”裴诗瑶道:“我们先去桥上占个好位置,一会儿看得清楚些。”

“很好看么?”烟火虞葭也看过,在雁县的时候每年官府都会放许多烟火。

“当然,”裴诗瑶说:“宫里的跟外边的自然不一样,整整燃放两刻钟呢。而且不止宫里的人看,外头百姓站在街上也能看得着。”

虞葭倒是对外头更感兴趣,她问:“这会儿外头街上很热闹吧?”

“那当然,晚上不禁宵呢,我去年偷偷去过一回,可热闹了。”

“那今晚我们再去?”

裴诗瑶为难:“若我一个人还可以偷偷去,可带着你肯定不行。”

“为何不行,我们届时跟哥哥说一声不就是了?”

闻言,裴诗瑶眼睛一亮:“对啊,只要你想去,二哥哥一定会答应的。”

说着说着,两人就走到桥边。这会儿还早,这里没什么人,四周都种满了各样的花树。

“唉?”忽然,裴诗瑶拉着她躲在花树后面,指着湖对面说道:“你看,那里有人。”

还是一男一女。

隔着朦胧夜色虞葭觉得那男人身影颇眼熟,可仔细一瞧。

好嘛,居然是傅筠。

那他旁边的女子是谁人?

.

湖的另一边,傅筠原本是出来散散酒气,今日几个大臣拉着他喝多了些,想着今晚还有要事,便寻了个借口出来。

却不想,唐月彤看他离开后,也跟着到了这里。

“你有何事?”傅筠问她。

唐月彤咬唇站在不远处,她鼓起勇气出来就是有些话想对他说的。

明日过后,她就要跟随老夫人去寺庙祈福了,这一去兴许就是两个月不见。这两个月既是她给自己寻了个台阶保全脸面,也是争取婚事还转的余地。

因此,今晚,她想让表哥明白她的心意。

“傅表哥,”她走近几步:“我…我明日就要去寺里了。”

傅筠面无表情。

“我跟着表哥出来并没有其他恶意,我只是…”她顿了下,似乎难以启齿:“我只是想跟表哥说几句话。”

“什么话?”

“我爱慕表哥,也一心想嫁给表哥。”见他面色不大好,唐月彤急忙道:“我知道表哥心里有羡鱼姑娘。但我不介意,我喜欢表哥,只要能留在表哥身边就好。”

“我介意!”

“什么?”唐月彤心里扑通扑通跳。

“我无意娶你,”傅筠的声音冷得刺骨,仿佛对面的是个陌生女人:“也不会娶你。”

“表哥,”唐月彤颤了下,但仍然鼓起勇气继续道:“可羡鱼姑娘并不能当你的正室,而若是娶其他人,恐怕难以容下羡鱼姑娘。但是我…”

唐月彤羞耻极了,也从未觉得哪一刻这么卑微过。被傅筠拒绝,她心里突然一阵恐慌,以至于说话声音都有些抖:“我会接纳她,容忍她。”

夜色里,傅筠的表情有微微的变化,但那变化更像是嘲弄和不屑。

他不想再理会,转身欲走,脚步却顿住了。

因为――

他眼尖地看见对面,虞葭藏在花树下,正在看他。

傅筠的视力极好,甚至连虞葭脸上的表情都能看清。莫名地,他眸中划过一丝慌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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